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裡,蘇鳳凰緊張兮兮拽着兒子的胳膊,壓着嗓子問道:“剛纔是他打來的?他和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老頭子他……老頭子,還沒閉眼吧?”
那天晚上,她與老頭子大吵一架,把壓抑許久的不滿和憤怒全都發泄出來,離開老宅的時候,老頭子面色蠟黃,臉頰凹陷,那模樣像是要一腳去了,難不成當真沒氣了?
陸沉瀚掛斷電話,眉角不自覺向上揚了揚,眼裡聚着意味不明的幽光:“他讓我過去找他,具體的沒說。”
“陸湛深找你過去要幹什麼?沉瀚啊,我看……你還是別去了。”蘇鳳凰自然放心不下,那人可是心狠手辣慣了,寶貝兒子好不容易回到她身邊,她絕對不容許再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
再者說,眼下漫漫的事情正鬧得不可開交,連着好幾晚她都沒睡過安穩覺,任憑塗抹再多的粉也壓不住那沉沉的黑眼圈兒。
陸沉瀚握着蘇鳳凰的肩膀,眼底浮現出一股森冷的氣息:“媽,當初陸湛深爲了得到恆耀集團的股權以及總裁的位置,對我這個親弟弟狠下心腸,差點把我逼上絕路!”
“如今他又爲了所謂的利益,親手毀了漫漫下半生幸福!媽,他是我的仇人,所以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回國已經有些時日,他必須得加快進度,不能再繼續拖着耗着,也不能單單指望容薇。
的確,若是能借助容薇與夏家的勢力,他必然會更有把握。
所以在婚禮那晚,他暗中找人綁架了夏穆承那混蛋,一來是爲了阻止漫漫嫁給他,二來也是爲了避免節外生枝。
可是料不到,夏穆承的手下居然很快便發現了蹤跡,婚禮依然舉行了,漫漫被羞辱了,被毀了,而帝國酒店也遭受空前絕後的公關危機,以至於度假村的合作計劃想必也是泡湯了。
“但是沉瀚啊,我現在更擔心的是漫漫,好好的女孩子家變成這樣,你讓她以後怎麼辦?我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婚禮時的畫面,蘇鳳凰又開始哭哭啼啼。
陸沉瀚無聲地嘆氣,安慰說道:“漫漫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會讓她受到欺負。媽,你放心,等我解決了陸湛深,等我拿回該屬於我們的東西,我會說服漫漫和那混蛋離婚!”
漫漫的確重要,可是儘快將陸湛深搞垮,是更爲重要的。
“離婚……要離婚啊?”蘇鳳凰喃喃了一聲,恐怕,是想到了自個兒。
“那沉瀚,你說我……我是繼續住在酒店,還是……還是該回去老宅看看你爸爸?”
老頭子那臭德行,是活該,是該死!
可到底一塊兒過了這麼些年,要說感情,總也是有的。
真要一腳上了西天,她這心裡頭啊,也是要害怕,也是要無措的。
好歹她才四十來歲,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當寡婦。
陸沉瀚凝神,爾後說道:“還是回去吧,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先回去再說。”
倘若被外界知道,指不定又要添油加醋,節骨眼容不得再鬧出事情了。
畢竟,蘇鳳凰是他的生母,被人落下話柄,於他而言也是沒有好處的。
“那,那好吧,我這就收拾東西,我這就回去。”決定回去老宅,蘇鳳凰此刻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沉瀚啊,你自己當心點,記得過去的時候找幾個人在身旁保護你。”
陸沉瀚點頭:“媽,你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他陸湛深還能把我怎麼樣?他敢把我怎麼樣?”
……
恆耀集團,總裁辦公室。
“真是稀奇了,大哥特意找我過來,是有什麼吩咐?還是有什麼好事?”
沙發上,陸沉瀚流裡流氣地翹着二郎腿,額前微卷的碎髮遮擋在眼前,讓人根本看不清眼底浮動的光澤。
陸湛深起身,走過去,冷睨了一眼,沉聲開口說道:“既然回國了,最好安分一點,不該有的心思,還是及時收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