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你的女兒代替我,在我家享受着本該屬於我的那一切殊榮,而我卻頂着私生女的身份活了這麼多年,‘恥辱’這個標籤從小到大都被貼在我的身上,直到現在它都似乎跟我是如影隨形的關係,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一邊甩着眼淚,一邊衝着袁珍珠咆哮着,把這些年積壓的委屈全都訴說了出來,我不要在隱忍,不要在妥協了。
“我也是人,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你養了我十多年,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難道我們這十多年的母女關係,都是你爲了讓你自己的女兒過上幸福生活的僞裝嗎?爲了過上有錢人的生活,你就可以昧着良心聯合你的女兒一起欺騙我的父母嗎?”
“不是的,筱筱,真的不是的,媽.......媽是真心拿你當女兒的,夢琪確實是我的女兒,我承認因爲我的自私,給你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痛,這一切都是媽的錯,是媽自私自利,可是這和夢琪真的沒有任何一點關係啊,她什麼也不知道.......”
“不要再解釋了。”我無力的看着袁珍珠,“我真的很累,你不是我,不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痛,當我知道這些的時候,我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了一樣,現在的我已經是身心俱疲了,所以求你,算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把我對你的最後一絲眷戀都給打破。”
看着和我一樣是淚流滿面的袁珍珠,我難過的轉過身子,擡着好似被灌了鉛的雙.腿向着黑夜中邁去。
袁珍珠沒有再追上來,現在話已經挑明瞭,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再去面對袁珍珠,突然很後悔今晚的衝動。
寬闊的大馬路,就我一個人,拿出手機給曉琴打了電話。
沒一會兒那邊就接通了。
“喂,曉琴!”
“筱筱啊,怎麼啦?這麼晚還想着給我打電話啊?”曉琴好聽的聲音隔着電波傳來,語氣有些搖擺不定。
我剛準備開口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曉琴,電話裡就傳來了陸勵成的聲音。
“你好了沒啊?這剛做了一半,進不進,出不出的,難受死了,趕緊掛了吧!”陸勵成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剛好我全都能聽到。
在曉琴開口之前,我說道:“沒事兒,就打個電話問問你而已,那沒什麼事兒,我就先掛了。”
“哎哎哎,筱筱你確定你沒什麼事兒嗎?”
我忍着眼眶中呼之欲出的眼淚,笑着說道:“真沒事兒,好啦,涼川喊我了,我就先掛了。”
“對了,今天我看到簡夢琪的花邊新聞了,我的筱筱這件事幹的太漂亮了。”
“好啦好啦,明天在和你說吧,我還有急事兒,先掛了哈!”
忙着掛斷了電話,淚水也在同一時刻傾瀉而下。
坐在路邊,將腦袋埋進了兩膝之間,只不過稍微宣泄了一下我的不滿,爲什麼好像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對,難道我做了什麼對不起這個世界的事情了嗎?
“滴滴滴.........”一陣刺兒的車鳴聲穿破了我的耳膜,擡起雙眸朝着迎面的車子看去,刺眼的光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還不上車?準備在這裡坐一夜嗎?”
眨巴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後,我站起了身子坐上了季一航的車。
“你怎麼在這兒?”
季一航勾着好看的笑容,不答反問道:“那你怎麼又在這兒?”看了我一眼後,戲謔着說:“在這兒坐着看星星看月亮,感慨人生啊?”
“你管得着嗎?”我現在就是個易燃的火藥桶,沒有好脾氣對待任何人。
“行吧!不過昨天的事兒做的不錯哦!給你點32個贊!”
我斜過腦袋直視着季一航,看着他春風得意的樣子,我懵逼的很。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件事指的是什麼!
可是今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指責我,覺得錯的人是我,其實後來想想張鳳萍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就算我和簡夢琪之間再有什麼天大的仇恨,都不能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現在g市被這件事鬧的是滿城風雨,大大小小的報亭,娛樂網以及電視上都刊登了簡夢琪半裸的照片。
其實我的心裡也很自責,可是面對簡愛琴以及袁珍珠的指責,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彈簧,她們給我施加的壓力越大,我反彈的也就越大。
“你怎麼了?看到簡夢琪現在這麼狼狽,你不開心嗎?”
“開心嗎?”我擡起腦袋看着季一航,反問道:“我爲什麼要開心呢?”
季一航吃驚的看着我,“你在想什麼呢?簡夢琪搶走了你的父母,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你現在給她一點小顏色看看,有什麼不對嗎?”
是啊,簡夢琪帶給我的傷痛那麼大,我只不過稍微給她一點懲戒而已,爲什麼全世界都站在她的那邊和我作對呢?
就連薄涼川也不理我,覺得我做得不對!
“筱筱,你可千萬不能動搖啊!”說着,季一航緊攥着我的肩膀,無比鄭重的說道:“你現在如果心軟了,就是前功盡棄了,你想想這麼多年你因爲她們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的委屈,難道你甘願一個人默默的吞下這些苦累嗎?”
我擰着眉頭,因爲季一航的話,腦袋裡浮現的全都是過往所受的那些苦,被林守業用強、被薄涼川誤會、被張鳳萍指責.........這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
“不........我不想,我不要一個人承受這些,爲什麼是我,爲什麼那個承受這些苦難的人要是我呢?這個世界有那麼的多的人,隨便誰都可以啊?爲什麼非得是我啊?”我反過來緊抓着季一航的胳膊,使勁的搖晃着,“告訴我,憑什麼是我?憑什麼是我?”
“對,就是這種仇恨的眼神,你不要忘記這些年你受到的那些不公待遇,這些都是拜那些人所賜,你更不能心軟,你要報復.........報復..........”
季一航的話就像是帶有一股魔力一般,貫穿着我的耳膜,狠狠的敲擊着我的內心,他的話更像是一針鎮定劑,聽了他的那些話,我心裡的糾結疑惑和退縮,全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仇恨,是要復仇的欲.望!
這晚是在季一航家度過的,薄涼川不在家,我也懶得回去,袁珍珠那兒我更是回不去了,本來準備住酒店的,後來發現自己的錢在白天的時候都賠給了隔壁班的那個人做醫藥費,現在的我已經是身無分文了,後來季一航說我可以去他家,我住樓上的房間,他住樓下的房間。
我還沒來得及決定下來,季一航就開着車直接把我拉到了他家。
反正我也沒地方可以去,只好在季一航家寄住了一晚。
清晨,天還沒大亮的時候,我就從季一航家溜了出來,準備悄悄的回薄涼川家的,透過玻璃朝着客廳望了一眼,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看樣子薄涼川昨晚又沒回來。
放下自己那顆緊張不已的心,大搖大擺的推門走了進去,可剛一走進客廳,就聽見了沙發上傳來了薄涼川低聲好聽的聲音。
“回來了?”
我驚嚇的靠在了牆邊,緊接着刺眼的燈光一齊具亮,薄涼川倚靠在沙發坐在那兒,才一天不見感覺薄涼川的臉色憔悴了不少。
看樣子我昨天做的事情給他真的帶去了不小的麻煩。
“你........你怎麼回來了?”
薄涼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去哪裡?”
被薄涼川的這個問題給噎住了,薄涼川和季一航就是死對頭的關係,如果讓他知道我昨晚是在季一航家過的夜,我真懷疑薄涼川會不會去廚房拿把刀直接捅進季一航的身上。
“去哪了?”薄涼川的問題就跟催命符一樣,再次傳入了我的耳膜,我張嘴想要隨便扯過謊,可不等我開口,薄涼川就率先說道:“想好了再說!”
邁着步子走了過去,瞅了他一眼,他看我的眼神和昨天在餐廳看我的眼神一樣,充滿了隱忍和失望。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薄涼川是誰,他既然能這麼問,就一定早就知道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有何必問我呢?”
我邁着步子準備回房間,可胳膊卻被薄涼川給抓住了,而他抓的部位恰好是我昨天受傷的位置,我吃痛的擰了擰眉頭。
“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我咬脣,強忍着胳膊上傳來的痛楚說道:“好!我告訴你,我昨晚是在季一航家睡的。”斜過腦袋看着薄涼川,問道:“現在你還知道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薄涼川失落的看着我,嘴角提着冷笑,“你變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真浪漫的林筱筱嗎?”
我冷笑着想要將手從薄涼川的手中掙脫,可我越是用力想要擺脫薄涼川的束縛,他將我的胳膊就捏的越緊,胳膊上的痛讓我變得不理智。
“是!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天真浪漫的女孩子,我的本性就是這樣腹黑、耍手段、玩心眼,是你自己眼神不好,沒看清我的真實面目,我這麼說你開心了嗎?滿意了嗎?”用力的甩開了薄涼川的手,胳膊上用一時間的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強忍着疼痛,我扯出一抹笑容,衝着薄涼川問:“那你呢?你就沒有變嗎?”
我抿脣,指着沙發的位置說道:“你知道嗎?昨晚我坐在沙發上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可你呢?你在哪兒?因爲簡夢琪你一整個晚上都不回家,你覺得你就沒有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