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有些膈應,但我什麼都沒說。至於妞妞,言語的初戀。經歷過一往情深的歲月,好歹也是愛過一場,我真的沒資格去指責別人或是怎麼着,只能約束自己。
第二天二寶哭着醒來,應該是晚上尿的太多,屁股在尿不溼裡不得勁兒。於是趕緊給他換了。
言語也起牀了,獨自去廚房裡做飯。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包子稀飯鹹菜,還有一些小菜。
保姆幫我照顧二寶,我去外面看看妞妞醒來沒有。
可能是她醒來,我們沒有一個人關注的原因吧,妞妞臉色已經不好了。
小可樂本來是特別聽話的孩子。我昨天也和她說了,要是今天晚上阿姨醒的話,一定要叫阿姨,不能幹坐着。
但小可樂的脾氣特別衝,堅決不叫。
我拿她沒辦法,自然也不能總是衝自家孩子發脾氣,只能作罷。
“把醒酒沖劑喝了吧。”我給妞妞端了沖劑。
妞妞看我一眼,然後表情特別不甘心的笑了,“這裡面沒下毒吧。”
我瞭解她,這是一個其實心腸不算壞,但嘴上一定不會饒人的主兒,有時候難免讓人覺得特別不好相處。
但沒辦法,她就這樣,言語都沒辦法改變的人,我們自然是沒人願意輕易嘗試。
“阿姨您不喝就算了,我媽沒必要給你下毒,反正我爸又不喜歡你。”
小可樂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那叫一個鄙夷,簡直沒法形容。
我瞪小可樂兩眼。小可樂根本沒看我。
妞妞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看我一眼,將沖劑完全喝下去了。
撂下碗,說了句讓我心裡着實不舒服的話,
“要是當年給言語生了孩子的人,是我的話,可能結果就不一樣了對麼?”
我沒吱聲。我覺得坐在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特別傻。
極端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能改變本質,依舊執拗。
“你知道麼。;”她看着我,眼淚蓄在眼裡,看樣子分分鐘鍾都能哭出來。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兒,覺得這個氣氛好像有些尷尬。明明是我的情敵,我特麼還要同情她。
農夫與蛇的故事我不想再重演一遍。所以過的好不好那是她的事情,我只聽着,不發表任何意見。
小可樂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我小聲示意小可樂將電視給關了。
小可樂唉聲嘆氣的看着我,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
“你早晚再經歷一遍難受的事情,纔會長記性。真是的。”
扔下遙控器,人走了。
只剩下我和妞妞。兩個人的氛圍確實有些尷尬,但沒辦法。只能這樣。
言語進來,端着飯菜,沒有看妞妞一眼,但我的餘光。瞥到妞妞那炙熱的目光。
這麼多年,失去的還是想得到是麼。還是心心念念,不達目的不罷休。
“吃飯了。”言語特別心疼的看我一眼,然後刻意扶着我到了桌邊兒。
很輕描淡寫的也招呼妞妞吃飯。
這頓飯大家都吃的不痛快,尤其是小可樂,吃到一半了,乾脆不吃了,非要去找江小夏玩兒。
要知道,小可樂最討厭的就是和江小夏玩兒。看來比討厭江小夏更甚的是討厭妞妞。
吃過飯,言語去哄孩子,我就和妞妞坐着聊天兒。
我以爲這飯也吃了,酒也醒了,人就該撒丫子走了吧,但是她一直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蹦出一個話題跟我聊。大部分時間,一個人玩兒手機。
壓根兒不提走的事兒。
倒是小可樂回來,看見妞妞還在,實在忍不住了,於是特別大聲的問我,“媽媽,那個阿姨什麼時候走啊。”
我看妞妞一眼,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哄着小可樂去跟爸爸玩兒。
妞妞只是淡定的擡頭看我們一眼,過了很長時間之後,才蹦出一句來,“阿姨現在沒有地方可去,暫時住在你家。”
不是徵求詢問的語氣,而是直接肯定的語氣。
“我給陳姐打了電話,她待會兒來接你走,會給你安排住的地方的。”
我們都看站在門口冷着臉子說這話的言語,言語很自然的親了下他的兒子,然後將孩子抱在臂彎裡,騰出一隻手,緊緊的攥着小可樂的手。
小可樂深深的白了一眼妞妞,跟着言語進了屋。
剛纔言語說話的時候,還在無所謂玩兒手機的妞妞。言語走之後,立馬將手機放在沙發上,而且力道還不小。看樣子特別生氣。
低着頭沉思了很長時間,猛地站起來,看着我,緩緩開口
“以淺,你記住,你欠我一個安定的未來,如果沒有你的話,這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說完就要走。
我攔住妞妞,這個節骨眼兒,看她的表情,萬一要是真想不開的話,那就完了。
再說陳姐馬上就要來了。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要活,就活在你們心裡。”
說完甩開我的手真走了,我急的要命。看她這樣子,準備尋死膩活啊。
這事兒我找言語商量,言語反倒是沒事兒人一樣,特別淡定的坐在牀上逗他兒子。直到我說的次數太多,言語才無奈的掏出電話,不知道給誰打了一電話。
大體意思是讓這個人幫忙看着妞妞點兒,千萬別人死了。
我以爲我們都到了這個年紀了,再大的風浪總有停住的一天,我以爲妞妞還沒有道德淪喪到糾纏着有婦之夫的地步。
當然這一切是我以爲。
妞妞住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現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手機每天進來的騷然短信和恐嚇短信,已經不是以百來計算的了。
後來我真的抓狂了,再後來我換了手機號,日子纔算慢慢太平下來。
自然這一切我都沒和言語說。我怕言語擔心,更怕言語一起之下,把妞妞怎麼了。
因爲那天我特別漫不經心的試探了言語一下,我說要是妞妞一直給我發騷擾短信怎麼辦。
言語風輕雲淡的看我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說了句,“送她去找他哥。”
藍色在精神病院裡,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我們所有的人都沒去看過他,包括妞妞。在我們的心裡,藍色只能當“活過。”
對,是曾經活過,而不是活着。
想必之下,我們會經常去陵園裡看胖子。雖然胖子已經不再活着了,但我們依然想他。
二寶一天天的長大起來,言語給他起了個還算是好聽的名字,叫言子慕。
之前言語錯過了小可樂所有的成長,現在子慕算是滿足了言語當一個好爸爸的心願。
爺倆整天黏在一起,看着就特別幸福,尤其是言語,每次看到他兒子總是親個不停。
子慕也不怎麼找我這個親媽,而是一直粘着言語。正好我也省的每天抱着這個沉的孩子。
於是我就負責小可樂的學業。
這個暑假,小可樂過的特別好,因爲我在家沒啥事兒,總要每天領小可樂去她想去的地方玩兒,要不然就是和小可樂一起去學瑜伽。
反正對與家庭主婦的彌補,我都感受到了,每一天都過的特別滿足。
就在小可樂馬上就要開學的時間段裡,本來平息了一段時間的妞妞。又作出了幺蛾子。
據說是和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搞在一起,利用那個小明星的人氣,鬧出一個特別大的緋聞。
大體意思就是這個小明星的女朋友,也就是妞妞,曾經爲了言家少爺打過孩子。
當然小明星沒啥可轟動的,關鍵的是說給言語打過孩子。
媒體對這個自爆怎能放過,除了每天死皮賴臉的堵在妞妞家的門口,我們家門口也是各種狗仔圍着。甚至公司門口每天都被圍的水泄不通。
2更:
“言先生,您方便就前段時間藍女士爆料的內容做一下回應麼。”
“藍女士說的和您是青梅竹馬,情況是否屬實呢。”
“言先生····”
我們每天都會面對這樣的圍追堵截,當然早就習慣了,在我們那段生活艱難的歲月裡,這樣的手段還算是低級的。
更有的記者爲了頭條,簡直連命都不要,各種爬樹上牆,就爲了偷拍唄。
言語將兒子和小可樂保護的特別徹底,幾乎是把倆孩子給禁足了。
當然小可樂這麼聰明,其實去不去學校倒是無所謂。倒是二寶,看着外面發呆。
就在小可樂生日的前一晚,妞妞來電話了,主要意思是希望我和言語能讓他回去。
幾乎從來沒有對女人發過火的言語真的生氣了,對着電話,聲音特別大的訓斥妞妞,“難道沒有愛情的男人軀體你就這麼稀罕?”
“我言語驕傲了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自以爲我擁有你的那段時間特別開心。要是有下輩子的話,妞妞,請你放過我。”
妞妞是怎麼樣的反應我們不知道,我也不想多八卦,畢竟這是她和言語之前的事情,我只是吃醋只是生氣,但並不能干預言語的決定。
即使對着電話破口大罵,言語也從來沒有在記者或者是其他人面前,說過妞妞半點不是。
後來那個小明星和妞妞分手了,因爲妞妞用這個緋聞讓他火了起來,人家火了之後,指定不能跟妞妞在一起,因爲妞妞的自爆,其實就是往自己身上潑髒水,那個小明星再想紅,但也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就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過。
自然這是後話。
在不自愛的道路上妞妞越走越遠。言語只要聽到妞妞兩個字,眉頭指定是皺起來的。
就在媒體鬧的沸沸揚揚的時候,瘦子回來了。
瘦子一個人回來的,整個人已經瘦的快脫了相,但是精神頭還是不錯的,並且看見我們,還來了個好久不見的擁抱。
小可樂高興的睡不着覺,各種要瘦子叔叔說說在國外的經歷。
瘦子的表情閃過那麼一絲痛苦。但馬上就恢復正常,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給人一種好的很的假象。
“不說我了,你小子我走後又搞出什麼事情來了,天天讓記者堵門兒,快成明星了吧你。”輕輕懟言語胸口一拳。
言語特無奈的笑笑,始終沒說出關於妞妞的半點消息。
“得了,新聞我也看了,這孩子真是缺了心眼兒了,這事兒你不用管了,兄弟我來頂上。”瘦子一幅兄弟肝膽兩相照的仗義表情。
言語特別逗,人家瘦子這麼說了,你丫倒是客氣一下啊,誰知道竟然特別肯定的點頭,“關鍵時刻就要出賣朋友。”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我和小可樂都看懵了。
果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越是相處久了的人,越是像神經病。
只要看見瘦子回來了,感覺言語整個人都有了底氣,精神頭也足了起來。
他們喝酒聊天兒幾乎是聊了一夜,我領着孩子們先睡了。
在牀上,小可樂一直試探的問我關於瘦子的情況,大體意思是瘦子回來了還會不會走。
“我可不可以長得之後,嫁給瘦子叔叔?”小可樂一臉單純的看着我問,眼神裡還有種希冀。
“當然可以,但是你以後會遇到一個年齡和你相仿的,特別愛你的人,你也特別愛的人。到那時候,你會嫁給那個人,要是到時候你還覺得喜歡瘦子叔叔,瘦子叔叔同樣也喜歡你的話,那你們就可以結婚。”
小可樂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她這個年紀,可能就是喜歡爸媽這種能帶來安全感的人。加上瘦子對小可樂特別耐心,於是就把喜歡和愛畫上等號。
其實不然,最後你喜歡的。都會隨着時間湮滅,你會嫁給一個對你好的人,這樣纔會幸福。
第二天我是被子慕的尿給衝醒的。明明給他墊了尿不溼,這孩子不知道哪來的勁頭,尿了很多。
摸摸右邊兒,發現小可樂早就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叫了兩聲沒人答應。
我真害怕了。這孩子經常跑丟,這個時候外面全是記者,要是再跑丟,碰見心腸不好的人,可就麻煩了。
蓬頭垢面的衝出去,果然看見小可樂在院子玩耍。所幸的是瘦子也在,
兩個人在玩兒丟沙包。
小可樂看見我之後,笑得特別明媚的朝我招招手,一臉的得意,“媽媽,外面的記者讓瘦子叔叔給趕走了。”
我笑笑,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剛要轉身進房間,江小夏來了,跑的氣喘吁吁,手裡還拎着一袋子麥燒,獻寶一樣的拿給小可樂。
“看,你上次說喜歡吃這個,我就給你買來了。”江小夏笑得牙齦都露出來。
小可樂雖然爲難,但也接過,從紙袋裡拿出一個直接放到瘦子嘴裡。
“好吃麼,瘦子叔叔?”
瘦子肯定是忙不迭的點頭,孩子的一番心意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回絕了呢。
江小夏的眼神帶着殺氣,一直死命的瞪着瘦子。
“呦呵,這東西還真不錯,多長時間沒吃老北京燒麥了。”瘦子說完,特自然的將小可樂手裡還沒來得及吃的一袋子燒麥都拿過去。
誰也不讓,坐在小板凳上,一個人吃的那叫一個歡。
我是實在沒忍住笑,因爲那一刻特別詼諧。小可樂一臉高興的看着瘦子吃,但江小夏就一臉要吃人的表情。
眼看着一袋子燒麥被瘦子給吃完了,江小夏終於說話了。
小手指着瘦子,特別氣勢洶洶的問小可樂,“這就是你喜歡的老男人?除了能吃,他哪裡比我好?”
瘦子被江小夏的這話氣笑了,語氣很輕的問小可樂,“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孩子,我怎麼沒見過。”
小可樂促狹的看着瘦子,就和江小夏說了這話她怕傷了瘦子心一眼。搓着手小聲說這是剛搬來的孩子。
然後用警告的語氣跟江小夏說:“我瘦子叔叔不是老男人,我以後還要嫁給他,所以不允許你這麼說他。”
那種護着瘦子的語氣,真的特別像我護着言語的語氣,怪不得都說父母是孩子的老師,我這個老師真的是失職了。感覺特別對不起小可樂。
瘦子也笑了,用特別無奈的眼神看着江小夏,“你喜歡我們小可樂?”
江小夏看着也挺爺們兒的一孩子,這麼被瘦子一問,臉是徹底的紅了,促狹的站着,但還是努力的讓自己顯得平靜。
自帶咆哮的音量說:“這個你管不着,我就是比你強。”
言語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瘦子可能覺得這場孩子的過家家玩兒膩了。拍拍手站起來,很輕柔的拍拍江小夏的頭,“孩子,以後再買就買原味兒的,辣的對皮膚不好。”
江小夏臉憋得通紅,梗着脖子將瘦子的手打掉,掉頭跑了。
“不是,你一大人吃人家孩子的東西難道就不感到害臊麼?”言語瞪瘦子一眼,瘦子笑得特別無所謂,拍拍小可樂的肩膀,示意她洗手吃飯。
言語走兩步然後停下,特別認真的問瘦子,“剛纔江小夏拿來的你全吃完了,真沒給我留?”
“沒留,就一燒麥,不過挺好吃,這孩子看來挺會吃的。”
哎呦我去,這神一樣的對話,要是讓人家江小夏的爸媽聽見,指定心疼的要命。
你說着倆大人,一個比一個更能惦記人家孩子的東西,真是的。
不過,我真心無力吐槽,只好靜靜領着小可樂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