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再三懇求:“老師,你再想想辦法啊,夏夏都大四了,馬上要畢業了,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以後的人生,不都毀了嗎?”
“她已經觸犯法律了,這誰也救不了的,你還是別跟着趟這趟渾水了,到時候你自己也進去了。那就麻煩了。”
秦霜怔怔站在馬路邊上,心裡空落的難受。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江夏坐牢嗎?
陳默也在一邊勸道:“秦霜,這件事情現在你就算想管也管不了的,還是別把自己又牽連上了。”
聽着陳默這話,秦霜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所以點了點頭:“對不起啊,默默,這次連累你,讓你受了不少驚嚇,你早點回去吧。”
“那你呢。”
“我沒事,我回家去拿件衣服,你和老師先走吧。“
“好,那我們先走了。”
陳默等人離開後,秦霜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這都是正常的,秦霜也不覺得陳默哪裡做的不對,而如今,她似乎也束手無策。
“咳咳,咳咳。”大概在外面站的太久了,她突然咳嗽起來,頭好像疼的越發難受,好想找個地方坐一下,她就順勢在馬路牙子上蹲了下來,蜷縮成一團,剛開始的時候很冷,可是後來,就覺得暖和了,再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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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感覺全身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頓,渾身疼的難受,嗓子眼也像是冒了火,連呼吸都疼。
突然,溼潤的棉花棒沾染上她的脣瓣,輕輕幫她擦拭着,緩解了她的乾渴。
“水……水……”她忍不住發出囈語。
突然,一根吸管放入了她的嘴裡,她忍不住用力吸了兩口,一不小心就被嗆着了,因爲躺着的緣故,所以她就被咳醒了。
有人往她的腦後塞了個枕頭,秦霜無比艱難對睜開雙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還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陸柏庭?”
說話的聲音像老鴨似得,粗嘎又難聽。
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發燒了。”陸柏庭將放着吸管的水杯遞到她面前,“再喝一點吧,這樣嗓子會舒服一些。”
真的是陸柏庭,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夾克,緊身牛仔褲,腳上瞪着一雙馬丁靴,龐克又帥氣,許久不見,秦霜反倒是有些陌生。
喝了水後,她纔開口道:“是你把我送到醫院的?”
“恩,”陸柏庭說,“你暈倒在路上,我剛好開車經過。”
那麼冷的天,她穿的單薄,背上又都是傷,發着高燒,如果不是陸柏庭正好經過,怕是凍死了纔會被人發現。
“謝謝。”秦霜心中感激。
現在兩人的關係,十分的微妙和尷尬,陸柏庭似乎成長了不少,也內斂了許多,不似之前的那般毛毛躁躁,浪蕩不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問秦霜:“你怎麼會暈倒在那裡,還有你身上的傷——”
“出了點事情,我朋友還在警察局裡。”秦霜想起江夏,頓時又心亂如麻,精緻而蒼白的五官又皺成一團。
“警局?”
“恩,”秦霜無奈嘆了一聲,她真心想幫江夏,但現在也不知從何幫起。
“什麼事情,我看我能不能幫上。”
“你?”秦霜猛然擡頭看着他。
陸柏庭挑眉:“你覺得我幫不了?”
“不是不是,”如果陸柏庭願意幫忙的話,江夏是不是還有希望?
但這樣秦霜就欠了陸柏庭好大一個人情,但這個時候秦霜也管不了了,她說:“是我同學江夏出了點事情……”
陸柏庭聽完後,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皺着眉頭說:“你等我消息吧,我先去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幫我?”
陸柏庭走到了門口,聽到她語氣中的懷疑,腳步明顯一頓,在她的心裡,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他沒有回頭,只是目視着前方說:“就當上次的事情,跟你道個歉吧。”
說完,他就走了。
秦霜愣愣坐在那裡,微微垂了下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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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軒在半路上就被慕夜白趕下了車,開着車的慕夜白繞了一大圈之後又回到原地,但已經不見了秦霜的蹤影。
恰在此時,唐季禮給他打了電話過來:“老三,你在哪兒呢。”
“什麼事情。”
“還什麼事情,你最近是不是後院起火很厲害啊,一個宋子墨不算,還來個陸柏庭,我猜我剛看到什麼,我看到陸柏庭抱着你媳婦進醫院了!”
慕夜白不語。唐季禮跟在他們走,邊走便說:“你媳婦暈倒了啊,陸柏庭看起來很着急啊。”
“暈倒?”
“可不是,哎,不行了,我有其他事情,你自己來醫院看吧。”
隨後,唐季禮就結束了通話,因爲他這次來,是有重要事情要辦的。
殷夢忙得很,腳不沾地的跑來跑去。結果一打眼,就看到了似乎在找人的唐季禮。
她頓時蹲了下來,藉着病牀的掩護往外挪去。
老天,這人怎麼在這裡,他不會是來找自己的吧。
上次當衆扯了他浴巾的事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很後悔,可是唐季禮根本不聽她解釋啊,還揚言要將她挫骨揚灰。
殷夢內心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深怕他上門來找自己算賬,但等了這麼些天,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她還以爲他已經放棄了呢,哪裡想到,現在會跑來找她。
本來要去看秦霜的,殷夢也只好決定等下再去,先躲過了這個煞星再說。
要是被他纏上,鬧得雞飛狗跳的,丟臉的可是她。
打定了主意,她就悄悄往外挪。
馬上要到門口逃出生天了,結果一不小心,撞了一個剛剛小便回來的病人,眼見着要把人撞到了,殷夢急忙伸手,把人扶住,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暴露了自己,唐季禮發現了她,厲喝一聲:“殷夢,你給我站住!”
殷夢把人扶好,說了聲對不起,腳不沾地的往前跑去。
“殷夢,死女人,站住!”唐季禮在後面追,殷夢跑的腳下虎虎生風。
但門診大廳人比較多,仗着對地形的熟悉,殷夢便往人少的地方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她累的氣喘吁吁,回頭一看,發現唐季禮已經不見了蹤影,她頓時鬆了一口氣,拍着胸腹背靠着牆壁喘氣。
結果,她剛準備離開的時候,肩上突然被一隻手臂搭住了。
她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夢夢,是我,你怎麼了。”熟悉的聲音響起,殷夢一回頭,看到是穿着白大褂的許巖站在自己身後,頓時鬆了一口氣,“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
“這話應該我問你纔是,這是我們心外科了,你怎麼在這裡,”
“啊,是嗎?”殷夢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標誌,立刻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竟然跑了這麼遠都不知道,說着,她就抱住了許巖的胳膊,輕輕搖晃了兩下,“知道你在這裡,所以我就想來看看你啊。”
結果,許巖卻把胳膊從她的手上抽了出來,還對她說:“這裡是公共場所,注意影響,我們都穿着白大褂呢。”
殷夢便吐了吐舌頭:“知道了,我會注意的,沒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許巖嗯了一聲。
殷夢趁其不備,偷偷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才離開。
許巖有些愣,轉身,看到新來的女醫生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看着他他,他立刻就臉紅了。
“許醫生,女朋友啊。”
許巖看着張倩,張倩長得很漂亮,雖然不知道什麼來頭,但一來就已經是科室的正式醫生,而且有人說,她家境很好,是千金大小姐,所以不知怎麼的,許巖搖了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這樣。”
張倩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衝他笑道:“那一起去病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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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夢小心翼翼潛回病區,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唐季禮,總算徹底放心了。
那傢伙找不到他,該是放棄了吧。
只不過剛回到病區,一同值班的護士就來找她:“殷夢,你到哪裡去了。”
“恩,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有人找你。”
“找我?誰啊。”
“一個大帥哥。”
殷夢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但此時想走,爲時已晚。
因爲唐季禮已經從旁邊幽靈一般的出現,一隻手搭在了殷夢的肩上。
宛若被厲鬼纏上,殷夢想尖叫着逃跑,可現在周圍的人都用興奮的曖昧的眼神看着他們,殷夢什麼都做不了。
“殷小姐,你可是讓我好找啊。”唐季禮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唐先生,有話好說,男女授受不親,您先放手。”
“放手啊,沒問題,那咱們到外面單獨談吧。”
說完,他就像押着犯人似得,押着殷夢到外面走廊上。
殷夢根本就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可是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唐先生,咱們有話好說啊。”
“會的,咱們要好好說。”唐季禮的笑容,充滿了陰森可怖的味道。
殷夢後背頓時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