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陳雅點了點腦袋,“謝謝你,小雅!”
陳雅嘟着嘴巴,“我啊,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以後你的腳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我的肩膀可不會借給你。”
“好啦,我的好小雅,我不會有事兒的,你放心吧!”我表面上裝作無所謂,可只有我知道我的腳是有多麼的痛。
回了出租房後,我脫下了自己的鞋子,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那隻腳,傷口已經猙獰的可怕。
我跛着腳拿出了櫃子裡的臨時急救箱,一來一回的跛着腳,還真累,早知道就不逞強,讓陳雅先回家了。
我以爲曉琴會在家裡,有曉琴幫我就可以,省的麻煩陳雅,畢竟人陳雅家裡的瑣事也很多,沒必要搭上她在我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可老天偏偏就是這麼的不憐愛我,每天這個點曉琴都在家裡睡覺來着,可是今天我去找曉琴,卻發現她的房門已經鎖住了。
我不只是身體累,心更累。
簡單的給自己清理了一下傷口後,我坐在了牀上,看着自己那猙獰的傷口,我的眼眶漸漸溫熱了起來。
以前在高中的時候,也有舞蹈社團,可是一直以來舞蹈社團裡我都是作爲一個後補隊員,幾乎從來都沒有正式的上過臺。
我之所以這麼執着於玖蘭大學,也全都是因爲玖蘭學校裡設有別的大學裡沒有的舞蹈專業培訓團。
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可以上臺的機會,卻不曾想就要這樣被周茜給斷送了。
我好恨,好惱火。
爲什麼偏偏是要在這件事情上,舞蹈對她來說也許就是一時的興趣,可對我來說它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
我之所以那麼愛好舞蹈,這種熱愛一直蔓延到靈魂的深處,或許這是遺傳,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所以對我來說,舞蹈是神聖的,是不容侵犯的。
我給曉琴打了電話,讓她幫我請個假,曉琴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也沒有細說,就胡亂的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掛斷電話後,我一直都坐在房間裡,看着自己的傷口,默默的流着眼淚。
打小開始,我永遠的東西就已經夠少了,小時候上學,大家都笑我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孩子。
因爲袁珍珠不能生育,所以經常遭到林守業的毒打,林守業一喝醉酒就會到處去宣揚袁珍珠不能生小孩這件事,所以整個村子,乃至附近的幾個村落都知道我不是袁珍珠的親生女兒。
小時候的我也因爲這個原因,連一個朋友也交不到,大家不願意做朋友,不只因爲我不是那個村子裡的人,更重要的是林守業每次一喝完酒,就會到處惹事兒,村裡的人都不喜歡和林守業打交道。
漸漸的我們一家就被孤立了起來,所以我小時候過的真的很慘。
到上了高中後,我的情況才漸漸的有所好轉,至少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被孤立起來。
而唯一讓我最頭疼的就是每天都要面對周茜的騷擾,每天都得攢足了腦力和她鬥智鬥勇。
這麼多年了,她也不嫌煩,因爲秦朗的關係,我們兩個人一直都是敵對着的。
儘管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喜歡秦朗,就連秦朗估計都不知道我暗戀過他,比起戀人我更希望能夠維持現狀,做他的樹洞,做他的鐵哥們。
只要能和秦朗待在一起,我覺得以什麼樣的身份真的不重要。
上帝的棄兒,一直以來這是我給自己的扣的一個帽子。
所以就算我能擁有的東西再少,我都不會去抱怨,可現在爲什麼要這麼的殘忍,連我最後一點幸福都要剝奪。
因爲房間裡沒人,我肆無忌憚的流淌着淚水,我要把自己所有的不開心,所有的委屈全都讓這些淚水給沖走。
“嗚嗚...”
突然,院子外傳來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
我吮吸着鼻子,擡手抹掉了自己的淚水,將腦袋朝着門外探了探。
這個院子很少有汽車進來,更何況是這個時間點。
我跛着腳跳到了窗戶旁,朝着院外一看,發現從汽車裡下來的人竟然是薄涼川。
我慌亂不及的蹲下了身子,薄涼川怎麼會來這裡?
難道是我哭太久,眼花啦?
稍許的撐着桌角站了起來,朝着門外一探,薄涼川正在車子旁四處張望着,像是在找什麼。
我依舊是不罷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巴着眼睛一看,院子裡的人還是薄涼川。
靠,這貨怎麼在這兒?
“叮咚!”我伸手朝着牀上把手機握了住。
打開一看,是曉琴給我發的一條短信。
【筱筱,薄涼川從我這裡拿走了你的住址,sorry,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吧!
也就是說薄涼川是來找我的?
我緊握着手機,蜷縮着身子躲在了拐角。
白天的時候,其實薄涼川給我來了好幾個電話,可我都沒有接,倒不是不敢接,只是不知道接了該說些什麼,畢竟昨晚我把話說的那麼絕。
仔細回想一下我昨晚說的那些話,我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給咬斷。
我想我昨晚一定是被鬼附身了,怎麼會那麼的衝動,對他說那麼多的可笑話語。
我真是沒臉見他了。
“林筱筱!”薄涼川站在院子裡喊着我的名字,他每喊一聲,我心裡的慌亂就會增加一分。
“林筱筱,我知道你在這兒,趕緊給我出來。”
我忙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心裡一直默唸着:聽不到,聽不到,我聽不到...
【我受夠了等待你所謂的安排、說的未來到底多久纔來、總是要來不及才知道我可愛、我想依賴而你卻都不在、應該開心的地帶你給的全是空白...】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把我嚇得直接把手機丟在了地上。
看着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五百塊”三個大字,我的心更加的糾結了。
不等我摁下關機鍵,門外就傳來了薄涼川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
“林筱筱,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
我咬脣衝着門外吼道:“我不在,你不要再找了了。”
門外傳來了薄涼川的譏笑,“那你的意思是現在裡面說話的那個是小狗嗎?”
“我...”我真是個超級大笨蛋,剛剛就裝作不在好了,幹嘛要應聲啊。
還有竟然罵我是狗?
呵呵噠,你纔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你這個狗頭狗腦狗孫子。
“林筱筱....”
“咚咚咚...”
“我命令你趕緊給我開門!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直接把門給踹開。”
“聽見沒有...”
“咚咚咚...”
看着伴隨着薄涼川敲擊變得一顫一顫的房門,我的心也跟着緊懸了起來。
依照薄涼川的性子,直接把門給我踹開,還真有可能。
而且我有預感,今天要是薄涼川不見着我,一定不會走的。
算了,反正前後左右都是要面對的,又何必犧牲我的那扇可憐的房門,再說了一會兒踹壞了,還得我花錢去修,簡直就是虧本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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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着身子站了起來,衝着房門方向吼道:“呀!別敲了,我開還不行嘛!”
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門前,伸手剛一打開,薄涼川整個人就迫不及待的衝了一隻手進來,我急忙用力的抵住,朝着他白了一眼,“都說了,別敲了。”
薄涼川目光犀利的看着我,“開門,讓我進去。”
我繼續對着薄涼川翻白眼,假意的笑了笑,“薄少,您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雖說這裡現在不是封建社會,沒有那種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一個大男人來這裡這個小女子這裡,是不是有點太那什麼了。”
“那什麼?”我估計沒說全,可薄涼川竟然直接反問。
我嚥了口口水,張口還沒來得及把那什麼說出來,薄涼川就直接推開門闖了進來。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進來了。”說着,我揚起手就要去推他,可攢足了力氣的手在觸碰到薄涼川的身上時,所有的力氣全都消失跆盡。
薄涼川一把握住了我向着他打過去的手,“我們之間還講究孤男寡女的那一套嗎?”
“怎麼?難道你不是男人啊!”我沒好氣的擠兌着薄涼川,“又或者說如果薄少你承認自己不是男人,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你留在這裡五分鐘。”
對我說的話,他也沒生氣,而是笑着說:“何必要那麼麻煩!我們兩個人都進行過零負距離的身體接觸,孤男寡女這一套在我們之間你覺得還有任何的束縛力嗎?”
我咬了咬下脣,一時間被薄涼川堵得語塞,比起互嗆,我還真不是薄涼川的對手,他是我見過的頭一個這麼能掰扯的男人。
而且他那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能力與日俱增。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扯着笑臉咬牙切齒的問:“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請出去。”
薄涼川聽了我的話不但沒有出去,而是向着裡屋邁進了一些。
我嚴重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耳背。
薄涼川那犀利的目光像一個無線雷達,對着我的房間四處掃射着,我以爲他會說我的房間很簡陋,很低檔來着。
可沒想到他看了一圈後,他竟然對着我問:“沒金屋藏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