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飯香四溢,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的我,不禁嚥了下口水。
黑着一張臉的江墨言坐在餐桌前,自打我一出來,那雙深沉的眸子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我垂着眸子坐在餐桌前,耳邊不斷響起他剛纔說的話,深吸口氣,端起面前的白飯夾着菜用力的向口中塞着。
餓了兩天的胃哪能撐的住我這樣折騰,不一會就開始抽疼起來,我忍着疼痛嚥下最後一口飯菜,負擔過重的胃鬧起了罷工,我捂着嘴,快速向洗手間跑去。
身後熟悉的腳步聲讓我身體一僵,吐了許多,胃舒緩不少。
起身,來到洗手池前,不停的用冷水拍打毫無血色的臉。
這樣的日子過着就是一種折磨,身心上的折磨!只是這苦果是自己釀的,自己必須一點點吞嚥下去。
“身體是你自己的,別不好好珍惜!”語氣清冷隱隱透出一股似有似無的嘲諷。
心,揪的緊,我啪的一聲拍向水龍頭,潺潺水聲消失,洗手間只能聽到我粗重的呼吸聲,我仰起臉憤怒的瞪着俊臉陰沉的男人。
“是,身體是自己的沒錯。我本來是一副健康的身體,不到四個月的婚姻卻讓這副身體殘破不堪,還染上不可磨滅的污點,這統統都是你江墨言造成的,你知道嗎!”
車禍、莫名其妙的宮寒還有他的折磨,已經明顯讓我感受到身體糟透了!
涼薄的脣瓣抿成一條直線,眉宇間結了層厚厚冰霜,森寒的目光染上駭人的幽綠,陰森如狼。
心不受控制的顫了顫,身子也向流理臺靠了下,呼吸變得急促,戒備的看着已經處於薄怒邊緣的男人。
約莫着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他眼中的危險訊號更濃,大手扼住我的脖子,“你竟然說我是污點!”
短短的一句話好似從他的牙縫中蹦出來一般,我雙手抱住他的手。
極度恐慌讓我的不停吞嚥唾沫,但倔強的眸子卻無所畏懼的與他迎視着。
“江墨言,你就是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明明是你讓慕北川當了崇德醫院的副院長,你幹嘛還怪我招惹了他!與其每天都生活在這種無休止的恐懼與折磨中,你還不如給我個痛快!”
從小到大我都是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受了這樣的委屈,讓我有種想死的衝動!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脖子上力道鬆開,我扶着流理臺穩住身子,捂着脖子看着緊擰雙眉的男人。
“醫院是你的,我怎麼知道!”我譏諷出聲,廖秋霜進崇德他不知道,慕
北川空降而來,他還不知道,真不知道他這個院長是怎麼當的!
聞言,江墨言的臉更加難看起來,冷冷的目光掠過我的身上,掏出手機,直直進了書房。
深吸口氣,渾身癱軟無力,扶着牆壁一點點向臥室移動着。
反鎖上門,還覺不放心,用盡全身力氣,將沙發一點點挪動到門後。
我抱着被子蜷縮在牀上,不敢睡下,瞪着眼睛看着緊閉的房門,生怕它下一秒會響起,心緊張的不行。
我一直睜着眼睛到了天亮,直到花嬸敲門叫我下去吃飯。
“我不餓。”
“先生出去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花嬸看在眼裡。
自知身體受不了我的肆意妄爲,我起身下牀。匆匆吃完早飯,想去我媽那,可一想到現在的臉色肯定差的要死,只得悻悻然上了樓。
“夫人,先生還是很關心你的,那天你跑出去,他隨後就跟了出去。沒找到你,他回來一直不停地打電話。我雖然不懂你們現在人的思想,但我知道婚姻需要經營,更需要溝通、信任和理解。夫人如果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過過心,沒道理就當我沒說。”
我站在樓梯口,蒼白的五指緊緊握住扶手,我們這段婚姻本身就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可言。他又偏偏是個經歷過感情創傷,多疑的的主,腦中已經形成了他固有的思維模式。
哪怕嗅到一丁點兒疑點,就死死的把帽子扣在了我的頭上,就算我解釋他也只認定是狡辯。
江墨言很晚纔回來,我白天睡得足,緊繃着神經,門口出現輕微響動,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推了推門,隨後沒了聲響,我以爲他會在客房睡下,不一會,門鎖響起清脆聲響,他晃動幾下門,最後一用力,擋在門前的沙發被推離,悶悶地聲響刮過我的心,我的手死死的扣住被子。
腳步漸進,我緊緊閉上眼睛,直到浴室關門聲響起,我才睜開眼睛,盯着磨砂玻璃後的模糊背影,跟他待在一起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我在牀上翻了翻身,最後用薄被將身子緊緊裹起躺在最右側牀邊。
時間不長,沐浴清香夾雜着淡淡酒味傳進鼻間,腦中閃過他上次醉酒強要我的畫面,身子緊緊繃起,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牀的一側塌陷過去,我的心擂如鼓點,咚咚作響。
“明天跟我一起去上班。”
“我身體還沒好利索,怕吃不消。”想到醫院中有個慕北川,心就慌得不行。
江墨言沒有理會我
的話,待我側臉看去時,他早已經睡下。
我徹夜難眠,第二天迷迷糊糊中被江墨言扯下牀塞進了浴室。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然後下樓吃飯。”
語落,我的手中多了一個粉紅色的化妝包,我緊皺雙眉,上班就上班,還用的着這樣嗎,我是醫生又不是公司白領!
“最好照我說的話做,我的好脾氣在你身上已經消耗太多。”
聞言,我欲放下化妝包的動作停下,用力咬了下脣,“知道了,我會盡量配合江院長。”
生疏的語氣讓江墨言的目光不由得在我身上多停留幾秒。
剛按照他的要求上完妝來到樓梯口,他皺着眉放下手中的報紙,“把牀上的衣服換上。”
剛纔確實看到牀上有個袋子,我無心去看,沒想到是他幫我準備的衣服。
抖抖面前這件淺綠色連膝蓋都蓋不上的裙子,我雙眉擰成了八字,踟躕半天,最終還是咬牙換上,換上十公分的高跟鞋,從未這樣打扮的我忽然有種不會走路的感覺,不時伸手扯了扯裙子。
真不知道江墨言讓我穿成這樣是故意整我呢,還是另有目的!
食不下咽,我只喝了杯牛奶,吃了幾口麪包,江墨言起身時,我低着頭跟了上去。
醫院門前,以爲江墨言會離開,沒想到他竟然也下了車,擁着我走進醫院。
一路上不停有人向我們看來,江墨言目不斜視,眼中更看不出絲毫異樣,越接近大廳,我心中就越沒底,不禁拉了了他的襯衫。
“你·····你要幹什麼?”
陽光下,江墨言薄脣輕勾,修長的手指撫平我緊皺的眉心,這樣的他溫柔中帶着不可忽視的冷意,就連如此熱辣的陽光也穿透不了分毫。
我快速放開抓着他衣服的手。
“不要那麼緊張,我只是做實你妻子的名分罷了。”大手執起我的手在脣邊輕吻下,薄脣冰冷的溫度,滲透我的皮膚,融進血液,我四肢都開始發起冷來,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些什麼,害怕層層籠罩着我的身心。
“江墨言,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你幹嘛非要較真。”
聞言,江墨言的臉色稍冷,鋼牙用力咬了下我的手指,酥麻之感立刻傳遍我的全身。
“我說過,一開始我都沒有認同你的話。或許在你眼中這段婚姻可有可無,隨時都可以結束。可在我這裡不行。”
語落,不給我反應時間,五指插進我的指縫中,牽着我進入醫院主樓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