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挺投機的?”
雙手輕輕環在胸前,問似無心。略帶犀利的眸光一直未離開他的隱瞞寵溺泛着瀲灩光澤的桃花眼。
“我怎麼聞着空氣中多了點······”某貨象徵性的吸了下?子,性感的薄脣勾勒出極其欠扁的弧度。
“多了點酸?”我一挑眉,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含笑着看着他輕點下頭。
“你這是在暗示我你有特殊嗜好嗎?我不介意的。”語落,我笑意盎然牽着丫丫向酒店門前走去。。
徒留下,一臉青白交錯的男人,他惡聲惡語叫了聲“女人”,下面的話語還未出口,就被丫丫天真無邪的眼神給原封退回。
他對丫丫咧嘴一笑,整?的鋼牙卻緊緊咬合,在擡頭時,立刻隱去臉上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捏住我手。用了幾下力,終究還是未捨得,低首在我耳邊惡狠狠的低語:“我有沒有特殊癖好,你不知道?”
“世界上好多雙性戀的,別看平時挺正經的一個人。背地裡啥樣,誰說的清的呢。”我極其認真的說着,還給他個“我不歧視這類人的眼神。”
俊臉再染層風霜,黑眸中蹦出兩簇金閃閃的火花來,似要抓狂暴走,我心中樂開了花,他有時流氓不假,但有時候還純情的太不禁逗,我心中樂開了花,嘴角也不禁輕輕揚起,星星點點笑意在眼中蔓延,我有種揚眉吐氣翻身做主人的自豪感。
江墨言隨着我臉上笑意加深,臉色更加冷凝,丫丫瞄到苗頭不對。邁着小短腿來到我們中間,伸手牽着我們向海邊跑去。
陽光絢爛。天氣晴好,沙灘上已經有不少遊客在上面嬉戲,昨天剛下過雨,沙灘鬆軟,我們乾脆脫掉鞋子在上面走着,腳底板傳來酥癢之感,還隱隱透着點疼痛,丫丫拉住我們奔跑起來。
站在海水邊上,冰冰涼涼的冷意瞬間從皮膚滲透過來,丫丫撒了歡,使勁的撲騰起來,江墨言蹲下身子給她挽起褲管,天氣還沒有到那種可以肆無忌憚的季節,我剛欲阻止,江墨言對我搖搖頭。
“一會兒,沒事的。”
江墨言像個孩子般跟丫丫在淺淺的沙灘上跑着,以丫丫的身高他牽着她還得微微的彎下身子,同樣身穿白色休閒服的父女兩玩的如此歡快。
浪花拍擊着海岸的歡快聲響化作一聲聲美的音符在我心上跳躍着,我不禁臉上溢滿慢慢的幸福,私心的想着這樣的畫面可以就此定格。
“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發自內心的笑着,這樣的他像個大孩子。”
溫和的聲音如一聲驚雷在我的耳邊炸開,我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嘴角勾起的弧度一點點消失。
我沒有側臉,擡起僵硬的腿闊步向前走去。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沒有奢望你去原諒我,我今天來見你只是想跟你道聲謝,謝謝你讓我兒子感到這麼幸福,還有謝謝你給他生了一個那麼可愛的孩子。”
我邁出的腳步微頓,這個“謝”字,無論她是以爲人母的立場,還是以我曾經婆婆的立場來說,我都不會去接受,我愛江墨言,他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至於孩子,就算當初不爲他,我也依然也會生下,她的謝意太過多餘。
“宋······小溪,我······”
見我沒有理睬她的跡象,她聲音有些侷促,慌忙拉住我的胳膊,“謝謝你能讓墨言帶着丫丫去看我。”
我順着胳膊上一雙質樸的女人手緩緩向上看去,風霜雕刻了記憶中的容顏,依舊白皙的臉上爬滿了細小的皺紋,再沒有曾經的濃妝豔抹,只剩下如今蒼老的容顏,跟江墨言有幾分相似的桃花眼,沒有挑剔,平和中帶着侷促,烏黑髮已經已經染上霜白,褪去當年的摩登時尚,一身中國風米色長袖開衫,黑色長褲,透出一絲端莊。[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此時的她再也不是當初風騷有餘,尖酸刻薄的安晴兒,只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或許是給我的震撼太大,我雙脣囁嚅着,“你是她的奶奶,丫丫去看你應該的。”
“你還是像以前那般善良。”她稍顯混沌的眼中淚花聳動,抓着我胳膊的手緊了緊。
“善良這個詞是曾經的存在,現在用在我的身上不合適,我是就事論事,你也不用感激我。”我輕輕撥掉她的胳膊。
“海水冷,你身子骨不好,不要泡太久。”她有些緊張的在雙腿上搓了搓手,臉上的笑更是緊張到有些走形,“那個······那個衣服,墨言給你了嗎,喜不喜歡,如果喜歡的話,每個季節,我都給你做幾件,行嗎?”她問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我一不高興,甩臉走人。
如果當初的她能有現在的十分之一,或許我還會有一個比丫丫還打上些許的孩子,更或者現在我早已懷有身孕,可一切都是如果。
仇恨的種子早已掩埋在心底生根發芽,瘋狂滋長,不是她的幾句軟話和示好,就能砍斷盤根錯節的蔓藤。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沒看到你一次,我的心就痛上一會兒。如果穿上你做的衣服,我都不知會不會被束縛的喘不過來氣。”
“我······”
“話已經說完了,我去看看他們父女。”
語落,我頭也未回的快速向前走着,安晴兒沒有追上來,或許是江墨言跟丫丫玩的太過開心,他們始終都沒有向這邊看過一眼。團冬央劃。
夜色瀰漫,天邊血染,海邊晝夜溫差極大,已經玩的渾身跟落湯雞一般的兩人,先後打了兩個噴嚏,在我殺意十足的眼神下,江墨言抱着丫丫,快速的向酒店奔去。
我輕笑着搖搖頭,彎身拿起,我們三人的鞋子,緩步向酒店走去。臨山、木屋、沙灘、大海,寧靜的別樣之美撩撥着我的心絃。
倘若溫城的事情解決,我也想覓求一出如此安靜的地方生活,夢想雖美,我卻忽視了始料未及四個字總會在你最不經意間,破壞掉你剛剛堆砌起來的幸福。
月光明亮,我依偎在他的胸前,他一直安靜着,我們好似約好一般,享受着此時難得的平靜。
“我不是。”
“不是什麼?”我微微仰頭,入目是他刀削般的下巴。
臉部的線條微微繃緊,一副隱忍的模樣,我微微蹙眉,不理解這貨又哪根筋搭錯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
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沉默沒有開口,我撇撇嘴,莫名其!
看向被江墨言放在牆邊的行李箱,江墨言好似忘了箱子的存在,回來時都未提及,我也懶得詢問。
只不過,還是好奇,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安晴兒會親手做出怎樣的衣服,不過看到丫丫身上的那件裙子,我倒是還蠻期待的。
“我說我不是!”這一次,他如孩子般,多了幾分胡攪蠻纏。
“不是什麼?你說清楚啊,真不知道你彆扭個什麼勁!”最受不了他這般有事沒事擰巴一下,還擰巴的一點理由都沒有。
“老子取向正常,沒有你說的雙性戀。”
他微醺怒氣的桃花眼瞪了我一會,薄脣才緩緩輕啓,聲音很小,如果不是除了偶爾傳來的鳥海浪聲外,靜的出奇的夜,恐怕我根本就聽不見。
我微愣下後,噗嗤一聲笑出聲。倘若不是怕驚擾到丫丫,我肯定會捂着肚子,笑到眼角嘴角都開始抽緊。
“嗚嗚······”
一隻大手捂住我的嘴,低聲警告:“不要笑了!”
我一挑眉,看向置身恍如白晝房間中漲紅着一張臉的某男,眉眼間的笑意仍舊掩飾不住。
“真想捂死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他惡狠狠的出聲,只是捂在我嘴上的大手已經緩緩放鬆些力道。
“江墨言你有的時候還挺逗的,我把可愛兩個字還給你。”語落,我還是抑制不了心中滿滿的笑意,再次失笑出聲。
“可愛?你覺得這兩個字用在老子身上合適嗎?”他瞬間陰沉的臉上染上幾分冷駭,怒氣勃發起身壓在我的身上。
“我覺得挺合適。”
我捏捏他緊緻的臉頰,還未來得及讚歎滑膩的好手感,脣就被他覆住,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我,他是一頭萬惡的狼,不是軟綿綿的可愛的小綿羊。
夜靜無聲,激情過後,我卻的了無睡意,或許是夜太過寂靜又或者是在異國他鄉我沒有足夠的安全感,我翻身環住他精壯的身子。
“以後我也要住海景房。”
“越來越物質這個習慣不太好。”情慾還未褪去的聲音中還有些許暗啞。
“誰讓我攀上了一個能讓我揮霍無度的金主呢?”我可沒有忽略到他語氣中隱隱的笑意,打趣我?沒品!
“呵呵······只要你喜歡,我江墨言能滿足的一定會滿足你。”話語取悅了他,在他低低沉沉悅耳的笑聲中,我緩緩閉上眼睛。
早飯時間,我們是在酒店餐廳中用的,這個季節正好是旅遊的好時節,酒店住滿了客人,偌大的餐廳中每個桌子都坐了人,早餐是地道的中餐,手磨豆漿,有條,還有翻卷土司,簡簡單單卻透露着一股家的味道。
丫丫津津有味的吃着,兩個臉頰吃的鼓鼓的,都破壞了她鵝蛋臉的美感,如此豪放的吃相讓我啞然失笑。
“再不規規矩矩的吃飯,估計用不了兩年,有人就把你扔進淑女班深造去了。”我寵溺的輕點下她的?子,別有深意的目光掠過江墨言身上。
我瞥了瞥嘴,不管背地怎樣,餐桌上的江墨言永遠都是一成不變優雅的模樣,低嘆聲,“習慣是從小養成的一點兒都不假。”
“吃飯的時候最好不要悲秋憫月,不然就褻瀆了這些食物了。”
“什麼破理論,不管我如何吃法,他們還是會到我的肚子裡來。”我擦了擦丫丫溢出嘴巴的油漬。
“好的心情吃飯是一種享受,心情不好,你能吃出飯菜滋味?”江墨言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拿過紙巾輕擦下手。
“你那麼尊重食物,怎麼不去當個廚師,這樣我跟丫丫就有口福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想過。”他冷不丁的扔下句,掃了眼我盤子中剩下的土司,“別糟蹋了別人的一番心意,全部吃完,我去岸邊。”
還沒來得及問他話中的意思,他就已經長腿一邁到達餐廳門口,礙於餐廳那麼多人,我未開口叫他。
短暫幾天美好轉瞬即過,江墨言接到雲鵠的電話以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國。
他看了看那個從拿回來就一直放在牆邊的行李箱,瞥了我一眼,動了動雙脣。最終沉默拉了起來。
機場一如往昔般熱鬧的,在我們登機時,丫丫笑着對一處揮揮手,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才發現站在幾乎湮滅在人羣正熱淚盈眶對着丫丫用力揮手的安晴兒,我臉上表情一僵,快速轉了過來,拉了拉江墨言的衣服。
“你媽來了,打聲招呼吧。”
江墨言抱起丫丫,牽着我的手進了機艙。
一陣急速緩衝,飛機衝上雲霄,江墨言看向窗外,薄脣輕抿下,略帶傷感的眼神在眼中緩緩滑過。
“有什麼話就對我直說我吧。”
討厭這種憋悶彼此不通氣的感覺。
“沒事。”
“有事。”我知道他向替她媽求情,可又不知怎樣開這個口。
“你這不是逼我又逼你自己嗎?以後這種純粹給自己添堵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江墨言攔住我的肩膀,“她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她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江墨言一句話真相了,我撇撇嘴,倚在他的肩頭,沉默蔓延。
我覺得江墨言有時候就是兩個極端,他流氓的時候話多的讓人厭煩,深沉的時候,有時都能幾個小時不言語,矛盾的結合體。
“慕北川有動作了?”
“恩,他把孔書彤接了出去,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小小是慕北川的孩子。”
“什麼!”我不敢置信的直起身子,正趴在窗前看風景的丫丫好奇的向我看了過來。
“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當年我陪她去做試管嬰兒的時候,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早已經做好打算,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取得卵子的,這個現在或許只有慕北川才能給我們答案。不過,從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慕北川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除了膽量稍遜了些,我還是挺佩服孔書彤的心計的,十足的做好了兩手準備,江墨言這邊落了空,還能用女兒死死栓牢那個喜歡她喜歡的完全喪失理智的男人。
“她爲什麼不直接取你的,這樣用孩子死死的牽住你不更合她心意?”
江墨言給我一個“老子的種是那麼好取”的眼神後保持緘默。
我瞥了下嘴,不管老虎多強大還是有打盹的時候,比如陸銘。
面前浮現陸奇那張桀驁的小臉,想到上次他救了我跟丫丫的事情,是該去看看他了。
機場,顧炎跟奇峰等在那裡,陰沉着一張臉的顧炎坐在副駕駛座上,見到江墨言第一次沒有露出他人畜無害的笑容,眼底下的青黛訴說着這些天一直都缺眠。
感覺氣氛不對,我沒有多問,發動引擎之前,奇峰遞給江墨言幾份文件。
“這是溫陽佔據溫城商場的份額,還有最近的人事調動。溫陽看似風光,卻危機重重,有幾家能拿得上臺面公司昨天打着拖欠工資的旗號,舉行了一場罷工示威遊行,政府都介入了。”
江墨言點下頭,緩緩翻着文件,我跟丫丫說話的時候不時的瞄了幾下文件,心想着慕北川還真是瘋了,這絕對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內亂都沒有平完,就想來吞了塑陽,也不怕胃被撐破了。”木言嗤笑一聲,“真tmd晦氣,小爺還在度假呢!”
“他應該猜到孔書彤的事情是我們所爲了。”已經翻閱完文件的江墨言緩緩合上,淡然出聲。
“知道了更好,早晚小爺要將他們一對都送進精神病院,做一對苦命鴛鴦!”
顧炎的語氣中染上幾分狠厲,幾天未見,他身上多了些許黑暗色素。
顧炎實在是情緒不佳,怎麼坐都沒有找到一個舒服合適的姿勢,上好的座椅都被他折騰出聲音來,他煩躁的抓了下頭髮。
“再不老實自己打車回去。”沉思的江墨言語氣中有幾分不耐。你說過,我信過:
顧炎張了張嘴,掃了我一眼後,快速伸手,抓向丫丫,我伸手去奪,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輕搖下頭,看出顧炎的反常,我也沒有跟他計較。
車子直接來到郊區公寓門前。
“長時間坐飛機應該累了,休息會,我去公司看看。”
江墨言幫我打開車門,拿下後備箱中的東西,我輕點下頭,來到車前,此時顧炎正緊緊的抱着丫丫在車上安靜的睡着,江墨言看了眼顧炎後讓奇峰去取輛車。
“照看好他們。”江墨言拍了下我的肩膀,“他脾氣煩躁的時候,不用理他。”
目送着車子離開,將行李送進房間後,我拿着個凳子在門前坐下,守着車中一大一小,給錢回打個電話,八卦下公司近一段時間的事情,只是這女人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
好久沒有跟小吳聯繫,我撥通她的手機,一陣輕快的卡農響起,手機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