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庭和秦霜是同時打開門的,不過秦霜這邊是化妝師先出來,陸柏庭隨後轉身關門。
然後他感覺眼前白光一閃,頓時,再擡起頭時,便怔在了原地。
秦霜羞澀的提着裙襬站在他面前,芙蓉浮面,宛若天仙下凡,美得不真實。
陸柏庭是看的驚呆了,化妝師在旁邊吃吃笑出來,秦霜就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了,她的笑聲打斷了陸柏庭遊離的神智,化妝師笑眯眯提醒他們:”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哦。”
一路走到門口,都沒碰到什麼人。
秦霜說:“怎麼都沒人呢。”
“他們都已經提前過去了,我們是最晚的了。”陸柏庭走在她身邊,忍着不時回頭去看她的衝動。
秦霜啊了一聲:“真的啊,那我們走快點吧。”
“慢慢來吧,你就是今晚用來壓軸的,吃點沒關係。”
“什麼?”陸柏庭聲音不大,她沒聽清陸柏庭到底說了什麼。
陸柏庭搖了搖頭:“沒什麼,讓你走慢點,別摔了。”
“哦,好的,謝謝。”
******
晚宴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挑高的水晶燈散發着璀璨迷人的光芒,奢華的宴會廳中,俊男美女如雲,穿着華服,穿梭其中。
傅斯年站在二樓的房間內,今天換了一身的白色的西裝,更顯飄逸儒雅,手拖着一杯香檳,透明的金黃的酒液在杯中晃盪着,他嘴角噙着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衝着身後的男人說:“時間差不多了,好戲馬上要開場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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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男人沒有迴應,傅斯年又興味盎然的抿了抿嘴,這時候,樓下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人羣中,傳來一陣騷動。
他看到所有人都慢慢轉過了身,他的目光也自然朝大門口走去。
“哦,真不愧是我選的衣服我選的人,哦,完美,真是太完美了,只是身邊的男人差了點,嘖嘖,不過勉勉強強馬馬虎虎,我要下去了,你真的不走嗎?”
男人半垂着頭,看不到表情,沒有做聲。
“OK,既然你喜歡偷窺,那就繼續在這裡看着吧,我先走了,再見,”
他擺擺手,姿態瀟灑的下樓去了。
男人這才站起來,拖着酒杯走到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宴會廳中間的場景。
觥籌交錯的環境中,那個女人是如此的耀眼,就像天上的精靈,誤落凡塵,成爲最矚目最耀眼的那一個,被衆人衆星拱月的圍在身邊。
而她身邊的男人,同樣讓人注視着,並且心生嫉妒。
是的,嫉妒,大概在場的每個男人都嫉妒他。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指,也不自覺的握緊。
***
秦霜自從進入這大廳開始,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各種目光夾雜在一起,卻讓她如坐鍼氈,站立不安,有一種被人扒光了赤1裸裸欣賞的不適感。
她保持着溫柔笑意,可她自己知道,她的笑容肯定很僵,因爲她笑的很吃力,她甚至覺得有些目光中,夾雜着不懷好意。
是她今晚太亮眼了吧。
尤其是右後方有一道視線,從她一開始進來,就惡狠狠的盯着她。
秦霜回頭,就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像是瓷娃娃的皮膚白皙妝容精緻的女孩兒瞪着她,即使被自己這樣抓住了,她也沒有閃躲的意思,依舊用仇視的眼神看着她。
秦霜詫異,這個女孩兒長得是真漂亮,禮服也很出衆,純白的精心設計,金色的頭髮上帶着一個公主的皇冠,就像是真的公主一般,但是跟秦霜身上的這件禮服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無疑,如果秦霜不出現的她,她肯定是今晚最漂亮的女孩兒了。
女孩身邊還站着幾個同伴,雖然也美麗,但跟女孩兒比起來,就像是爲了襯托她的存在而存在似得,頓時顯得黯淡無光。
陸柏庭也發現了那目光,所以轉過身來。
秦霜問他:“你認識她嗎?長得可真像公主啊。”
“長得像公主?她本來就是公主。”
陸柏庭的話,讓秦霜震驚的回過頭:“你說什麼,她真的是公主嗎?”
“有這麼震驚嗎,是啊,她的父親英國皇室成員,母親是中國人,所以是混血兒,也是真的公主。”
“你認識她?”
“不認識。”陸柏庭說,“不過她很有名。”
“那肯定的,長得這麼漂亮又頂着公主的頭銜,追她的人應該如過江之鯽那麼多吧。”
陸柏庭聞言,啞然失笑:“不,她有名並不是因爲她的公主。”
“那是因爲什麼。”
“因爲——”
陸柏庭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前方又傳來一陣騷動,大家的目光都被從樓梯上下來的男人吸引了。
秦霜亦然,傅斯年真的宛若這個帝王般,登場。
“因爲什麼。”秦霜追問。
“你不是更應該知道她爲什麼要用這種恨不得一口吞了你的目光看着你嗎?”
“對啊,她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我得罪她了嗎?可是我從未見過她啊。”
“他,就是罪魁禍首。”陸柏庭朝樓梯的方向努了努嘴。
傅斯年?秦霜在一瞬間突然福至心靈。
之前傅斯年給自己送衣服的事情肯定都傳遍了,現在她又出現在這裡,也許這個公主嫉妒的並不是她,而是她身上的這件衣服:“她以爲我和傅斯年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所以那麼看着我?”
“女人的直覺果然敏銳,”陸柏庭聞言,衝她豎起了大拇指,“你不是想知道她爲什麼出名嗎,就是因爲追傅斯年出名的。”
整個歐洲上流的貴族圈,都知道英國皇室這位小公主喜歡傅老闆,所以沒有人敢對傅斯年有非分之想,當然,也沒有人能入得了傅斯年的眼,但這位小公主,顯然也不是傅斯年的菜。
傅斯年很寵她,因爲她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而且同樣是擁有皇室血統,身份自然不一般,但他曾公開表示過,小公主就是他的妹妹,沒有男女之情。
小公主自然很傷心,可是她認爲,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傅斯年沒結婚,她就是有機會的,所以總是圍着傅斯年打轉,而今天秦霜身上這件衣服,小公主之前在傅斯年那裡見過,第一眼,就滿心歡喜的喜歡上了。
他以爲那是傅斯年爲自己準備的,結果到頭來,他轉手就送給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現在還穿着這件衣服出現在這裡——
可想而知,這位心高氣傲的小公主現在心裡有多少氣憤多少嫉妒秦霜了。
秦霜也理解,像傅斯年這樣年輕,多金英俊又帥的無可挑剔的男人,確實是無數女人完美的夢中情人,小公主青睞他,太正常了。
只是她也很無辜啊,平白讓人給記恨了吧。
傅斯年已經站到了最後幾個臺階上,保持着絕佳的紳士風度,白色燕尾服,讓他猶如中世紀歐洲貴族,現場突然鴉雀無聲,讓他不必提高音量,也能保證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他的說話聲。
“歡迎各位來參加今天的晚宴,很榮幸,各位如此賞臉,而且我聽說最近,有一個賭局特別火熱,是嗎?”
“是的,”有人搶着回答說,“是關於夜菱會不會出現的賭局,其實到目前爲止,他都沒有出現,所以肯定不會出現了啊。”
傅斯年笑着點了點頭。
另一個聲音突然插出來:“我們在這裡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呢,問傅先生啊,傅先生肯定知道對不對。”
“是啊,傅先生,你說,夜菱他會出現嗎?”
所有的目光,又瞬間集中到了傅斯年身上,包括秦霜,也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出現。
傅斯年笑的滴水不露,搖頭嘆息:“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你們,因爲我也不知道啊。”
頓時,一片歡呼聲傳來,是那些賭他不會出現的人發出來的,因爲他們覺得,大局已定,夜菱肯定是不會出現了。
傅斯年儒雅紳士的笑着:“你們這樣,可真是讓我傷心,難道你們都是爲了夜菱來的?沒有他,你們都不打算來捧我場了嗎?”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哦,那就好,不然我真傷心,那咱們就開始今晚的晚宴吧。下面是開場舞,我要邀請在場的一位女士開舞。”
他的目光,在現場的女士們身上穿過,每一個都躍躍欲試的,如果能被傅斯年選中,無疑是最幸運的寵兒。
所以所有女人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卻還是充滿了期待,目光中流露出真切的渴望。
這些女人當中,當屬小公主的目光最爲複雜和渴望了,放眼全場,她也是最有資格成爲站在傅斯年身邊的女人的。
全場燈暗了,然而那個聚光燈,卻從她的身上一閃而逝,最後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她氣的跺了跺腳,無數的女人也暗自嘆息一聲,果然,不是自己,不過她們早就猜到了,因此也沒多大失落,最失望的,當屬小公主了。
秦霜則閉着眼睛,不停在心裡祈禱,只希望不要是自己不要是自己,然而偏偏事與願違,她最不想要,傅斯年就要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