蘇俊寧當着我的面脫了衣服,露出精壯的肌肉。看過多次了。依舊臉紅心跳。
他換了一件衣服,往沙發上一坐。單手搭在沙發的椅背上,另外一隻空閒的手拿起茶几下面的遙控,他打開電視機,漫無目標的亂按着遙控,電視屏幕的臺一眨一換。他似乎在掩蓋自己的怒火。
畢竟有些東西隱藏在心底,無從發泄。
蘇俊寧與我和好之後。我們小心翼翼的呵護,儘量不提及那件事。
但是我知道。不提及不代表不在乎。
那件事沒搞清楚之前一直壓抑在我的心頭,既然真相大白了,我一定要說清楚。
我在他身邊坐下,將他手裡的遙控器拿了過來。關掉。
我凝視着他,鄭重道:“蘇俊寧,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關於我和霍清揚。”
蘇俊寧冷峻的臉近在咫尺,犀利的目光直視着我。彷彿要把我的臉看出一個大洞來。
被他這樣看着,我的神色居然有點緊張。
“我和霍清揚並沒有發生關係。他是聯合林暮雪一起做戲,目的讓我們分手。”說出憋在心裡的問題。我舒暢多了。整個人顯得輕鬆無比。
蘇俊寧烏雲密佈的臉上的肌肉張弛了一些,不以爲然,“我說過這件事過去了,我不在意,我看中的是未來。”
蘇俊寧明明就很在意,等我說出真相,又在裝大度。這男人,死要面子。
蘇俊寧的態度明顯變了,晚上,和我說了一堆肉麻兮兮的情話,讚揚我漂亮,讚美我身段好,總之一堆甜蜜的溢美之詞,他以前可是非常吝嗇誇讚我。
他摟着我,我在他的臂彎中,耳畔吹拂着他的情話綿綿,安然無夢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陽光照射進窗戶中,手機鈴聲響個不停,把我從美夢中吵醒。
我閉着眼睛,四處摸着手機,我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
“蘇薇,你試鏡的丫鬟一角確定由你出演,明天準時到公司,公司有大巴載送你們去片場。”
我驚醒,“請問拍攝的地方在北京還是橫店?”
“公司的通告安排,你們演丫鬟的直接去北京郊區的懷柔影視基地,你們的戲份大概只有兩到三天,主演的場景才需要去橫店。”通知我的員工思路條理清晰,解釋的非常清楚,我謝過她,掛了電話。
急忙從牀上起來,蘇俊寧的手臂被我枕了一夜,他整個手臂發麻甚至沒了知覺。
他抱怨,我給了他一個麼麼噠,他抱着我深吻,我推開他,“時間來不及了,而且你和我都沒刷牙。”
不刷牙就接吻,實在是太不衛生了!
應付了難纏的蘇俊寧,我急匆匆趕到了公司。
早上給我打電話的是專門安排我們去片場的後勤主任。
是一個女的,30幾歲,戴着眼鏡,人滿和善。
文穎和十幾個新面孔都在場。
原來戲劇裡面需要的丫鬟角色需要十幾個人,因此試鏡的幾乎大半都可以上,刷下來的可以去演路人。
我們不是主角,沒有劇本。
只有一張行程表和人物大致關係圖,爲了更好的凸顯主角,我們雖然沒幾句臺詞,但是必須爛熟於心,主角的檔期時間寶貴,不能因爲我們的失誤耽誤主角的時間。
我初略看了一眼,我是戲劇裡三姨太,也就是女主角的貼身丫鬟,而文穎是女二號,戲裡的大少奶奶的貼身丫鬟。
由於這個戲劇,女性人物衆多,矛盾焦點主要集中在幾位少奶奶爲了爭奪少爺的寵愛和財產地位展開的一系列宅鬥。
充斥着陰謀和血腥,真情和假意。
我的角色比較悲劇,貼身丫鬟按道理來說戲份比普通丫鬟多。
主角出現的鏡頭,我們應該跟隨在後面,必要的時候,丫鬟幫着主子使壞。爲了爭寵,陷害其她的少奶奶。
我的主角最開始的設定是天真善良的小白兔,在第一輪鬥爭中,首當其衝,爲了保護單純的主子,丫鬟這個炮灰便代替主子掛了。
還算是一個比較正面的角色。
文穎第一次演電視劇的角色是反派丫鬟,因爲她的主子是一家之主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和大少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那個封建年代,她們之間是沒有感情的。
大少奶奶外表大家閨秀,儀態萬方,和大少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替丈夫掌管着後院的家事。
眼看着丈夫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關鍵是丈夫喜歡的是三少奶奶,百般的寵愛三少奶奶,冷落了大少奶奶。
於是大少奶奶維持的端莊粉碎了,她變成了嫉妒的怨婦,瘋狂的打壓殘害三少奶奶,要讓三少奶奶消失。
大少奶奶當着老爺夫人和下人依舊是賢惠聰穎,主持大局的面貌,私下她不能出手,當然是讓她陪嫁丫鬟,也就是文穎的那個角色殺人放火。文穎對大少奶奶忠心耿耿,助紂爲虐,做了許多殘忍的壞事,最後她的結果當然不是反轉丫鬟上位,而是被反擊的三少奶奶爲了失去的孩子,報仇雪恨,文穎的角色死的慘烈。
所以文穎需要在橫店拍攝一個月,我們都是新人,空閒時間多,化好了妝容,機器不拍到你,有時候需要在片場等一天。
我們做好了心理準備,內心莫名的期待和興奮,以前只能仰望,想到自己的面孔會出現在電視裡,就迫不及待的希望快點去片場。
陳易霆去會議室開會,我和文穎出來,我們兩同時站立,叫了一聲陳總。
陳易霆停下來,讓林坤先去會議室。
陳易霆問我們興奮是不是因爲要去拍戲了,我們點點頭。
他說拍戲很苦,錢不多,我們不在乎,不怕吃苦。
陳易霆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文穎說不打擾我們談心,眨了眨眼睛,笑着跑了,留下我獨自一人面對。
“陳總,您趕緊去開會,我還要回家收拾一下。”他的嘴角擒着一抹灼灼的笑意,我感覺到了一陣的壓迫感。
他靠近我,我往後退,退到無路可退的角落,後背貼在冷冰冰的牆壁上。
他單手撐在我的身側,身體斜靠着,這個姿勢,格外的親暱,惹人遐想,“蘇薇,你最近好像總是避開我?我難道會吃人?”
他的語氣溫柔中飽含着一絲的疑問。
我左躲右閃,目光迴避,雙手抵在胸前,結巴,“我,我沒有……”
他的脣勾起笑意,閃爍的眼眸星辰燦爛,他的頭慢慢的往下靠,我緊張的貼着身體,抿着脣,從他的手臂下鑽了出去。
“陳總,雅興不錯呀,看來我出現的不是時候,打擾了您的美事!”
我心亂之餘,楊碧清和孫佳琪一前一後的出現,剛纔那一幕,她們看了個正着。
陳易霆將手收回,雙手放在胸前,筆挺的站立,總裁的威嚴不言而喻。
“明天開機儀式,記得別遲到!”陳易霆公式化的提醒兩個人。
孫佳琪冷漠的犀眸掃着我,如同在看好戲。
而打扮的高貴得體的楊碧清紅脣猶如毒蛇,眼睛裡的嫉妒火苗熊熊燃燒。
我心下一沉,莫非主演有楊碧清或者孫佳琪,當她們異口同聲的回覆,我的心像是海上遭遇風浪的小船,一個浪打過來,船翻了,沉船了!
本來雀躍的心情因爲這兩人的到來沉到谷底。
陳易霆叫我先走,他要去開會,我點了點頭,背後兩道犀利的厲芒如影隨形。
我加快步伐離開了公司。
幸好陳易霆安排的公寓比較近,我回公寓,蘇俊寧不在,我把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裝進了行李箱中。
爲了明天出發精神好,我早點洗澡睡覺。
第二天,我怕遲到,起的很早,半邊牀是冰冷的,我去了客房,蘇俊寧昨夜沒回來。
也許,他回了他自己的公寓住,他總抱怨房子是陳易霆的,他跑過來霸佔住好像欠他的。
蘇俊寧的用意只有一個,叫我搬到他的房子住。
這裡環境不錯,我已經愛上了小複式,我不打算搬出去。
反正離開學還有好長的時間。
我留了一張便條,告訴蘇俊寧我外出的地點和時間。
我拖着行李箱到了公司停靠大巴的地方,大巴上,沒有拍過戲的新人嘰嘰喳喳的議論着拍戲的樣子。
文穎老江湖,叫我先閉目養神。到了片場,熬夜戲,人受不了。
沿途上的風景我無心欣賞,大約三個小時,我們到達了影視基地。
劇組分配好了休息的酒店。
我們不出名的住在普通的小旅館裡,對於居住的環境我到沒有要求,只要能睡覺洗澡。我們是新人,有戲拍就不錯了,輪不到我們挑三揀四。
整理好行李,我們下樓去片場,在片場,我看見楊碧清和孫佳琪各自從她們的保姆車裡下來。
她們大牌有專門休息的車子,平時沒有戲拍,她們會躲在保姆車裡吹冷氣。外面的天氣太熱了。
楊碧清是這部年代戲的女主角,孫佳琪是女二號,反派角色,孫佳琪演技外貌都比楊碧清強,兩個人明爭暗鬥,現實很殘忍,楊碧清正當紅,孫佳琪只能委屈當女二。
男主角是最近很當紅的某個小鮮肉。他在戲裡左擁右抱,豔福不淺。
幾個主角和製片方以及華霆的副總出現在現場,除了陳易霆。
她們舉行了簡短的開機儀式後,下午正式開拍。
我和文穎被叫到了化妝室,除了幾個主演有單獨的化妝室或者兩個人合用一間,其餘的演員都擠在一個大化妝間化妝。
化妝師給我化妝的時候,她眼中閃過一抹怪異,我當時沒在意。
我換上了民國的丫鬟裝,楊碧清化妝成少奶奶的樣子,穿上了旗袍,她的身姿優美,身段玲瓏有致,穿旗袍剛好展現她婀娜的氣質。
現場走位後,導演機器,燈光都準備好了,只等導演一聲令下,關鍵時刻,我的臉忽然抓心的癢,我忍不住去抓,接着,導演大罵我怎麼搞得,楊碧清暗自偷笑,我成了衆矢之的,臉上居然輕輕一抓,抓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