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劇烈搖晃幾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江墨言緊抿薄脣握緊方向盤,我咬着牙緊緊抓住後座位上的裝飾坐墊才艱難穩住兩人不斷前後左右彈跳的身子。
“沒事吧。”車子顛簸減小。被我圈在兩隻胳膊中間的秋霜慌忙檢查我接連碰了幾下車窗的額頭。
我掃了眼她的肚子,對安然無恙的秋霜搖搖頭。
待車子一挺穩,江墨言一臉擔心回身拉住我的胳膊,目光快速打量我一遍,陰鷙的目光落在我的額頭上。
“沒事,只是碰了幾下。”我伸手蓋住泛疼額頭,腦袋嗡嗡作響,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鼻尖上,鼻間傳來血腥味,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指尖陣陣痛意,原來剛纔情況危急,我抓着坐墊的手太過用力。指甲盡斷。有幾個指頭已經血肉模糊。
“天啊,怎麼會這麼嚴重?”秋霜瞪大一雙擔心的眸子,驚叫一聲。
江墨言俊臉陰沉,黑眸中蘊含一股冷冽風暴,他心疼的看了我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的脣。拿出手上的帕子快速輕柔的裹住我受傷嚴重的右手,說了句“先忍忍,我們馬上去醫院。”
陰冷的眸子看向把我們的車夾在中間賓利和路虎,最後目光落在路虎的駕駛座上的中國男人身上,黑眸後的嗜殺令人心驚。
“就算是找死也不是這個找法?”車窗快速落下,渾身散發出懾人冷氣的江墨言帶上薄怒的聲音好似浸過千年寒冰般,周圍的空氣冷了冷。
“原來是墨言啊,對不住啊,這車今天才從4s店取來,不順手,你們有沒有傷到?”團呆縱扛。
嘴上這般說着,俊臉含笑一點兒愧疚的模樣都沒有。
“廖秋林你別給我睜着眼睛說瞎話,我看你越來越不是個東西了。”
秋霜怒氣衝衝的推着車門,衝外面皮笑肉不笑的男人怒吼一聲。車門只能打開二十度角,憤怒的秋霜氣憤的來回拉動車門。撞擊那輛炫目的路虎,“廖秋林你給我讓開,不然我饒不了你!”
我眉宇成川,怪不得看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原來是秋霜的哥哥,以前他帶走秋霜的時候我就對他印象不是不太好,現在簡直是差到爆表,想着他之前一直要秋霜拿掉孩子,我眼中閃過寒光,受傷的手輕攏下後帶來一陣蝕骨疼痛,該千刀的冷血男人,秋霜肚子裡面的孩子已經完全成型,他還竟然在路上折騰出這麼驚險的一幕,難道他不知搞不好會一屍兩命?
“妹妹,你還懷着孕呢,別生氣。”
“別叫我妹妹,我沒有你這個眼中只有錢權的哥哥,馬上給我連人帶車滾開!”
秋霜鐵青着一張臉,再次用力撞了下車門,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坐到後面。”江墨言眼睛危險眯起,對顏尋的助理小東命令道。
“是。”驚嚇過度的小東臉色刷白一片,起身之時身子都還在顫抖着。
知道江墨言的意圖,我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對他搖了搖頭,我的手可以等,秋霜懷着身子冒不起這個險。
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江墨言鬆開方向盤倚在座位上,心疼的扯着我的手。
“對不起哦,墨言,我是想把車開走來着,只是你看着前後車排的,我車暫時還欠缺飛躍功能,也只能等着交警來疏通交通了。”慵懶倚在座椅上的耿秋林無奈聳聳肩,“這裡交警的辦事效率還真糟糕,都堵了那麼久了,他們還沒有來處理。”
三輛車歪歪扭扭的如三隻霸道的攔路虎停在鬧市區的路中間,前後已經堵起長長的車龍,刺耳的喇叭聲跟叫罵聲交織。
路虎的主人還有那輛靜靜停在一邊的賓利絲毫都不在意他們已經引起民憤的舉動,仍舊紋絲不動沒有離開的跡象,有錢就是任性!
“都已經這樣了,再生氣也沒用,我們還是等等吧。”我輕拍了下又要生氣叫罵的秋霜的手,江墨言剛纔已經打過電話,估計不一會就有人來解決的。
幾分鐘的時間,一陣警車鳴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已經被手上傷口折磨的冷汗直流的我,閉着眼睛倚在秋霜身上。
“咦,墨言跟你訂婚的好像是馮家小姐吧,怎麼我瞧着後面的那位眼熟的很呢?”
在江墨言這裡碰了幾個釘子的廖秋林再次詫異說道。
依舊輕握住我的手的江墨言只是幾不可見的輕皺下英眉,懶得去看主動挑事的廖秋林一眼。
“呵呵我以爲墨言是最專情的人,不曾想內心深處也隱藏着所有男人的原始本質。”
“不要以爲你多麼瞭解男人,以你的所作所爲根本就配不上這兩個字。”
語落,江墨言看向擠在兩車之間一臉焦急扣着車窗的顏尋,車窗放下,江墨言跟他低語幾句,顏尋走向剛剛來到現場瞭解情況的交警身邊,跟他們邊說邊指向這邊,兩個身形高大的交警點點頭,指揮着清障車和拖引車直接二話不說將緊緊挨在我們賓利給弄上了車,坐在車上一直沒有吭聲的司機在車被拽起的那一刻,嚇的慌忙探出頭尖叫幾聲,待身邊的阻礙一消除,江墨言快速下車,拉開我這邊的車門,帶着我們上了顏尋準備好的車上。
“把這邊處理好。”
“是,江總。”
已經發動車子的江墨言冷冷掃了眼正坐在車上叫他的廖秋林,踩足油門車子沿着路面不算寬闊的人行道疾馳前行。
我回頭瞥了眼同樣被弄上車的路虎,心中疑惑加深。每當我覺得十分了解面前的男人時,我才發現其實我只不過才踏進了他的冰山一角,他還有太多的秘密深埋心間。
不知他四年來到底掩藏了多少實力,連在華人街上風頭正勁的廖家大少也因爲他的幾句話還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我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或許早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怪不得他有把握對抗已經將溫城商場百分之五十都納入囊中的溫陽。
酒店,想到廖家人對秋霜的所作所爲,生怕她出意外,哪敢讓她回去。
她沉着一張臉肉有所思的站在灑落一窗暖陽的玻璃窗前。
“小溪,我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孩子”
“孩子會好好地,你也會好好地,我哥也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地。”
我用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指碰了碰她失去血色略顯蒼白的臉。
秋霜對我車扯了扯脣,用力的點點頭,她心疼的看着我的手,“還疼嗎?上牀上躺會,睡着了,就忘了疼。”
我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見天早上起得確實有點兒早了,經過剛纔的好嚇還有一番折騰,眼睛澀澀的睏意席捲全身,依言在牀上躺下,剛剛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
“秋霜在我哥還有廖家人之間你選擇誰?”知道這個問題跟廢話差不多,從剛纔秋霜對她哥的態度我就已經能察覺出來,她們兄妹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薄如蟬翼,她絕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我哥,血濃如水,親情不比其他,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想確認下。
“從小我跟我哥的感情還不錯。”秋霜目光飄遠,嘴角噙着淒涼笑容的她好似陷入了綿遠的會議中,“我跟他相差兩歲,他跟我跟墨言是一起長大的,當時我死心眼的喜歡從不會多看我一眼的江墨言,他總是會勸我幾句,我們有時候會坐在我們家的草坪上看着天上數不盡的繁星,聊到深夜,知道我爸媽出來叫人,每次我媽責備我,他都會護在我的身前,那時候我覺得這輩子能做他的妹妹是最大的幸福,沒想到?”
秋霜輕吸下鼻子抹下眼角,流淌不盡的淚水滑過她寫滿痛苦的臉頰。
“如果痛苦就不要再想了。”這種被親人傷害的傷痛我深有體會,剛欲起身,手還剛觸到牀單就帶來一陣撕痛,我只能又躺了會去。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哥的脾氣就變了,順帶着對我的態度都變了,還記得有幾次我無意中回身,看見他看到我的眼神,我就感覺好似有一直毒蛇緊緊盤在我的脖子上,冰冷滲人的讓我幾乎窒息而亡。”
秋霜自嘲一笑,長嘆聲,“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他。算了,不想了,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走到這一步,不心酸心寒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的時候最不好控制的就是感情,我覺得每個人的改變都會有原因,現在不要多想了,終究我們還是會知道的。”
“或許吧。”秋霜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墨言倘若對廖家動手的話,我還是希望他能放過我的家人。”
正對着陽光的秋霜臉色更顯蒼白,身子消瘦的讓人心疼,我對她笑了笑。
“現在他樹敵那麼多還沒有一一的解決,暫時還輪不到你這個囂張到不可理喻的哥哥。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讓他手下留情。”
“謝謝你。”秋霜對我報以感激一笑。
“對我你還這麼客氣幹什麼,大嫂。”
我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不一會兒,我就閉上沉重的眼皮,熟睡過去,當我醒來時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迷糊間忘記了手上的傷,直接用手撐着身子起身,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我痛呼聲,身子跌回牀上,深深倒抽口氣,還未來得及拭去額頭上沁出來的冷汗,房門就已經被推開。
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下,熟悉的身影闊步靠近牀邊,幽黑的眸子中盛滿滿滿擔心,輕喚我一聲,啪嗒一聲按開牀頭上的暖燈,拿過我泛着血絲的手查看着,薄脣輕抿下,對着指頭輕輕吹了口氣。
見到他這般模樣,我輕笑出聲,指尖疼痛竟然奇蹟般的消失一些。
“需不需要吃止痛藥?不行,止疼藥有副作用,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他自問自答,額上可能因爲焦急而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
“沒事,剛纔不小心碰到了,以後我會注意的。秋霜呢?”他的溫情化作一條暖暖的小溪在我的心頭緩緩流淌,他是在乎我在乎到了骨子裡了。
“她去隔壁房間休息了,餓了吧,我去幫你拿點吃的。”江墨言順了順我被汗水濡溼的碎髮,臨出門之前囑咐我,乖乖的躺着不要動。
夜深人靜,如水月光溢滿一室,我依偎在江墨言的懷抱中,剛剛沐浴完的他身上傳來淡淡的清香,我望着他緊緊抓住我兩隻胳膊的手,他是怕我胡亂亂動碰到傷口吧,想到這裡,我嘴角不由得高高翹起,白天睡得不少,但在他的懷中我依然還是能妥妥的安睡。
第二天早上,我動了動兩隻酥麻的胳膊,他輕輕的幫我擡了記起來,對上他的黑眸,幸福感溢滿心頭。
我就那樣傻傻的看着他,江墨言低頭在我額頭上輕吻下。
“你去陪陪秋霜,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出去幹什麼?”聞言,我臉上笑容消失滿臉不悅,他應該是心裡癢癢的,要去工作了。
“我只是去新公司看下,兩個小時以後回來。”他輕按着我的胳膊,在我剛欲說不行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了句,“我保證。”
“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如果敢多一分,你以後就甭想出去了。”嫂索你說過,我信過
“遵命。”江墨言輕刮下我的鼻子,起身穿衣,他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脫掉浴袍,黃金比例的倒三角的身材瞬間展露無遺,我慌忙別開視線,感覺到渾身氣血向上涌,多看一秒都要流鼻血。
“耿橋什麼他們什麼時候到?”
“明天中午。”背對着我扣襯衫釦子的江墨言回過神來看向臉色通紅的我,薄脣邊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一早就要勾引我?”
我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貨好像弄反了事實吧,明明就是他在勾引我好不好!
虧得姐鎮定,不然頭腦一熱撲過去那就丟人丟大發了,我將杯子向上拉了拉。
低低沉沉的消失在臥室中迴盪着,他欺身靠近我,“不如這兩天我們就呆在酒店中算了,不然你得好長時間享受不到‘性福’。”
“你能吃得消嗎?”我瞥了瞥嘴目光掠過他的腰隨後欲落在他的雙腿間,我輕蹙下眉看向他身子右側,已經變成淡粉色的疤痕讓我抓着被子的手不由得輕輕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