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刺耳的喇叭聲拉回我的思緒。
“大早上的發什麼呆,上車。”錢回從後面探出頭來。
“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去哪了?”錢回曖昧的掃了眼我脖頸上的痕跡,壓低聲音,不讓前面的汪浩宇聽到。
我輕扯下毛衣,臉色微紅,睨了她一眼。
錢回輕笑,“藏什麼藏,都是女人,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那檔子的事。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昨天晚上你跟誰進行的這麼激烈,瞧瞧,這印記都恨不得留到臉上來了。”
錢回靠近我,扯了扯我的衣領,嘖嘖出聲,“陸銘還是雲鵠?這戰鬥力••••••”
我拍了下她的手,掃了眼不時瞟眼後視鏡看向我們的汪浩宇。
“耐不住寂寞了。”
我在輕下嗓子的時候錢回慌忙捂住我的嘴。
“好了,好了,我現在可真是怕了你了。你這張嘴巴,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好害羞的,再說我不是爲你飢渴的女人謀福利嗎?”
我眉毛輕挑,笑的人畜無害,最近這些日子,我對汪浩宇的冷嘲熱諷,錢回可真是清楚的很。
不過,這嘲諷還挺奏效,錢回和我說汪浩宇對她比以前好了些。
這回輪到錢回對我翻白眼了,眼中的八卦沒有消減。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停下,汪浩宇打開車鎖。
“錢回你先下去,我有話跟小溪說。”
錢回的臉色一僵,受傷的看着面色陰沉的汪浩宇。
“有什麼事不能當着她的面說的。”我微微蹙眉,作爲一個丈夫將妻子摒棄在外,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這事跟她無關。”
我眉宇間染上層冰霜,剛欲隨着錢回下車。
“是關於江總的。”汪浩宇輕咳聲,複雜的目光掠過我的脖頸。
我下車的動作頓住,擡頭對錢回說了句,“等着我,我馬上下來。”
關上車門,輕握下手,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江總是個好人,如果你覺得還愛着他的話,多陪陪他吧。”
“你也知道?”
我聲音淡淡,內心極不平靜,他身邊幾個親近的人應該都知道吧而我卻遲遲不知。
汪浩宇驚詫的看着我,他顯然沒有想到我已經知道了吧。
“我一天早上無意中見到江總在花店挑花,還記得他當時認真挑選的模樣,我以爲他是送花給馮甜的,很想衝進去質問他,想着我好像沒有這個資格,忍了忍等他離開,我才進花店詢問花店的老闆,知道那束花是以雲鵠的名義送給你的,當時沒有相同,直到後來無意中聽到他跟雲鵠的爭吵,我才明白一二,撞見他幾次痛苦的捂住胃部,加之他對你做的事情,是有幾分腦子的人,稍微一聯想,不難明白的。”
汪浩宇一邊說着一邊觀察我的臉色,“江總是個謹慎的人,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經到了••••••”
“閉嘴,我是醫生,病情見過比你多,還有一口氣的人還有生還下來的!”我五指收攏,長長的指甲嵌進肉中帶來一陣疼痛,我氣憤甩上車門。
該死的江墨言你做的可真絕!把自己的身後事給做的面面俱全,把我硬塞給別的男人也就罷了,還挖空心思幫別人送花給我。
不過,我眼中的怨言多了絲嘲諷,你這心思
還真不純,你明明知道我對花粉過敏,還每天送一束花來我的辦公室,你TMD的不是赤*裸*裸的想激起我對雲鵠的厭惡嗎?
估計當時你的心中也矛盾的要死吧,越想越氣,我加重腳上的力道,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傳出好遠好遠。
錢回看了眼坐在車中目光尾隨在我身上的汪浩宇,疾步跟上我的腳步。
“是不是汪浩宇這個混蛋對你餘情未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就知道這貨還存在別的心思呢!”
錢回說的咬牙切齒,回身狠狠睨了闊步跟上來的汪浩宇,不留神撞到了我的身上。
我停下腳步,陰鷙的眼神盯着她半響。
“幹嘛這樣看着我,挺瘮人的。”
“別沒事亂猜測,他的心思怎樣我不知道,反正沒你想的這回事。”有多少夫妻情侶都是毀在肆意的揣測對方的心思上面,就像我跟江墨言,一個不說,一個亂猜,幸好是奶奶做了次“好人”,不然,此時我還矇在鼓裡呢。
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再明白真相,到時候我恐怕對江墨言的不是心疼和感動肯定會衍化成無法言說的憎恨。
“那你們?”
我沒有回答,加快腳步。
“有件事情沒跟你說,昨天晚上阿姨找你,電話打到我這來了,怕她擔心,我就跟她說你在我這裡。”
“手機借我。”
昨天晚上太瘋狂,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電話想過,爲了再有跟江墨言相處的機會,我將包故意落在別墅中。哎,遇到江墨言如此彆扭的男人,估計要死皮賴臉的跟在他的身邊,我容易嘛我,連這種下三濫的招式都用上了。
忙活了一中午,連喝水的空都沒有,有幾份需要江墨言親自籤的文件擱在我的辦公桌上,我尋思半天,爲了不讓江墨言發現我一下子轉變那麼大起疑心還是打電話讓錢回過來一趟。
內線響了好半天都沒有人接,看了下牆上的掛鐘,十二點半,正是中午飯的點兒。
暗道聲真是忙昏了頭,將文件向一邊放了放,埋頭處理其他文件。
“吶,我給你打包的飯菜。”推門而進的錢回將飯盒放在桌上,“今天文件也跟平常差不多呀,你怎麼忙成這個樣子,快點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沒胃口,我現在要趕緊處理完這些,下午要出去一趟。”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直放不下江墨言的病情,我偷偷給奇峰打了個電話,知道江墨言的主治醫生是緣起的實力名醫耿橋,說到底這人還是跟耿家有點關係,我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找他,只能讓我哥把他約出來,旁敲側擊下。
“去哪?工地啊,在公司還挺無聊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是,我處理點私事。”
錢回叮囑我把飯吃了,拿着文件離開。
桌上的座機響起,我未擡頭直接抓起。
“喂,塑陽集團,請問你找誰?”
“是我,陸銘,等會有時間嗎?我媽要回臨城,臨走時想見見你。”
“行,幾點我安排下時間。”我張了張嘴想拒絕,最終還是應下,在感情上我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覺得上次給了陸銘希望,這次有必要見他一面跟他解釋下。
“三點,我去公司接你。”
“不用了,我正好在外面,直接去你家吧。”
這邊還剛掛斷電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你打算怎麼完成我交給你的事情。”
“事情我記下了。不過,你得先把丫丫還給我還給我再說。”
我握着電話的手逐漸收緊,聲音淡淡,老女人真當我好欺負了是吧。
“我沒聽錯吧?把她還給你,你會乖乖聽我的嗎?”
聲音冷冷,帶着三分警告。
“我確定你沒聽錯,丫丫是江墨言唯一的女兒,我可不保證你把丫丫給帶走的事情能瞞他多久,萬一這事情被他知曉,你覺得我幫你完成事情的把握還有幾分?”
江墨言視丫丫如命,他之所以讓她跟我生活在一起,是因爲怕我傷心更怕以後他真的走了,丫丫會難過吧。所以我百分之百確定江墨言很快會知道丫丫被她帶走的事情。
“你威脅我!”
凌厲的聲音貫穿耳膜,我心中冷笑。
“這不是威脅而是實話說話,您看着辦。”
不管她的心有多很多硬,她也清楚丫丫在江墨言心中的地位,她活成人精,懂得只有江墨言才能讓江淮顧寧兒添堵,她萬不會輕易動丫丫的。那捏住準她的心裡,我跟她說話纔會這般肆無忌憚。
“好!很好!非常好!宋小溪,過了四年你還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吶!如果不是你沒有家世背景,我倒中意你這個孫媳婦呢!”
話語奉承之餘卻嘲諷十足,估計電話那頭的她應該老臉扭曲了吧。
我冷冷勾脣,聲音清冷淡漠,“您過獎了,有道是薑還是老的辣,我要跟您學的東西還很多。”
“呵••••••”她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好,我答應你,我等會會讓司機送她去興趣班,放學的時候你就可以見到她了。醜話說在前頭,活了幾十年,我經過的事情恐怕比你吃的鹽都多,你膽敢給我耍什麼花招•••••••”她漸冷的聲音逐漸拉長,“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除了一哥哥外,還有一雙父母健在吧,那個小丫頭我不敢動,不說明我不敢動他們。考慮清楚,不要逼我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懂?”
“非常明白!”一團火球在我心中快速滾了起來,攥着電話的手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臉上的表情冷到極致,嘴角的那抹冷笑染上喋血。
連帶着我側身看向明亮的陽光也血色瀰漫,當真以爲我是人人拿捏的軟柿子嗎?膽敢碰我的家人,我冷笑三聲,環視下這件裝修簡約的辦公室,你怕什麼我絕對會給你來什麼,我絕對會將塑陽拱手讓給顧寧兒!
半響過後,我身上的冷氣陡然散盡,冷笑也消失匿跡,動了動四肢,掃了眼掛鐘,還有半個小時到跟我哥約定的時間,三點去陸銘家,還得在下班時間趕回來,我趕緊坐下,拿起桌上所剩無幾的文件,認真處理起來。
茶樓,我哥已經先到了,又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他臉色好了不少,兩頰也漲了些肉,不似之前癟癟的模樣,現在芳華雖然沒有回到之前的興盛時候的模樣,但已經逐漸步入正軌,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多說不用兩年就可以重新回到鼎盛時期。
我笑着喊了聲哥,“最近很忙吧。”
“快坐。”我哥臉上的笑多了幾分,少了些優,只是眉宇間輕輕的褶皺,訴說着他心裡無法言說的痛。
閒聊一會兒,耿橋纔來,之前就認識,我們寒暄幾句,坐下隨意的聊了起來。
我用腳碰了下我哥,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可以進入正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