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樂也學到了該有的正直,所有我不後悔我原諒這個瘋女人。
我和言語的感情,正是有這些人,纔會變得越來越好,我們感謝生命中出現的每個人。
於是在小可樂上學的前一天,我帶着她去了墓地。跟我們所有認識過的人打招呼,然後給小可樂講我們年輕時候的故事。我不想等到我和言語老的走不動的時候,再坐到壁爐前將我們那些年的故事。
因爲後來有校車接送,我並不需要長時間在家呆着。於是我又重新回到言語公司上班兒。
爲了讓大家不多議論,我自願去了最基層開始幹起。本來公司的各個領域我還比較熟悉,大言不慚的說,哪個崗位都是難不倒我的。
有的時候在走廊裡看到言語的時候,我都會特別恭敬的和其他員工一樣,特別恭恭敬敬的說一聲:“言董好。”
言語總會面帶微笑,點點頭。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們打算再要個孩子,所以活動的時候,言語總會說;“你的言董要開始了、”
每每到這個時候我都特別想笑噴了。所以我們只能算是熱身,根本沒有什麼實質進展。
第二天我需要比言語早去上班兒,就會早些睡覺。言語能體諒到我的辛苦。
就不會再“鬧騰”。
我們公司最近電梯除了問題,很多員工反應電梯運作很詭異。
怎麼說呢,有的時候,電梯上行的時候特別通暢,什麼問題都沒有。下行的時候,可能會中間停頓。
部門經理讓我負責盯着工人將電梯修好,其實我心裡也明白,那些工人不是好溝通的。
本來就是大公司的活兒,大家是能拖一天,就會有一天的報酬。
那天中午,大家都去吃飯,包括那些維修電梯的師父們,撂下一句具體原因下午回來再弄。
我能理解他們的辛苦,所以中午我買了一包泡麪,打算守着電梯,好提醒那些沒看見上面停用幾個大字兒的有員工。
那天的電梯情況甚至都不如前幾天沒修的時候,據說裡面的大零件壞了,已經拆出來了,過幾天定做好合適的,安裝上就可以了。
公司午休的時間比較長,主要是讓員工們中午吃飯之後可以小憩一會兒,所以我吃完那個泡麪之後,一直憋着尿,但又不敢離開,怕我離開這段時間,有員工上去。
後來一點左右,終於憋不住,隨時都覺得自己的膀胱要爆炸了。
不顧一切百米衝刺的跑進廁所。
想着儘快解決,沒想到這一次的時間有些長。
解決完之後不顧一切的衝向電梯,卻看到言語還有幾個幹部馬上就要進去了。我
在跑過去的過程中紅甚至聽到這樣的對話。
“這個電梯早就應該好了吧,都修了一禮拜了,就算是找個公司技術部的都能處理好。”言語笑着跟那些高層說。
“是,這個維修情況是夫人跟進的,所以已經沒什麼問題。”
我勒個擦擦,言語犯二就算了,你們能不跟着湊熱鬧了麼。
電梯門顫顫巍巍的開了,但是裡面的指示燈什麼的都不亮,難道言語出門兒忘戴眼鏡了麼。
言語先進去的,並且還在裡面按了樓層。
那些高層剛要上去,被我一把扯回來,衝進電梯裡將,言語給扯出來。
力道太猛,扯出他來,我自己卻被慣性帶到裡面。
電梯門緩緩關上,我看着言語的整張臉慢慢變成半張臉,最後連半張臉都不剩了。
門關上了,就是真的關上。嚴絲合縫。
指示燈,是不亮的,整個電梯裡黑黢黢,上下晃動,我都不曉得已經到了幾樓了。
因爲電梯指着十三樓,但是我始終覺得我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甚至外面的嘈雜聲音都特別小。
但是我卻聽到洪亮的聲音。“
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把裡面的人給我救出來。”
“別跟我說着所謂的狗屁理由了,要不是你們整天磨洋工的話,我夫人會掉裡面?我不能再等了,五分鐘之內,我要見到人。”
說實話,裡面漆黑一片,要不是有言語的聲音,我恐怕能嚇死。
而且我現在能想象出言語急的特別激動大吼的表情。
“以淺,你別害怕,再堅持下,馬上救你出來。”言語的聲音特別大。
我攢足力氣,衝着上面報了個平安,“我很好,沒事兒。”
“你不要說話了,裡面氧氣恐怕不能撐很久,你聽着我跟你說。”
我點點頭,坐在電梯底部,雖然我看不見言語,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方向。
他始終在向陽的地方,笑容明媚的等我。
言語扯着嗓子,跟我說了很多小可樂的事情,他說要是過段時間不怎麼忙的話,就會帶着我們娘倆兒一起去國外度假。
“可樂最喜歡的是夏威夷,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夏威夷吧。”
我在心裡默默的說了個好,不管爺倆兒這輩子要去哪兒,我指定是要陪着的。
家人嘛,不就是這樣不,相互關愛,相互陪伴。
我在裡面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言語在上面扯着嗓子說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嗓子啞了也不肯喝口水。
其實我擔心言語。我並沒有那麼怕死、只是言語不配在身邊兒就死去,想想我都覺得對不起小可樂。
最後是消防隊將我救上去的。
看着大廳裡照進來的陽光,突然覺得,活着真好。
言語不管別人怎麼看,上來抱着我,特別神情的說,這下子說什麼多不會讓你離開了。
“不過。”言語沙啞着嗓子,深深看我一眼,“你是怎麼監工的,那幾個磨洋工的不用就是了,真的差點兒出了人命,你不知道麼。”
畫風轉的實在太快,容我喝口水喘口氣兒。
“對不起。”我眼睛含淚,儘量營造一幅特別可憐巴巴的表情,讓言語愧疚一會兒。
“我這不是心疼你麼,真的嚇死我了剛纔。”
我遞過水,”您老還是喝口水吧,剛纔差點兒以爲自己什麼時候換了老公了呢,怎麼的這種口音。”
言語將水一飲而盡,特別興奮的跟我說他剛纔是怎麼做出了明智的決定,找來了消防隊。還有他怎麼被那幾個工人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猝死。
說真的,言語在講他興奮事情的時候,總會大眼睛特別清澈,笑得時候眼睛一彎就成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了。
“走,咱們回家,今天太嚇人了,不上班兒了。”言語扯着我的手就要走。
那些個高管是看的一臉懵逼啊,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以前那個特高冷,特別不願意搭理女人的言董麼。
言語說是帶我回家,其實是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我們來到了天津。這是
言語姥姥的家鄉。
自打言語媽媽過世之後,言語就沒有去看過他姥姥。
能不想念麼,只是怕會勾起姥姥對媽媽的念想,於是特別剋制。
姥姥在舅舅家住,現在我們也提到過,言語很多舅舅年事已高,過世了幾個,剩下的這幾個,早就隱退了。跟商海也好,官場也好,絕對沒關係了。
“姥姥,這是我妻子,以淺。”
言語強忍着眼淚,笑着跟九十多歲的姥姥說。
姥姥看見我們,哭的跟孩子一樣,摟着我們兩個,邊哭邊說:“我還以爲這輩子等不到這一天了。沒想到,我老婆子命還算好。”
言語一直攥着姥姥的手。
站在一邊的舅舅和舅媽,一直在責怪言語,怎麼不早點兒來,現在纔來。
言語只是紅着眼圈安靜的笑着,太多的無奈,都隱藏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裡。
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們早點兒遇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