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我告訴你一件事。”我沒由的心頭一緊，程顥說話以往都是不太正緊的語調，可這次卻是難得的嚴肅。
我都有所察覺，更何況朝夕相處的陳菲呢？對視一眼，相繼停下腳步，可是就是這樣的不尋常讓有有種有事要發生的感覺，這就是女人說的“第六感”吧？如果不是，程顥爲何會如此慎重，還有陳菲應該也不知道吧？有什麼事會讓他選在這個僻靜的地方？
“什麼事？”姜修仁喝着手中的酒，聽聲音倒是一派的輕鬆。
程顥好像猶豫了很久纔開口，不過卻沒有開門見山，只是問：“確定是她嗎？”
她？是指我嗎？還有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你不是看到了嗎？”姜修仁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亦有所指。睨了一眼程顥，姜修仁也看出他的不同，開口問：“到底什麼事，吞吞吐吐的？”
“塗紫凝回來了。”
一片寂寞，只能聽見風吹過的聲音，而姜修仁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飲盡了手中的酒。
塗紫凝，一個我沒聽過的名字。可是爲什麼就是這個女人的名字，讓我感覺有什麼是要發生。程顥的不尋常還有姜修仁的沉默，是不是預示雨過未必能夠天晴？
姜伯母拉着我一路了姜家的親戚好友打着招呼，所用人都用別樣的眼光打量着我。我本不願，但伯母一番好意，我豈能辜負？有姜家主母的保駕護航，自然是贏得了別人的一陣恭維。
聰明的選擇如是的話語“世侄真是好福氣啊，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姜太太來年要抱孫子咯。”
當然免不了有些眼痠的，“林小姐在哪高就啊，怎麼會認識姜先生這樣的好男人？”
感情把我當成攀龍附鳳之輩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律師而已。”就姑且滿足一下他們這種不平衡的心態吧，反正又不少塊肉。
果然，接着眼底就是隱藏的不屑，雖然隱藏的很好，但身爲姜家女主人的薑母有豈會看不出，“小悅的爸爸和啊仁的爸爸是好朋友，也算是世交。小悅好好地千金不當，偏偏自己跑出來工作，不過我喜歡這樣的後輩，有事業心不像時下有些人老大不小了還依靠家裡，自力更生是好事。”幾句話堵得那些千金小姐和貴婦無法開口，臉一陣紅、一陣白。這些人大都是家裡的米蟲，平時無所事事，想不到姜夫人看似溫柔，也是一個綿裡藏針的主兒，真是高杆，輕輕鬆鬆就擊退了那些人。
宴會結束後，姜修仁和我一道回去，雖然表面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但我就知道有些事已經不同了。
夜晚醒來，發現他已不再牀上，起身看到姜修仁獨自一人站在陽臺抽菸。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這男人一向是驕傲的，可是煙霧繚繞的他背影是那樣的落寞。
我只能亂猜，這個塗紫凝一定是他的舊情人之類的吧？或許是什麼舊情人？ 當年因爲誤會分手，現在誤會解釋清楚，舊情人爲愛回國，而姜修仁難以放下心中的初戀，但是新歡也不能割捨，所以在這無法決定？
我佩服自己還有本事在這編織劇情，但是不如此我還能怎樣？一切尚未定數，說不定是我亂猜，豈能自亂陣腳？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一個故人而已，說不定什麼都不是。
但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會讓姜修仁如此黯然傷神嗎？自欺欺人而已，結果卻是連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只有姜修仁爲我解開。
姜修仁沒有發現我站在後面，或許是思緒太過專注，我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退下，留下週遭的一片天地給姜修仁。那天很晚纔回到房間睡下，一上牀就緊緊的摟着我，不待一絲的情慾。倒像是失去安全感的孩子尋找溫暖的懷抱。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一向強勢的他怎麼會如此的脆弱？還有這個“塗紫凝”到底是什麼人？
第二天若無其事的和姜修仁一起出門上班，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許是程顥那天的話堵在心口放不開，我卻不能坦然的面對這一切。
臨近下班是卻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姜修仁的妹妹，這倒奇怪，她怎麼不找姜修仁。
“林姐，”甜甜的聲音傳入耳邊，帶着幾分誘哄撒嬌的味道， “你在忙嗎？有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有什麼事嗎？”
“呃，沒什麼，只是想等你下班後找你一起逛街，”逛街？“你晚上有空嗎？呃，我是指和我哥有沒有約會？”
小妮子欲言又止，看樣子不是光逛街這麼簡單，而且單獨找我，甚至想避開姜修仁，到底什麼事呢，讓這個大小姐如此無措，“沒問題啊，我和你哥說一聲就行。”
誰知姜怡人卻急切的回答，“千萬不要和我哥說我找你，拜託拜託。”
和她約在商業街，可是這丫頭根本沒有絲毫逛街的興趣，而且好像什麼難言之隱說不出口，我也不急於盤問。她能來找我，就是有什麼事情讓我幫忙，我何苦急切呢，相信過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會坦白。
“林姐，我們去旁邊的咖啡廳坐坐吧，我有點事情想讓你幫忙。”小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小妮子有氣無力的擺弄着手中的湯匙，一臉好奇的看着我，隨後支支吾吾的吐出今天的目的，“林姐，我能借住在你那今天嗎？”
借住？他們家我前幾天纔去過了，家裡空着十幾間房，有必要和我去擠那個小公寓嗎？還有這件事姜修仁一定不知道吧？這丫頭不會犯什麼錯了吧？不過她的朋友呢？
看着我不說話，小丫頭急了，拉着我的手討饒，“林姐，江湖救急啊，你就行行好，幫我這一回吧，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幾天我能住的朋友家都住遍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說唱俱佳，這丫頭無所不用其極賴上我了，我不答應都不行，不然這張惹人憐愛的小臉哭了出來豈不是罪過。
“你犯錯了？”雖然問的是疑問句，不過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嗯，”小丫頭無奈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會幫我的對不對？”笑臉對視樂開了花，我懷疑她剛纔楚楚可憐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不然變臉怎麼變的這麼快？
“你哥知道嗎？”
說到這她到有點不好意思，手指扭捏着，但還是一臉的精明，“我這不是先和你大好招呼，再說房子是你的，你同意，他一個白吃白住的人還有什麼意見。林姐我知道你最好了，答應我吧。”
遇到這種女孩子，我只能舉手投降，答應讓她暫住幾天，但是我還是好意告訴她，“我可以不問你的事，但是你確定你哥不盤問？”
姜怡人聽完後，小臉有皺起來，但不到幾秒又恢復光彩，笑得沒心沒肺，“不用擔心，我不是有你嗎？我親愛的嫂嫂，有你在，我纔不怕我哥那隻紙老虎。嫂嫂，我以後的身家性命可都託付給你了，你可得保護我不受他的欺負喔？”
甜言蜜語，這丫頭真是讓人沒轍，只是姜修仁聽到她妹妹交他“紙老虎”，不知道感覺如何？我有點好奇。
前不久他和我膩在家裡做菜，我取笑他成“宅男”，沒想到這男人並沒有反駁，但是欣然接受，還說，“呆在家裡沒什麼不好。”
掏鑰匙開門，看在姜修仁坐在沙發上再看電視倒是吃了一驚，這男人居然真成居家男人了？聽到鑰匙的聲音，姜修仁回頭，笑臉盈盈，但看到我身後的姜怡人，眉頭皺了皺便問，“你就是和她去逛街的？”
下班之前告訴他說和別人逛街，這男人還很不滿，說哪個不識趣的佔據我時間。
“是啊，”姜怡人此時到有點害怕的樣子，縮在我身後，“進來吧。”
“姜修仁，這幾天她住這兒。”我只是通知，有什麼事情你們兄妹自己解決。
姜怡人一臉諂媚的看着姜修仁，“嗨，哥。”
某人倒是一時沒有挺清楚，詫異的問，“你說什麼？”
“哥，林姐已經同意了，你沒有權利趕我走。”姜怡人得到我的允許倒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這下子連他哥都不放在眼裡了，還很囂張的擡出我的名字，妄圖打退他哥接下來的反對。
果然姜修仁很吃驚我的決定，坐到我旁邊問，“你答應她住這兒了？”
“是啊。”吃着桌上的水果，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姜怡人倒是不客氣的樣子，還擺出一副“你沒轍”的樣子，還煽風點火的拍着我的馬匹，“還是林姐好，不像某人。“
“說吧，犯什麼事了。”姜修仁倒也不含糊，直接問出重點。
姜修仁支支吾吾，好像難以啓齒，企圖矇混過關，但是姜修仁眼睛一瞪，小女生就有點害怕了。曾經聽他說過姜怡人小時候是他帶的，這會兒真有點嚴父的模樣。
“可不可以不說啊？”姜怡人還在做垂死掙扎。
“你說呢？給我說實話，爲什麼不回家。”
姜怡人看了看我，我聳了聳肩，一副“我也幫不了你，好自爲之”的表情，於是開口，“我說了，你不要罵我。”
“也就是，呃，半個月前我去F大研究院找一個朋友，就在她那裡住了幾天。接着認識了一些朋友，接着，呃，那個。”如果我沒有猜錯，事情好像難以啓齒，姜怡人一邊說一邊盯着姜修仁的表情，好像擔心接下來的話會刺激到他。
“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認識了一幫小孩子也就是她的學弟學妹，有一天我們出去喝酒，喝多了，和一個小弟弟開了房，然後，然後他說是我主動的，讓我負責。”連珠炮似的說了出來，說完閉上眼睛，等待着姜修仁的懲罰。
噢噢，猛料啊，還是個小弟弟，這孩子還真可愛，居然讓我們小丫頭負責。於是這丫頭就嚇得四處躲藏了？我看了看姜修仁的臉，不出所料果然是臉色鐵青啊。這種猛料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何況是把她當成小孩子的姜修仁？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喝多了，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還有我根本一點映像都沒有。我也鬱悶啊，我還是第一次呢，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說着還緊張的拉着我的手，猛使眼色是讓我幫她求情吧？
如果不是他的臉色太過難看，我真的很想笑出來，有一個喝酒誤事的事例，只是不同的是我和姜修仁是清醒的。
姜修仁聽完後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但不久之後走了出來，惡狠狠的瞪着他妹妹，“這幾天你哪也不準去，不然我停了你的卡。等事情搞清楚了，我在收拾你。”
姜怡人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但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不管我躲到哪，他都找的到的，我快煩死了。”
“那是你活該，他叫什麼名字？”
“陸少臣。”
我看這兄妹倆緊張的模樣，不怕死的開起了玩笑，“說不定是怡人你的真命天子也說不定啊，你幹嘛這麼怕。”
“別開玩笑了，他比我小三歲呢。我可不和小弟弟談戀愛。”
小姑娘一別扭就跑進了房裡，留下了一肚子火的哥哥和我在這大眼瞪小眼。不過我到好奇她口中的那個男孩子，怡人這麼怕他，看樣子還挺有能耐的。
這幾天我和姜修仁下班後也沒什麼“二人世界”了，兩人乖乖的回家給那個丫頭帶吃的。她說不想出去，萬一出去了被他逮住就得不償失了。
我是無所謂了，可讓我想不到的是身爲哥哥的姜修仁倒是一臉的鬱卒，“這臭丫頭待在這，多大一個電燈泡啊，我想做點什麼都沒辦法。”
真是的，就知道這男人思想不單純，可是那丫頭鐵了心了要住這兒。沒想到姜修仁卻告訴了我一個消息，這下子我真的笑不出來了。
“姜怡人，你給我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麼人？”姜修仁怒火我現在是不敢去碰了，他的聲音差點把房子都掀了。
哈哈，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