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樑在後來跟我說了,言語雖然不是販毒團伙的人,但是也被攪合都裡面去了。“
“具體怎麼個事兒,我還真說不清楚。但是有些事兒吧,我是看在朋友的面上跟你說的,要是能聯繫到言語的話,讓他儘快抽身出來,不要單獨行動了。”
我光是挺小樑這麼說,就驚出一頭汗,剩下的事兒真不敢細想,一想更害怕。
終於算是哄了小可樂睡着,不知道誰家的缺德玩意兒,往我們家院子裡扔磚頭。
引得隔壁鄰居家的狗又開始叫喚起來。
吵得孩子睡得不踏實一直蹬腿兒,要不然就是伸着胳膊撈我的位置,只要是撈不到我胳膊,就會抽搭鼻子。
那一宿我抱着小可樂睡得,第二天瘦子來了,一看就是晚上沒睡,頂着特大的眼圈子。
“言語還沒回來?”瘦子指指裡面,聲音特小。
我點點頭,看看小可樂的房間,孩子正趴在窗戶上看我們,那眼神叫一個哀怨。
我想昨天晚上言云霆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本來小可樂的成長環境比較特殊,那些難聽的話,想必在孩子心裡當真了。所以今天有這哀怨的表情也能理解。
我正在和瘦子說着言語的情況,小可樂從房間裡衝出來,直接衝到瘦子身邊兒。
瘦子看到小可樂出來站在他面前,特別高興,於是蹲着,想要抱抱孩子。
蹲着的瘦子和站着的小可樂幾乎是平視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小可樂啪的一巴掌甩在瘦子臉上。
瘦子瞪大眼睛,震驚的看小可樂。
“小可樂,你這是幹什麼”。我跑過去,想要把小可樂拉開。
小可樂一把搡在我肚子上,然後狠狠的剜了我和瘦子一眼,指着角門兒,“你出去,我們家裡不需要各種男人來。”
漲紅了的臉,和紅腫的眼泡子,讓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孩子。
瘦子愣了一下,但是沒和小可樂計較,畢竟她是孩子麼。
“怎麼了小可樂,我是叔叔啊。”瘦子張開胳膊,表情變得特別無奈,特想親近小可樂。
但小可樂,沒有再看瘦子,腆着小臉兒,特別認真看着我眼睛,“請你以後不要再和男人這麼親近好不好。”
因爲孩子的聲音比較尖利,鄰居基本上都在門口探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特不敢貿然進來。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當媽媽。我也從來沒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指責。
小可樂越說越激動,眼眶子的淚珠子終於掉下來,砸到鞋上。
指着門口,“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怎麼說你麼,你知道爲什麼她們不讓自己家的孩子跟我玩兒麼,她們說我不乾淨,說我不知道是不是言語的孩子,讓他們的孩子離我遠點兒。”
說完,小可樂再也忍不住,哇啦哭出來。
我心疼,要過去抱小可樂,小可樂倒退兩步,恨恨的看我。
瘦子很尷尬的站着,不知所措。
我很抱歉瘦子被參合進來,讓他先回去,改天我會酒吧,跟他商量一下關於言語的事情。
瘦子沒辦法,畢竟這是我的家事兒,他不好參合。
臨走的時候,瘦子很無奈的看小可樂一眼,聲音帶着難受的說:“孩子,你媽媽爲了你,幾年前,大夏天,從四合院兒跑出去。放棄了所有的好工作好生活,要是沒她的話,興許你今天麼沒法站這兒指責她。”
小可樂狠狠抹了鼻子一下,要緊牙關。腮幫子動了一下。
“可是。”她看看我,“她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出生,我不想出生。”
就這話,讓我眼淚唰的一下掉下來了。
我們言語那段時間,所有的快樂時光都是因爲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才變得生動,但是這個小生命,聲嘶力竭的跟我說她不想出生。
我真的很傷心,很難受。一想起言語這個時候沒有在我身邊,更難受。
默默走進房間裡。關上門。和那天的言語一樣抱着自己的腿,委屈的要死。頭埋在腿上,眼裡順着臉頰往下流。
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多長時間沒動彈,也不知道小可樂現在是在房間,還是跑去了外面。
我,什麼都不想管了,因爲,我也委屈啊。
後來因爲腿麻了。整個人倒在地上,臉貼着地毯,眼睛眨巴眨巴,眼淚真的幹了,涌不出來。
言語電話來的那一瞬間,真的不是誇張,心臟都要跳出來,認真確定了三四遍,確實是言語。
我沒敢浪費一秒鐘接了電話,言語的聲音就響起來。
“以淺,我想回家了。”
言語的聲音特別苦澀。
我剛想張嘴說話,巨大爆裂的聲音傳來,被嚇得手機掉地上。
慌張驚恐的撿起手機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掛了。
整個房間裡安靜的特別詭異,我甚至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兒。
雖然手和身體都是麻木的,但是本能是我要去找言語,甭管言語在哪兒
我經過客廳的時候,因爲當時外面摸黑,客廳也沒開燈,隱約在黑暗中有個小小的,披頭散髮的身影,嚇了我一跳。
緊張之下,手本能的拍了牆上的開關。
小可樂抱着她的娃娃坐在地毯上,身體靠在沙發上,看起來應該是睡着了。
白天她罵我的話,還一直響在我耳邊兒,雖然接受不了自己最親的人罵了自己,但是沒辦法。
我抱着她,將她放進車裡,開車去了言家宅院兒。
說來也奇怪,當年我們在北京的時候,我記得第一次去言家大院兒的時候,看到別墅,當時心裡就緊張起來,特豪華奢侈。現在看來,別墅和人一樣,也是有年限的。老了。
外面裝修依舊那麼氣派,但是總覺得,死氣沉沉,像土埋半截的人一樣,沒後勁兒。
保鏢就剩倆人兒外面站崗,我抱着孩子要進去的時候,自然被保鏢攔住。
“請你們讓我進去,或者去通報一聲,我叫以淺。”
乞求的目標看着保鏢。
保鏢還一如既往的冷漠,看我一眼,其中一個進去通報。
很長時間言云霆慢里斯條的出來,整個別墅大院兒的燈光亮起來,彥實的媽媽披着衣服,站在最高的臺階上看着我們,宛如一隻白天鵝,氣質優雅。
言云霆皺眉,看我的表情特厭惡,我早就習慣了,也不用多加描述了。
“請您幫我照顧一下這孩子。”我看看在懷裡睡得正香的小可樂。
言云霆看小可樂的時候,眼神充滿着爺爺的慈祥,恨不得馬上就把孩子從我手裡接過來。
但我本能是捨不得放手的,而且我有話要對言云霆說,話不多,就一句。
“我去找言語,要是我回不來的話,那就麻煩您將小可樂撫養長大,她始終是您的孫女兒。”
眼裡禁不住嗆滿淚水,手指甲蓋戳的手心疼,其實我心裡更疼。
我這個時候的感受和我媽當年的感受一樣,我媽去世之前,是不是也捨不得她的兩個孩子?
肯定是這樣的。天底下,當媽的心,其實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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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云霆看我一眼,重重的點頭,他眼裡那種固執好像是化開了一些。
將孩子接過來之後,彥實的媽媽從臺階上跑下來,步伐特別着急,那種真心實意看到小傢伙喜歡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樣的結局可能很好,不管是言云霆給了小可樂怎麼樣的教育,灌輸了她母親怎麼不是人的觀念,我都聽不到,這樣也好,落得一片清淨。
轉過身子,燈光在我身後明亮的照耀,我絲毫感覺不到明亮,甚至。
天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