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處,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紅着眼圈含糊說道:“我相信……”
上次小象發生的那件事情對我們都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就如同我每次想起當時小象被從那間民房裡抱出來的景象時,都恨不能將傷害他的人千刀萬剮。
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樣的感受,所以我相信他的話,因爲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輕輕推了推他,低聲說道:“爺爺和奶奶還在樓下等着,你過去吧……”
他點了點頭。輕輕鬆開我。
我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聲說道:“你先過去吧,等下吃完飯,我陪小象玩會兒,哄他去睡了覺之後,到時候要是你們還沒結束的話。我再下去坐坐,要不然的話,也有些說不過去……”
江山點了點頭:“好……”
我陪着小象吃完了飯,又陪他玩了一會兒就把他哄上了牀。
我正換了衣服想要下去坐坐,可是剛下了樓,我媽就帶着江山的爺爺奶奶走了進來。
我一愣,我媽笑着說道:“你江爺爺和江奶奶想再過來看看小象,這不我就只好再帶他們上來了……”
我媽的話剛說完,老太太笑着說道:“哎呀,好不容易見到我的曾孫了,吃飯的時候我就一直惦記着,田田,你們吃了嗎?”
我含笑點點頭,一邊往裡面讓着他們一邊輕聲說道:“吃了。小象已經睡了……”
老太太一聽,扭頭看向老爺子:“你看。來晚了,孩子都睡了……”
我笑笑:“要不你們上去看看也行……”
江山淡淡說道:“算了,爺爺奶奶,今天就別看了,反正你們今晚在這裡住,明天再過來看吧……”
老太太笑道:“那好吧,那我們就明天來……”
我爸見狀忙說道:“叔叔,阿姨,來,坐坐喝會兒茶,等下我們也回去……”
他說完,看着我接着說道:“田田,我剛剛已經跟你江叔叔說了,明天你們帶着小象一起回度假村,你江爺爺江奶奶好不容易來了一次,帶他們去泡泡溫泉,看看雪景……”
老爺子一下子笑了起來:“這把老骨頭可不敢泡溫泉……”
我笑着說道:“沒事的,有老年人專門的,比較淺,在室內,有療養的作用,泡泡對身體好……”
老爺子一聽:“是嗎?那還行,那我們明天就去看看,這十多年也沒出來走走了,倒是也不能白出來一趟……”
正說着話,江山的手機一下子響了,他拿起看了一下,然後直接掛掉了。
我心裡頓時明白是誰。
我緩緩坐在沙發上,笑着對江山說道:“把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行嗎?我手機在樓上,沒拿下來……”
江山二話不說,直接伸手遞了過來。
其他人都在喝茶說着話,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舉動。
我接過他的手機之後,直接走到了陽臺上,他的手機沒有密碼。
我低着手看着通話記錄,果然,剛剛的那個電話正是張嘉宜打的,而且這還不算,整個吃飯期間她還打了三個。
我皺了皺眉,心情一下子不悅起來。
我低頭把他的手機電池給卸了下來。
在這種家庭聚會的時候,我真的是很反感她打來電話。
我卸了手機電池之後,把電池放到我的衣兜裡,然後拿着手機又走了過去,坐在江山的旁邊,若無其事地把手機遞給了他。
江山接過去之後許是感覺到手機輕了許多,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詫異,他隨手按了一下手機,然後扭頭看着我,一下子笑了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悄悄握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腿邊,他的手指一邊輕輕地揉捏着我的手,一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剛剛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我告訴她我明天會派人送她回美國,而且吃飯的時候我已經給張阿姨打電話了,張阿姨沒說什麼,只說讓她回去好……”
我瞪了他一眼,胃裡有些不舒服:“你和她們一家還真熟……”
江山握着我的手指用了用力,輕聲說道:“傻子,吃這些醋幹什麼?我們兩家畢竟交往了兩三輩了,怎麼可能不熟呢?再說,要是論相熟的話,我對你可比對她熟多了……”
他頓了頓,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說,我身上哪一寸皮膚你不熟?”
我臉一紅,伸手輕輕掐了他一下:“說什麼呢!”團大斤圾。
他看着我低聲笑了起來。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剛想說話,客廳裡的座機響了起來。
我伸手過去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便聽到寶珠姐刻意壓低的聲音:“田田樓下出了點事,有個客人點名要找一個叫江山的人,說是你認識……”
我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單獨要了一個包間,叫了一幫人過去服務,然後又叫了不少好酒,只叫那些人開一瓶砸一瓶,服務員過去勸說的時候,那女人只笑着說,砸多少她雙倍賠錢,她只要求要見江山……”
我一聽,心裡頓時不悅起來。
張嘉宜來這麼一出,明顯的就是想逼我下去,我想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道:“她不是有錢嗎?你們都不要管,讓她使勁砸,到時就要她雙倍的錢……”
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江山盯着我的臉問道:“怎麼回事?”
我沉着臉低聲說道:“張嘉宜過來了,在樓下,她想要見你……”
江山臉色一沉,皺眉說道:“她還真是不懂事……”
我哼了哼:“她豈止是不懂事,她簡直是個潑婦……”
“怎麼了?她做了什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她單獨要了一個包間,又點了不少好酒,正在包間裡砸酒呢……”
江山一愣,不可思議地問道:“砸酒?”
我點了點頭:“真是有錢人的發泄方式……”
我話音剛落,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媽扭頭看了我一眼,遠遠地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下面有事?”
我淡淡說道:“沒事,寶珠姐有點事問我……”
我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再次接起電話。
寶珠姐輕聲說道:“她說你再不讓江山下去的話,她就在包廂裡割腕自殺……”
我一愣,臉色頓時變得極難看,我咬牙說道:“好,我這就下去!”
我說完掛了電話。
我扭頭看着江山,努力扯出一絲笑:“樓下有人找我,我下去看看……”
我這幾句話是故意說給我媽聽的,我知道,我剛剛說沒事她肯定是懷疑了,家裡的座機只有寶珠姐我們一家人知道,而她是輕易不會打的,所以這麼晚了她打電話,我媽肯定是猜下面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張嘉宜這樣鬧讓我媽知道了可不好,畢竟她是因爲江山鬧,要是讓我媽知道她爲了江山搞自殺,我媽肯定對江山印象不好了。
我的話音剛落,我媽卻皺眉問道:“誰這麼晚找你?”
我笑了笑:“我以前的同學,可能是知道我要結婚了,所以特意來恭喜一下……”
我媽點了點頭:“那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我嗯了一聲,扭頭看着江山,磨牙說道:“那我下去了,你在這裡陪陪爺爺奶奶吧!”
江山緩緩站起身來:“我跟你一起去……”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磨着牙低聲說道:“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不準去!”
我說完跟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有江修明打了一遍招呼就走了出去。
剛出了電梯,焉紅幾步走了過來:“田田啊,那個女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啊!怎麼感覺不太像正常人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說道:“她沒有精神病,我倒是快讓她逼出精神病來了!”
我頓了頓:“她在哪?”
焉紅忙說道:“a308,呆了一個多小時了,砸了二三十萬的酒了,亂七八糟的加起來,估計也得小五十萬了……”
我點點頭:“她有錢,使勁宰她,好好治治她!”
我一邊說着一邊往a308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寶珠姐說話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站到門前一看,只見整個包間裡真的是滿地的碎酒瓶和紅酒。
張嘉宜正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用一個飛薄的玻璃碎片划着自己的胳膊。
看她的動作應該也是沒用什麼力氣,可是傷口雖然不深,流出來的血還是很可觀。
寶珠姐雙手交握在胸前,一臉平靜地看着她,嘴裡低聲說道:“姑娘,你這樣做,傷害的只是你自己,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懲罰別人,你不覺得很傻嗎?”
“傻?”張嘉宜低着頭,全神貫注地割着傷口,輕聲說道,“什麼叫傻什麼叫不傻?我就是喜歡他,喜歡他就會變傻,我心甘情願啊……”
我眉頭緊緊皺起來,扭頭問焉紅:“打120了嗎?”
焉紅點頭說道:“打了,應該快到了……”
我擡腳慢慢走了進去,對寶珠姐說道:“寶珠姐,你們出去吧,估計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寶珠姐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後擡腳走了出去,走之前,她對門外的七八個保安說道:“你們留在這裡,萬一有什麼事,保護一下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