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陸奇一改往常的鬧騰,一直緊挨着我坐着。還時不時的擡眼看看我。
“怎麼了?”
陸奇搖搖頭,眼神亮晶晶的隨後轉身跟丫丫玩了起來。
晚飯過後,忙完的陸銘來接陸奇,這一次這小子學聰明瞭,陸銘還剛剛踏進客廳,他就一溜煙進了臥室鎖了起來。
陸銘不好意思看向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小孩子嘛。”
陸銘沒有見到江墨言詢問聲,我敷衍答過,他沒有馬上離開,小吳不顧我的阻攔。昨天就去上班了,今天剛好轉夜班,不知道跟他聊些什麼,氣氛有些尷尬,幸虧丫丫還在客廳中,不然我都有趕人的衝動了。
良久,陸銘喝完面前的咖啡,擡頭看向我。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坐在地上正在陪着丫丫認書上動物的我回過身來,看向臉色有些拘謹的陸銘,“什麼事?”
“前幾天我父親來見陸奇臉上有傷認定他又不聽話跟別人打架了,陸奇拒不認錯,還摔壞了我父親最喜歡的菸斗,氣的我父親連夜離開了溫城,讓我將陸奇送到全封閉軍事化管理的學校。你應該知道一般那樣的學校很嚴格,陸奇的性子這樣肯定不服管的。我怕有害無利。我父親當了一輩子的兵,說一不二,我還從未違背過他的意思。”
說到這裡陸銘搓了搓手,不知道他讓我幹些什麼,我雙眉輕擰下。
“我這個父親確實做的挺失敗的,我想讓你幫我勸勸陸奇回去跟我父親道個歉,我父親的氣一消。估計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想到陸奇那天受的傷,回去又受了那麼一頓,我雙脣輕抿下。很是心疼,沉默半響。
“那天的事情不是陸奇的錯,他是爲了丫丫,請原諒,我無法勸說一個孩子去承認錯不在他的事情。”
“對不起,這是讓你爲難了。那先麻煩你幫我照看下他,我先告辭了。”他起身對我點了下頭,“幫我轉告下江總。他的方案挺好的,讓他着手準備吧。”
“謝謝你給我帶來那麼好的消息。關於陸奇,我覺得你給他的關心太少,我看的出來,他比心智一般同?人早熟很多,也比較敏感。有時間的話,你應該跟他多交流,溝通下。我相信你會發現一個不同的陸奇。還有,您父親對於陸奇教育存在問題,或許您沒有違揹他老人的先例,但爲了孩子還是爭取下比較好。”
“你說的話我會考慮的。”
引擎聲響起,我出去關上鐵門,回到房間時,陸銘早已趴在牀上睡下,我幫他正了正身子,小心翼翼脫下他身上的英倫格調的風衣,無意中掀起他的毛衣,背上新添的傷痕讓我手上動作一頓,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還剛剛結痂,我將他翻了過去。
那麼一點兒的孩子竟然要遭受這些,怎麼能讓人不心疼呢,而且這傷還是爲了丫丫造成的,這讓我對着孩子又多了分感情。
第二天剛好是週末,好久都沒有帶着丫丫出去玩了,我帶着兩個孩子去了遊樂場。兩個孩子玩的很是開心,渾身黏膩膩的陸奇,汗水浸溼了身後的傷痕時不時的用手去觸碰着,小臉皺在一起,我慌忙用紙幫他擦拭一番後帶他到附近的醫院處理下。
“小奇,真的是小奇。”一個穿着時尚的女人蹬着一雙短靴咯咯的來到我們的面前,蹲下身子,一把將陸奇抱在懷中。
陸奇是個特獨立的孩子,不喜歡跟別人如此親密接觸,他用力掙扎起來,“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
聽他這般說,加上時髦女身上濃重的香水味讓我有些接觸不了,我將陸奇向後拉了下。
“對不起,他說不認識你,請你放開手。”
時髦女眼中激動消失,緩慢擡頭看向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丫丫,輕皺下好看的平眉。
“你是誰,怎麼會跟小奇在一起!”
質問的話語讓我心生不悅,我低頭詢問陸奇認不認識她,陸奇用力的撣了撣身上,確定的搖搖頭,不想跟她多做糾纏,我準備帶着兩個孩子離開,誰知還剛邁出一步,就被她扯住胳膊。
“問你話呢,回答我。”
“我沒有必要回答一個不懂禮貌的陌生人的任何問題,請你放手!”她的趾高氣昂讓我心生反感,不悅凝眉看着抓住我胳膊的那隻塗滿花花綠綠指甲油的手。
“我這算是客氣的,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做沒有禮貌。”時髦女一看就是個強悍的主,直接掄起包對我砸了過來,我擡手擋開,不想嚇到兩個孩子,我快速反手扣住她抓向我頭髮的右手。
忽然,一聲尖叫聲響起,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女人,一臉痛苦的向下看去,順着她的目光,我看到陸奇正咬住她的大腿,怕時髦女會揍他,我慌忙將他拉近我的懷中,時髦女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臉的不敢置信。
“小奇,你竟然咬我,我是你的親媽啊。”
“我爸說我媽早死了。”陸奇面不改色,好似根本就不知道親媽還有死的含義般。
時髦女眼眶微紅,輕吸下鼻子,身子晃了晃,向後退了幾小步,“他他竟然這樣告訴你。
她神色憂傷,悲痛欲絕,不知道里面的恩怨糾葛,我也不能妄加評判誰對誰錯,我帶着兩個孩子向樓上走去,樓梯拐角處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女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她跟陸銘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他們如何會有一段情。不過,想到我跟江墨言,我只能搖了下頭,有時越是看似不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就越加跌宕起伏,蕩人心腸。
回到公寓時,江墨言已經回來,見到陸銘,他輕勾下脣,沒有多問,看得出來江墨言雖然嘴上不待見這孩子,心中還是喜歡的。
兩個孩子睡下後,江墨言擁着我躺在牀上,我看着窗外盈盈月光,握住他的手。
“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不是我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祟,而是我並沒有忘記當年江墨言娶我回去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我給他生個兒子。
“有丫丫就夠了,孩子多了煩。”
“這是你的真心話?”
我回過身,看向他幽黑的深潭,這雙眸子是個無底洞,他總是將真實的情緒隱藏在最深處,就算你帶上一副望遠鏡也看不到。
江墨言薄脣勾起一個邪魅弧度,修長沁涼的手指擡起我的下巴,“想要一個孩子是假,勾引我是真吧。”縱匠節弟。
聞言,我華麗麗傷了他幾個白眼,拍掉他的手指,“我再跟你談嚴肅的事情,你別給我不正經。”
“咳咳?”江墨言裝模作樣咳嗽幾聲正了正臉色,“我現在也要跟你說件正兒八經的事情,我跟你沒離婚的事情,老頭子還不知道,現在正在張羅着給我弄豪門小姐相親,這事我先跟你通個氣,免得你胡思亂想。”
“你答應見了?”聽秋霜講過,他們豪門人的婚姻就是利益的工具,心中擔心的同時又酸溜溜的。
“那也只是權宜之計,等再過些日子,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就把你跟丫丫待會老宅。”
瀲灩的眸子滿是真誠,我心中難受但還是點頭答應,低頭沉默着。
“睡吧。”江墨言在我臉上印下一吻,將我向他懷中擁了擁。
“讓你幫我查秋霜的事情有眉目了嗎?”秋霜被廖家人留了那麼長時間,我放心不下。
“上次去英國的時候,我去了趟廖家,秋霜好好地,孩子也在。”
“這就好。”心安了安,閉眼睡覺。
翌日,天色霧濛濛一片,還剛幫兩個孩子穿戴整齊,江墨言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什麼!馬上安排好現場救援工作,我馬上趕過去。”
掛斷電話,江墨言連招呼都沒顧得上跟我打就急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