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夢跺了跺腳,這感應燈就是不亮,可這時候,唐季禮已經將她壓在了牆壁上,殷夢一驚,立刻伸手想要推開他,然而唐季禮不爲所動,怎麼都推不動。
“唐季禮,你放開我!”
“噓,不想被人聽到吧,那就別發出聲音來。”
——如此密閉的環境下,兩個人的身體都擠壓在了一起,殷夢甚至能感覺到唐季禮胸膛堅硬的肌肉力量,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有些慌了:“唐季禮,你到底想怎麼樣。”
唐季禮擡起手錶,他的手錶有夜視功能,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的清楚,殷夢只聽到他倒數了三聲,然後對她說:“一星期到了,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了。”
“……”
殷夢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唐季禮緊跟着又說:“好了,三秒過去了,沉默就是默認,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成爲我女朋友的。”
唐季禮語速極快,殷夢總算反應過來,板起了臉:“喂,你別自說自話行不行,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唐季禮呵呵笑了兩聲:“現在答應也可以啊。”
“……你覺得你又玩這一套還有意思嗎?”
殷夢突然覺得自己腰間的手一緊,唐季禮無比緊張的看着她:“那你說吧,行還是不行。”
“你很緊張?”看着唐季禮雙眸緊閉的樣子,殷夢倒是覺得稀奇了。
“你趕緊說,別磨磨唧唧的。”唐季禮催促着。
“我要是不答應呢,你準備怎麼辦。”
“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唐季禮搜腸刮肚,苦思冥想半晌,卻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殷夢的鐵石心腸,他早就見識過了,如果真的比心狠,這女人是絕對不會輸得。
“那我就跟着你,你不答應我就像牛皮糖一樣粘着你,直到你答應爲止!”唐季禮無比響亮的說着。
殷夢一聽,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呵斥道:“唐季禮,你瘋了,這麼大聲幹什麼!”
唐季禮被她捂着嘴巴,可不像殷夢那樣劇烈掙扎,他甚至還一臉享受。
殷夢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立刻鬆了手,然後又瞪了唐季禮一眼,罵道:“犯賤!”
唐季禮卻緊緊壓在她身上,抱着她柔軟纖細的腰肢,意猶未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剛纔的法子很好。既然這樣的話,不如打鐵趁熱,我明兒就去找你父母提親。”
殷夢一聽這話,頓時又惱了:“你說這個人,能不能正常點啊,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啊。”
“哪有,我覺得我這是爲我們的未來在考慮,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問題是我答應了嗎?”
“……你沒有答應嗎?”唐季禮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盯着殷夢,顯然,他已經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殷夢說了這麼多話,還是沒有點頭答應啊。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刺耳的響鈴聲,是病人有需要找殷夢了,殷夢只能飛速推開了他:“我先去看看病人。”
“哎……”唐季禮站在那裡,看着殷夢快速離開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還真的挺不是滋味的。
殷夢之後就忙到了天微微亮。
不過也沒有再看到唐季禮。
小護士問:“咦,夢姐,你家唐少怎麼回去了啊,難道是給我們買早餐去了?”
這也不是沒可能,唐季禮現在也不知道哪裡找來的這種收買人心的方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把殷夢身邊這些小護士收的服服帖帖的,都快站到他那邊去了。
但一直到下班爲止,也不見唐季禮來。
殷夢自顧自換了衣服下班,心中倒沒有惱怒,只是有些奇怪,唐季禮這人轉性了?
****
慕夜白和秦霜被困在山洞裡,歐葉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帶人找到他們。
同來的,還有顧長軒。
看到慕夜白和秦霜平安無事,總算是放心了。
不過因爲長時間沒有進食,兩人看起來都沒什麼力氣,病懨懨的。
顧長軒帶了水來,慕夜白擰開水遞給秦霜,秦霜喝了兩口,發現慕夜白的嘴脣也有些發白,便把水遞給了他,慕夜白自然拿過來就喝。
歐葉則小聲對秦霜說了句什麼,秦霜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山洞外,一道頎長修身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身後的金色陽光彷彿爲他全身鍍了一層金光,他是來自天上的神砥,讓人仰望。
秦霜沒想到,赫連晟竟然親自來了。
她震驚的站在那裡,赫連晟沒說什麼,只是衝她,伸出了手:“過來。”
秦霜的腳步略顯遲疑,因爲她真的有些懼怕赫連晟,尤其是他那迫人的深沉眼神,在他面前,好像一切都無處可躲。
她還沒有行動,一邊的慕夜白便直接擋在了她的面前,對着赫連晟說:“她不會去的。”
赫連晟挺拔的身姿站在那裡,將山洞外大部分的陽光擋着了個結結實實,而他的表情,透過那些穿透斑駁的陽光,也足以看的清楚:“你不用回答,讓秦霜自己回答,跟我走,或者留下跟你走。”
慕夜白緊了緊雙眸,有濃濃的火光從眼眸深處傳遞出來。
赫連晟只憑借看着他,一身昂貴妥帖的手工西裝,上衣的表袋上還彆着一塊米色方巾,即使是在這樣落魄的環境中,他也高貴的像是去參加一場高級舞會,這是屬於他的氣度。
秦霜幾乎沒有猶豫,就從慕夜白的身後走了出來,走向赫連晟。
慕夜白臉上的表情,就像寒冰,被人狠狠錘了幾錘子,那裂縫,慢慢擴散開去。
秦霜臉上很髒,頭髮散亂,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赫連晟默默解開自己的西裝釦子,脫下外套,將秦霜裹住。
歐葉看着慕夜白那灰頭土臉的面色,原本想嘲諷幾句的吧,現在看看,還挺可憐的,於是輕扭了一下腰,轉身離開了。
顧長軒怎麼看他都不爽,但如果現在跟他吵起來,估計難堪的也只是慕夜白,所以他也一聲不吭站在那裡。
赫連晟是開了私人飛機來的,嗡嗡的螺旋槳的聲音,在山谷裡迴盪着。
真是氣派十足。
攀爬的梯子從頂上放下來,赫連晟讓秦霜先上去,秦霜努力爬上去,之後赫連晟纔上來,最後是歐葉。
慕夜白和顧長軒,則留在了底下。
歐葉對秦霜說:“寶貝兒,你放心吧,老闆留了車子給他們的。”
秦霜點了點頭,卻有些不知如何面對赫連晟,他昂貴的衣服也在剛纔的行走中,有一絲被勾到了。
她捧着他的衣服說:“對不起,把你衣服弄破了。”
赫連晟不甚在意:“不要緊,你可以先去洗個澡。”
私人手機上也有淋浴間,是赫連晟的配置。
秦霜蓋了一晚上那個髒毯子,說真的,現在身上確實渾身都在發癢,真的很想洗個澡,但考慮到之後的問題,她還是拒絕了:“回去再洗吧。”
“那恐怕時間有點長,如果你能忍受的話,沒問題。”
“恩?”秦霜不太明白這個遠,到底是有多遠。
歐葉坐在一邊,小聲幫她解惑:“老闆這次是要帶着你回去了,行李我都幫你收拾好了。”
半個月之期,已經接近尾聲。
不管她對大衛先生的承諾有沒有完成,赫連晟對她的承諾,是完成了,所以接下來,秦霜要聽他支配了。
“行李箱在哪裡。”秦霜問。
歐葉朝某個方向指了一下,秦霜站起來,衝他們說:“那我去洗個澡。”
飛機越升越高,底下的景緻也越來越小。
秦霜覺得自己就是大概上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永遠無法掌握自己的航向。
可是嫁給赫連晟,也不是一件玩消事情,之前慕夜白說的棋子的事情,她其實一直都記得。
要怎麼說呢。
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她才覺得鬆了口氣,要不然這渾身真的挺難受的。
只是飛機上沒有吹風機,頭髮只能儘量擦乾了,然後溼漉漉的披散在腦後走了出來。
歐葉找了秦霜一夜,此時已經累得不行,就到角落裡找了個位置睡覺了。
秦霜看起來也很疲憊,眼底濃重的黑眼圈因爲洗乾淨之後,越發的明顯,眼睛裡也有紅血絲。
他看着坐在一邊的赫連晟,交疊着雙腿,正在瀏覽當天新聞,優雅從容不迫的姿態,她站在旁邊,倒顯得幾分侷促。
赫連晟擡起頭,犀利而深邃的眼波,就像昨晚她看到的那片星空,靜謐中,蘊含了無限的危險。
她張嘴欲言,又有些難以啓齒,這時候赫連晟開口:“與話要說?”
“有時間嗎?”
“再飛機落地前,時間都是你的,你可以先和歐葉一樣休息下,醒了再談。”
“沒關係,我——”
“我不喜歡和意識不清的人說話,或真你可以先想想,到底要怎麼和我說。”
確實,這纔是問題。
秦霜其實現在腦子很亂,也不知道怎麼跟赫連晟開口,最終,在他了然於胸的眼神下,秦霜選擇了後者:“好吧,我先去休息下,咱們稍後再談。”
將座椅放倒,蓋着毯子,在飛機的沉浮中,秦霜的意識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