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遇不到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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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我想都不想就把照片取出來，看都沒看就往桌子上一扔，把杜城拽過去，說：“杜城，你看看這些照片！”
“我沒有鬧！”
“城，沒事，你就看吧，我問心無愧。”陸蔓走過來，拿起一張照片，端詳了一會兒，竟勾起了嘴角，“段念，拍的挺好的，這角度特別顯瘦。”
什麼？我抓起照片一看，居然只是些普通的場景，酒吧，陸蔓的背影，而黎耀祥正在調酒。
“這就是你說的親密照片？”陸蔓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就說了嘛，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只是見過而已。”
可惡！被姓黎的給騙了！我咬牙切齒地把照片摔在地上。
“那麼……”陸蔓赤腳踩了上去，從抽屜裡拿出另一疊照片，貼近我的耳朵，“你有興趣看看我的照片嗎？”說完她把照片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紛揚而下的竟都是我幾個小時前和黎耀祥在酒吧碰面的情景，掏錢，收錢，握手，成交……我詫異地看着。
“段念，我就知道，你這次過來，就是沒安好心，幸好我留了一手，現在，到底是誰誣衊誰，一目瞭然，很明顯，是你，收買了黎耀祥，想要讓他破壞跟我杜城之間的感情是麼？”
“不是的！”我怒吼，趕緊解釋，“杜城，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去問清楚事情的真相……給他錢是因爲，是因爲……”
我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恰好門鈴響了，我估計是曉櫻回來了，連忙過去開了門，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是黎耀祥。
“剛好！你過來，說清楚，不用怕，把事實說出來就好。”我拽着黎耀祥進房間，當面對質。
姓黎的和陸蔓對視了一眼，緩緩說道：“我和這位陸小姐的關係的確非同尋常，我們認識的那一天晚上，正好是酒吧開業三週年，於是便有了這些照片，那晚陸小姐心情非常不好，一個人坐在吧檯那喝悶酒，酒吧關門的時候，她已經喝酒了，我便過去想叫醒她……”他停下來，走進陸蔓，摸了摸鼻子，露着笑容，“結果，我們便去了酒店……再後來的兩個月裡，她只要一不開心，就會來找我。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不再跟我聯繫了，突然又要結婚了！我當然不甘心了！就去查，就讓我查到她懷了孕，我去c城找她的時候，她卻流產了，我逼問之下，她終於說出口，她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聽到這，杜城還是沉默着，而陸蔓，抱臂靠着牆，不露喜怒。
“這女人真夠狠的！”姓黎的越來越靠近陸蔓的臉，“我都懷疑呢，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你故意流的？”
“杜城，你聽到了嗎？這個女人，不值得你用一生來負責任！”
杜城擡起臉，表情複雜地看一眼陸蔓，又撇過眼茫然地呆望着我。
這時黎耀祥又開口了，他身子轉向了我這邊，伸出了手指頭，說：“不過，這些話這個故事，都是段小姐，讓我講的！”他指指我，“她給了我三萬，讓我編這個故事，又花了兩萬買我這些照片。”
“你胡說什麼！”我衝上前去，揪着他的衣服，“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姓黎的不以爲然，抽開我的手，“段小姐，你也知道，我等錢用，陸蔓小姐給的比你給的多多了，我只好，說出真相了，太對不住了。”他還恭恭敬敬地欠了身。
“杜城，不是這樣，是陸蔓，一定是陸蔓和他串通好的！”好你個黎耀祥，好你個陸蔓，我太輕敵了！居然讓他們的反間計得逞。
我百口莫辯，扯着杜城的袖子，而他，突然鬆開我的手，一個跨步上前抓起黎耀祥的衣領，然後使勁把他推倒在地，按着他痛打，那一拳一掌結實有力地落在姓黎的臉上，我從沒見過杜城如此惱怒！
直到姓黎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閉上了眼，杜城才罷了手，他抖抖衣服，什麼也沒說，面無表情地出了門口。
“這下好了，城那是被你給氣走的！”陸蔓捂嘴而笑，不緊不慢地說，“你可以收買姓黎的，我同樣可以再多給他一次錢……
她以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坐在椅子上。而我無力反駁，也不想去反駁，拔腿追着杜城下了樓。
其實，我還沒有輸，我手裡還捏着錄有當時在酒吧跟黎耀祥對話的錄音筆，它能證明我的清白，可是，現在沒用了，杜城剛纔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舉動，我有種感覺，他好像，早就知道了陸蔓和黎耀祥之間的關係，甚至也知道，那失去的孩子不是他所有。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願意娶陸蔓。
“杜城！你給我站住！”我在大廳內大喊。
杜城沒有回頭，直直走出大門，我迅速跑上前去，跳上他的背，鉗住他，質問：“爲什麼？！她明明欺騙了你，背叛了你！你爲什麼還要娶她？！”
杜城還是一聲不吭，雙手扶着我的腿，揹我下臺階。
一路走到公車站站牌，他才放我下來，讓我坐在路邊的椅子上，自
己蹲在我的跟前，抓着我的手，說話。
“念，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娶陸蔓跟孩子無關。”他的視線轉到地上，表情有些呆滯，“就算她做錯了，可是她所做的，都是因爲我，是我傷了她，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欠她的，她流產她自殺不都是我害的麼？”
“呵呵。”我忍俊不禁，撒開他的手，“難道，就因爲她曾經陪你吃過苦，她幫助過你，她爲你死過一次，你就怕了？你就要賠上你自己？”
“念，生活就是這樣，半點由不得人。”他擡頭看看藍天，擠着眉頭，無奈地笑了，“我只想讓杜南安安心心地走……有一天他真走了，那接下來，就剩我自己了，什麼理想，什麼人生，對於我而言，也沒有多少意義了，那所謂的婚姻，跟誰結婚跟誰一起生活，又代表什麼呢？”
“你說的是什麼話呢？”我熱淚盈眶地凝視着他，“你不是爲杜南而活的！”
他搖搖頭，抹抹我臉上的淚，“你錯了，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爲杜南而活，我只是，不想去傷害任何人了，不再去抵抗不想去在意了，我怎麼活都無所謂。”他輕點我的鼻尖，“我希望我的念會幸福，即使我不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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