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寂靜,夜沉如水,一縷清淺的月色透過玻璃窗映射在牀畔,牀上的女孩兒相互依偎着,安然的睡容好似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作。
直到——
兩道高大挺拔的黑影,爭搶着擠入臥室……
耳畔,似縈繞着烏壓壓的、不間斷的粗曳噪音,女孩兒揉了揉眼,黛眉淺蹙,有點兒惱惱地翻了個身,繼續沉靜在睡夢中。
“記住,不該看的,不許亂看!”
“我對別的女人沒興趣。”
“那你把眼睛閉上再過去!”
“你再不閉嘴,就繼續睡沙發!”
“……”
……
回到檀香苑,喬晚晚悄悄睜了睜眼,然後,又默默輕闔上眼簾,繼續躺在男人懷裡安睡,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低低哼笑,微熱的氣息輕撓在她耳膜,性感暗啞的嗓音撩動人心:“還要繼續裝睡?嗯?小懶豬……”
立刻,喬晚晚掀起朦朧的眼簾,撞進男人深邃且含着笑意的眼底。
微微嘟着嘴,她輕嚷:“你說誰是豬呢?我纔不是小懶豬,我也沒有裝睡……明明是你把我弄醒的。”
現在的她,不僅認牀,也是認人的……
躺在蕭寒的躺牀,她怎麼可能睡得安穩?雖然閉着眼睛迷迷糊糊有了睏意,可是當他走進來,當他抱着她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清醒了。
她憋着不吭聲,一直乖乖在裝睡,也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她想跟他回家……
想,和他睡一起。
想,也不想。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她着急埋下臉,藏進他溫暖寬闊的胸膛。
看似親暱,卻是在躲避。
不是有心的,可下意識的,還是那麼做了。
陸湛深的黑眸深不可測,凝視着心口烏黑黑的小腦袋,動作輕輕的,一直抱着她。
良久,他寬厚的掌心撫在她後背,低聲問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過去。”
聞言,喬晚晚的身體好似頓住了。
目光變得幽深,她:“就是突然想媽媽了,想和媽媽說會兒話,想……看看媽媽,以前……以前爸爸一直不讓我去那裡。”
頓了頓,她仰起臉,忽而衝着他笑了一下:“陸湛深,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派人跟蹤我啊?”
“……”男人沒有料到她會問得如此直接,菲薄的脣抿得有些緊,眼神陡然間變了變,更暗了,更深了。
輕扯嘴角,喬晚晚眼裡繼續融着笑,說道:“你難道……怕我扔下你跑了?所以總是讓人偷偷摸摸跟着我,是不是啊?”
淡淡的語氣,輕輕飄飄的,聽着,像是在開玩笑。
他派人跟着她,或者說,是在監視她。
她的一舉一動,從來不會逃過他的眼睛,她做過什麼,她見過誰,她在哪裡,他全都知道。
所以啊,跑?她怎麼會跑呢?
男人的手指明顯加重了力道,稍縱即逝的幾秒鐘,眼底似乎滑過好幾種情緒。
“扔下我?跑?你想跑?跑哪去?嗯?你倒是說說看,你想跑哪去?”他撐起身子,覆在她上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變得凌厲如刀鋒,泛着寒光。
“……誰跑了?我,我就是說說而已……我……”
喬晚晚弱弱地吱聲,嗓音抖抖的,是被嚇到了!
懷孕以後,男人許久沒有兇過她了,突然用這種帶着強烈威脅性的眼神盯着她,還有這冷硬硬的語氣,弄得她心裡毛毛的。
“看着我的眼睛說話!”他冷聲命令。
“陸湛深,你捏疼我了。”被他捏着下頷,她不得不望進他幽暗的眼底,昏暗之中,她卻明顯感受到他眼裡流瀉出的陰冷。
在她恍恍惚惚的時候,男人已經吻向她,不是小心翼翼,沒有輕緩溫柔,而是急躁又強迫地闖入,侵佔了她一寸寸呼吸。
好像是警告,又像是懲罰,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就像以前……她每次犯錯的時候,每次惹他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是會這樣不依不撓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