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卓文聽了,十分高興,扭頭問傅斯年:“傅,你也這麼認爲?”
傅斯年笑容卓然:“當然,我看人的眼光向來不差。”
“是嗎,我怎麼感覺你有青光眼呢。”慕夜白在一邊涼涼的說。
歐卓文問身邊的秦霜:“青光眼是什麼。”
秦霜如果回答青光眼是白內障的早期病變,歐卓文肯定會追問,白內障是什麼,那到時候她該怎麼解釋呢,所以秦霜說:“眼睛有毛病的一種。”
“傅眼睛有問題?”歐卓文看起來真是憂心忡忡。
秦霜不置可否聳了聳肩,她已經沒有什麼賞畫的興致了,而顧明橋在她耳邊小聲說:“我怎麼感覺一股看不到的刀光劍影在你們之間風起雲涌呢。”
秦霜皺眉:“你想多了,不可能的事情。”
“不,我感覺那個娘娘腔好像要撮合你和歐卓文啊,他知道你和慕教授以前是夫妻嗎?”
秦霜嗯了一聲。
顧明橋瞭然:“那就難怪了。”
“難怪什麼。”
“難怪我覺得他好像是故意在利用歐卓文刺激慕教授啊,你沒發現嗎,而且我發現慕教授的面色也有些反常,他好像一直偷偷在看你呢,每次那個娘娘腔把話題往你和歐卓文身上帶的時候,慕教授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你說,他是不是對你餘情未了啊。”
餘情未了?“你以爲這是在演人鬼情未了嗎。”本來就沒有感情,現在又何來餘情的說法呢。
“可是我真的覺得,慕教授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啊,要不然今天怎麼會那麼巧的,在這裡也能偶遇,說不定他就是跟蹤你來的。”
跟蹤她?秦霜完全不會想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嘆了一口氣:“你知道那個傅先生是什麼人嗎,我甚至懷疑,這間畫廊也是他所有。”
“這間畫廊?不可能吧。”
“哎,我說秦霜,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呢。”
“聽女孩子的話題,你也要參與嗎?”顧明橋擡頭問他。
傅斯年挑眉:“比如呢,說來聽聽。”
“比如,這幾天我們馬上要來月事了,回頭要去超市買點衛生棉啊,原來傅先生也有興趣當個婦女之友啊,那好啊,待會兒咱們一起去唄,你也買點回去用用啊。”
傅斯年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紛呈。秦霜看着,心中憋笑不已,這顧明橋,也算是幫她出了口惡氣了。
“好了,明橋,傅先生纔不是像長舌婦一樣多嘴多舌的人呢,傅先生,你說是不是啊。”
傅斯年轉頭摸了摸鼻子,又豈會聽不出,這是秦霜變相的在警告他,不要他多管閒事,要不然秦霜和顧明橋的戰鬥力也不是蓋的,他一下子就淪爲婦女之友了呢。
“秦小姐說的有道理啊,這時間也不早了,看畫看累了吧,走,我請你們吃飯去。”
秦霜皺眉,還不等她回答,歐卓文就說:“好啊,傅,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要是讓雲雪知道我和你一起吃飯,說不定都要馬上飛過來了。”
一說起歐雲雪的名字,傅斯年立刻身形一怔,衝着歐卓文道:“別,不用她來回奔波了,我們一起吃就行了。”
秦霜秦霜完全不想去,尤其是她看到慕夜白和歐卓文坐在一起,又有傅斯年在其中攪局,就怕鬧出點什麼動靜來。
奈何架不住傅斯年的熱情邀約,盛情難卻,加上歐卓文和顧明橋都要去,秦霜勢單力薄,只能少數服從多數啊。
吃飯的地點就定在畫廊對面的酒店內,五星級的酒店,五星級的包廂,果然非同一般。
顧明橋還是有些震驚,這裡面奢華的裝修:“這檔次也太高了一點吧。”
可不是,他們跟着服務員往裡走,腳踩在腳毯上面,都深怕把毯子給弄髒了。
歐卓文十分體貼的幫秦霜拉開了座椅,秦霜怔了怔,才道謝,坐了下去,顧明橋坐在她的右手邊,歐卓文就坐在她的左手邊,同時慕夜白和傅斯年坐在秦霜斜對面。
傅斯年誇獎道:“卓文真是體貼。”
“應該的,女士優先嘛。”歐卓文還拿了餐單給秦霜,“你看看,要吃點什麼。”
“還是你們點吧,我都可以,我對你們這裡好吃的也不是很瞭解。”
“好,那我給你點吧。”顧明橋說:“順便也幫我點一份吧。”
“沒問題。”
之後,歐卓文和傅斯年點菜。
顧明橋則雙手託着下巴,目光饒有興致在慕夜白和秦霜之間來回移動。
秦霜在底下暗暗掐了她好幾把,才終於使的顧明橋收斂了一些。
菜上的很快,沒有等多久,就先來了兩個甜品,秦霜和顧明橋,一人一個。
歐卓文說:“這是這裡最有名的甜品了,我想你們女孩子肯定喜歡,嚐嚐看。”
“好漂亮啊。”顧明橋看着面前的巧克力沙冰,忍不住讚歎。
“你們喜歡就好。”
秦霜也覺得,確實蠻好看的。
顧明橋挖了一勺子到嘴裡,頓時滿足的閉上了眼睛:“霜霜,真的好吃啊,你快嚐嚐。”
“是嗎。”可是秦霜剛拿着勺子要挖下去的時候,圓盤的餐桌突然動了,她的勺子挖了個空,而那沙冰直接到了慕夜白麪前。
秦霜皺眉看着他:“慕教授,如果你要吃的話,就說一聲,我可以給你的啊。”像突然這樣發難,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好不好。
“我不想吃。”慕夜白直接回答。
“那你還——”
“是你的例假明天就該來了,現在要是吃了冰的,說不定就提前了。”
“……”衆人一臉懵。
顧明橋咬着勺子,也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秦霜:“秦霜,慕教授說的是真的嗎?”
秦霜真是尷尬極了,慕夜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麼私密的事情,他當中說出來,到底是爲了說明什麼,爲了說明自己很瞭解她嗎,還是爲了說明他也是婦女之友?
“那是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別說的好像我們很熟一樣好不好。”
歐卓文那詫異的目光也落在秦霜身上,秦霜覺得亞歷山大,狠狠瞪了慕夜白一眼,希望他不要在胡言亂語了,可是慕夜白似乎不爲所動:“我們難道不熟?”
“別胡說,誰跟你熟了!”秦霜臉上染上了薄怒,呵斥慕夜白。
結果慕夜白竟然語出驚人:“如果每天晚上睡一張牀,那都不算熟的嗎,你告訴我怎麼樣纔算熟!”
哇哦,實在太勁爆了有沒有,太勁爆了有沒有。顧明橋咬着叉子,興奮的眼神在他們之間來回穿梭,簡直像在看大戲。
秦霜瞪着慕夜白,面色漲得通紅,而歐卓文完全被慕夜白的話驚呆了,因爲慕夜白是用英文說的,深怕他聽不懂似得,所以歐卓文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秦霜和慕夜白晚上睡在一張牀上?他實在無法置信:“秦霜,他說的是真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秦霜張嘴欲言,不過慕夜白的動作更快,衝着歐卓文笑道:“歐同學,其實我還沒有正式跟你介紹,秦霜是我太太,我們是合法夫妻。”
“……”歐卓文手上的叉子驚得掉在了地上,純銀質地的東西,落在地上,清脆而響亮。
傅斯年看到歐卓文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退去,還是很同情的。
慕夜白就是這樣,兵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技驚四座。他隱忍着歐卓文那麼長時間,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不過這個時間,也比傅斯年預計的要短一些,他還以爲慕夜白還能忍一下,再對歐卓文痛下殺手,沒想到這麼快就忍不住,自曝身份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傅,他說的是真的嗎?”歐卓文原本就白皙的俊臉,此刻更是雪白,他擡頭看着對面的傅斯年,詢問,那表情,那語氣,還真是讓人於心不忍,傅斯年欲言又止:“這個,你問當事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歐卓文又轉身看着秦霜,秦霜則皺着眉頭,不等歐卓文開口,她已經先道:“他說的是假的,我們已經離婚了,早已不是什麼狗屁合法夫妻!”
“慕太太,你確定?”慕夜白涼薄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像一把利刃,似乎要將她的心給剝開似得,讓秦霜覺得前所未有的心慌,但她還是挺直了背脊回答,“是,慕太太的頭銜,我承受不起,你還是留着給有需要的人吧。”
慕夜白聞言,眉心也輕輕皺起,顯然,秦霜這話已經惹得他不高興了。不過秦霜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故意在歐卓文面前說穿這件事情,究竟是何險惡用心,她也無法深究了,她豁然站起來:“對不起,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失陪了。”
“站住。”慕夜白在背後出聲,阻止了秦霜離開的腳步,“慕太太,先看看這個再說。”
顧明橋拉着秦霜,然後又看着慕夜白,見他從上衣的內袋裡,拿了兩個紅本本出來,趕緊對秦霜說:“是結婚證,霜霜,你快看看,是不是你們的結婚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