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消失,一點都不誇張。
整個療養院都沒有任何關於穆靜然行動的監控記錄。左及川報警之後足足調查了三天,也沒有發現穆靜然是如何從療養院憑空消失的。
晚飯的時候還好好地坐在房間裡等着開飯,可當工作人員送餐的時候,發現穆靜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門鎖沒有被任何撬開的痕跡,房間裡也沒有打鬥和掙扎的痕跡。顯然穆靜然應該是自願走出去的。
可療養院的門都是必須從外面纔打得開的。那麼就涉及到療養院裡有內應才能辦得到。
整個療養院除了當天休息的工作人員以外,沒有任何人平白無故失蹤。市警努力通過調查銀行賬號和流動資金的方式調查,卻仍然沒有一點點收穫。
“走現金啊,一定是走現金的。”顧誠人叼着雪糕匙十分自在地坐在左及川鬆軟的沙發上。
左及川摘掉眼鏡揉了揉痠疼的眉心。從沒想到有一天他需要看監控錄像超過20個小時。
“滴點眼藥水啦。這樣眼睛會扛不住的。”顧誠人十分貼心地遞給他一瓶眼藥水。
自從回了米國之後,安全起見,左及川就讓顧誠人搬到他的公寓來住。
小小巧巧兩室一廳,一人一個屋。距離顧誠人的學校也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十分方便。
“走現金倒是無所謂了。我擔心的是,原本這個療養院就有幕後黑手的人手在。”左及川喝了一口黑咖啡。說實話,國外的情況要比國內複雜的多。有很多療養院和醫療機構都是屬於個人的。尤其他們在這邊的時間也不長,人脈也沒有國內多,很難查清那些工作人員都是什麼背景。
顧誠人眼神微暗:“爲什麼他們要抓重華。要知道根源才能推測他們的下一步。”
左及川看了看他:“爲了研究重華爲何會沉睡不醒?還是爲了研究重華即使沉睡不醒也不會身體退化?”
對於靈異事件。米國人並不算肯定。可若是說爲了醫學研究,這倒是個極好的理由。
顧誠人清澈的眼睛裡彷彿旋轉的漩渦一樣:“不對。我的感覺告訴我。事情沒有這樣簡答。”
左及川點了根菸失笑:“這還算是簡單?”
自古以來最殘忍的就屬醫學研究了。無論是毒氣實驗,還是活體實驗,人類是靠踩着同類的屍體才摸索到如今的醫療水平的。
若不是沒有那麼多人被解剖,沒有那麼多人死不瞑目,哪裡能得到如今這樣完善的資料。
做醫生的,一手殺人一手救人。任何一個披上白大褂的人都要有這樣的覺悟才行。
“若是能夠研究清楚。確實能造福不少人。”什麼爲了全人類犧牲一個人。絕對是有人能夠做得出來的。左及川眯了眯眼睛。擄走穆靜然這種做法雖然看似沒道理。可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證穆靜然的精神狀態不能靠其他的辦法恢復。
別人他沒辦法說,若是他,至少有八成的機率可以恢復。或許性格上不會再那樣強硬。可日常生活是沒什麼問題的。
顧誠人是個不錯的孩子,哪怕是懲戒別人,也未必會下死手。穆靜然的精神狀態若是靜養,有個十年八年也能恢復正常。
“我不是說醫學研究這件事是簡單的事。我的意思是。想要抓重華的人,或許並不是爲了醫學研究。”顧誠人手中的筆快速地轉着。飛快地在紙上畫出一隻鳥來。
只見顧誠人將手託着那張紙,另一隻手梳起雙指在嘴邊嘟囔了一句,附在紙上的鳥躍然而起。
撲棱了兩下翅膀,鳥兒歪了歪頭。眨着眼看着顧誠人。
左及川眼神灼灼地看着顧誠人:“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最想解剖你麼?每次看你施展秘術的時候。我的手就忍不住地癢啊。”
顧誠人白了他一眼:“少扯。信不信小爺直接讓你癱在牀上一輩子!”
不理會左及川的調笑,顧誠人眼神微暗地看着那隻鳥:“尋找根源之人,回報給我。”
雖然市警和通訊器材的尋找方式也算是快。尤其是在米國。有不少黑客在網上就能找得到。可顧誠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尋找方式。他們有他們的方法,他有他自己的方法。在異國他鄉。顧誠人只相信自己和左及川。
左及川是絕對不會講出去,他在他面前可以放心地施展秘術。
“找到了能怎麼樣?”左及川冷冷一笑。這樣的社會雖然是靜好的,可有時候也十分不便利。
顧誠人翻了個白眼:“大哥我求你了,趕緊醒醒成麼?這裡不是戰國,不是你看誰不順眼就可以輕易砍死誰的好不好!”
左及川小時候還算的上是個軟嫩的小正太。可惜這麼個小正太竟然在人生觀價值觀還沒校準的時候就被扔到了滿是血和火世界去了。等到回來的時候,左及川三觀都定型了。
不過嚴格點說還要謝謝那樣一個世界教會了左及川許多事。否則若是一個普通的科學研究員是斷然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從刀口下降顧誠人給救下來的。
左及川活動了一下手腕:“最近有些生疏了,看來疏於練習是不對的。”
顧誠人看了看他:“我要是你呢,就趕緊去睡一覺。有足夠的體力纔有靈活的腦子和充足的力氣去面對敵人。精神萎靡最要不得。”
左及川低頭笑了笑,伸手在顧誠人的頭上揉了揉:“我懂,吃飽了纔有力氣打仗。我去睡一覺,你看着電腦這邊。看到可疑的鏡頭就切下來給我留下。”
顧誠人點點頭。左及川就放鬆地去睡覺了。
平時熬夜的時候也有,整夜地盯着顯微鏡也沒覺得就累成什麼樣。可能是一直盯着電子屏,對眼睛和精神有一定的損害。
左及川衝了個熱水澡就去睡覺了。就算是睡不着也要強迫自己睡,休息好了精神纔好。
家裡那邊來電話說有僱傭兵去他們家探底了。能將這樣的勢力送到嚴防死守的國內,說明對方的勢力絕對不會小。
躺在牀上,左及川枕着胳膊,心裡默默地篩選着有實力可以僱傭那些人去他家劫人的人選。
財力是必要的。別以爲隨便什麼人都能僱得起僱傭兵。
那些刀口舔血的人,價格不合理都有可能殺掉僱主。沒十幾個零就別指望着他們能出力。
而且還有本事渾水摸魚將人送到國內。這也是十分了不起的。看來無論是在官方方面還是私人方面,都是頂級的vip纔對。
若是這樣,搜尋起來應該不算難。
迷迷糊糊,左及川睡着了。
“發什麼呆啊?你還可以這樣兩邊穿麼?”耳邊傳來重華清脆的聲音。
左及川猛地睜開眼。他怎麼又來了?可一低頭,他就發現問題出在哪兒了。他現在是半透明的!
洛琛陰沉着臉看着牀腳飄着的左及川,金色的眼睛彷彿有龍捲風在醞釀一樣。
廢話,誰要跟媳婦親熱的時候突然屋裡多了個人誰都會是這個表情。
“額,我可不是故意打擾你們。我只是在現實那邊睡覺而已。閉上眼睛就到這邊了。”左及川哪裡看不明白洛琛的表情,趕緊解釋道。這小子小心眼的要死。一旦記恨上誰就一定要報復回來的。這樣的偏執狂能不惹千萬不要惹。
重華慶幸着那會兒洛琛還沒開始解她的衣服,不然都脫了左及川纔出現那就熱鬧了。
“你只是睡着而已?”洛琛皺着眉疑問道。
左及川點點頭:“我人在國外呢。重華在我家跟我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上哪兒去拉手啊。”
早就知道洛琛在想什麼了,左及川白了他一眼。
重華捏着下巴:“這就奇怪了。怎麼會再次出現呢?”
左及川也覺得詫異,按說這種事不是需要接觸到重華本人才能同時入夢麼?
“還是你有什麼事要告訴重華?纔過來的?”洛琛就想的沒那麼複雜了。能出現的過程不重要,他現在就是出現了啊。有什麼就趕緊交代什麼。
他這一說,左及川纔想到重華被他帶回家這事當事人還不知道。
“哦,對。我確實有事要跟重華說。”左及川換了個十分正經的表情:“你的身體讓我帶回山上的老家了。跟我爺爺住在一起會比較安全點。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重華還沒等有反應,洛琛就爆了:“你什麼意思!爲什麼重華要住在你家!”
左及川笑了笑:“二殿下您稍安勿躁行麼?沒人跟你搶女人。我之所以將重華藏在我家,是因爲我們那邊有許多人想要將重華抓走。”
洛琛擰了擰眉:“抓重華做什麼?”
左及川不想將事情講的太複雜,免得洛琛不必要的疑問,便換了種說法:“打個比方,若是你們這邊有人知道重華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會不會好奇地想要研究她呢?”
研究,求別鬧,直接就燒死了好不好?重華默默地眼神飄遠。這裡可是古代,別管是哪個國家的古代,對於她這種異類是絕對不會有好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