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化也曾經到處尋找過樑笑笑,但是偌大的一個都市,想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一樣難。如今躺在病牀上,他最想見到的人竟然還是樑笑笑,所以在彌留之際,他一直呼喚樑笑笑的名字。
樑笑笑急急忙忙的來到醫院,幾經周折終於見到了躺在急救室的張羽化,因爲搶救及時,張羽化總算撿回了一條小命,“大夫,他怎麼樣啦?”樑笑笑急切的問道。
“哦,沒事了,搶救及時,他的生命已經沒有危險了,只是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您就是樑笑笑小姐吧,傷者在搶救之際還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呢。”
“哦,我就是樑笑笑,謝謝您大夫。”
“不用謝,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大夫轉身走了出去。
“笑笑……笑笑……你在哪裡……”張羽化微微睜開眼睛依稀看見一個人影。
樑笑笑趕緊走到張羽化的牀前,她也沒有想到張羽化竟然對她用情那麼深,“我……我在這呢,我就在你身邊……你不要亂動。”
“真的是……你嗎?笑笑,太好了,我終於見到你了……咳咳……咳咳……”張羽化見到樑笑笑非常的激動興奮。
接下來的幾天,樑笑笑一直守候在張羽化身邊,她突然意識到生命原來那麼脆弱,脆弱的不堪一擊,就在不久前,在牀上還和自己生龍活虎的掙扎翻滾的張羽化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這樣的下場。
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樑笑笑覺得和張羽化之間的感情加深的速度與程度,比試婚同居的那三個月還要快還要深。樑笑笑也納悶和從前的張羽化比起來,他現在一無所有,爲什麼那麼捨不得離開呢?
其實這是生命本體最原始的善良本性,看見一個曾經和自己有過感情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他最需要的時刻,她怎麼也不忍心就這樣離開他。
然而,現實中的殘酷是她遠遠想象不到的,院長突然把樑笑笑叫到辦公室,其實原因樑笑笑很清楚,那就是高昂的醫藥費。可是樑笑笑現在來連自己都很難養活的起,怎麼有能力來負擔這高昂的醫藥費呢。
到最後,院長很爲難的說:“樑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們沒有權利要求您替傷者墊付醫藥費,據我們瞭解您和張先生本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但是我們醫院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張先生父母的情況我們也瞭解過了,現在還在審理之中,罪過太重了,估計進去就出不來了,如果再沒有人拿出醫藥費的話,我們只能停藥了,到時……您也知道,張先生目前的身體狀況……”院長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樑笑笑踉蹌的走出院長辦公室,內心中開始了無窮無盡的糾結,她真的想救張羽化,可是談何容易,她也知道就算她一走了之,醫院方面也不會爲難她的,可是自己怎麼能這樣做呢,不這樣做又要怎樣做呢?
醫院的樓道里到處都瀰漫着刺鼻的藥水味,到處充斥着病人的呻吟聲和家屬的哭喊聲,偶爾有人被拉着送進了太平間,樑笑笑突然覺得那些藥水味分明就是死亡的氣息,她有點憋悶,趕緊走出大樓。
望着滿天的星辰,她的思緒就像星辰一樣雜亂無章的蔓延開來,究竟該怎麼辦呢?走還是留呢?走,一身輕鬆,但難逃良心的拷問;留,就意味着要攔下高昂的醫藥費。
樑笑笑狠狠心,想想張羽化以前的壞處,討厭之處,可是不知怎的,腦海裡想的全是他的好處,他對她百依百順,叫往東不敢往西,給她買好用的好穿的好吃的,她不忍心就這樣一走了之,她要救他,有多少苦,一起承擔,也就在這時一個電話突然打來……
電話是樑笑笑的媽媽馬伊琳打來的,樑笑笑趕緊擦乾眼淚接電話,不知媽媽這時候打來電話有什麼急事,“喂,媽,您怎麼這麼晚了還打電話啊。”
“笑笑啊,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們都已經打了好幾天了,發信息你好像也收不到啊。”馬伊琳聽起來很着急,樑笑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上好像有未讀信息提示。
這些天她一直在醫院忙的手腳慌亂,沒有時間看手機,再者說醫院裡面信號極差,樑媽媽才聯繫不到她的吧。
“媽,我沒事,這兩天有個朋友生病了,我在醫院裡呢,這裡信號差,可能打不通吧,您有什麼事啊?”
“朋友?什麼朋友?笑笑啊,是不是你自己生病了不敢告訴媽是嗎?”馬伊琳電話裡不禁擔心起來。
“媽,真的是我朋友病了而已,您自己也是醫生,您聽我的聲音像是生病的嗎?說吧,您老到底有什麼懿旨啊?”說了沒幾句樑笑笑又開始自然起來,在家裡樑笑笑一直管老爸叫老樑先生,管老媽叫馬女士的,現在是心情不好纔不至於那麼沒大沒小的。
“你沒事媽就放心了,是這樣的,你舅舅已經知道你在上海了,他說你既然已經在上海那麼長時間了,竟然都不去見他,他都已經生氣了啊,連我這個姐姐都捱罵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從小,樑笑笑的舅舅馬伊華就非常疼愛她,再加上馬伊華膝下無後,所以對樑笑笑更是疼愛有加,只是樑笑笑天性不愛求人,她來上海那麼久了都沒有通知舅舅,怕舅舅誤以爲她是專門投奔她去的。
但是事到如今想不求都不行了,正是媽媽的這個電話讓樑笑笑下了決心,既然打算救張羽化,而自己又沒有這個能力,只能去求助舅舅了。
“媽,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明天我就見舅舅還不行嗎,舅舅那麼疼愛我,相信他不會罵我的,您就放心吧,爸爸和爺爺奶奶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有時間了回家來看一眼,爺爺奶奶都很想你。”
母女倆又絮叨了幾句,樑笑笑就掛斷了電話,能不能救得張羽化的性命就看舅舅願不願意了,樑笑笑回到病房中,握緊了張羽化的手:“我會盡力救你的。”
第二天,樑笑笑就來到了馬伊華的家。馬伊華正好要開車去上班,遠遠地看見了樑笑笑,“呦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樑大千金呢。”
“舅舅,你看你,幾個月不來看你,你就這麼懷恨在心呢,真小氣!”樑笑笑跑上前去,摟住舅舅的脖子撒着嬌說道。
“什麼,你這丫頭偷偷來到我的地盤,不來看我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說我小氣,豈有此理。”說着,馬伊華在樑笑笑的頭上敲了一下。
“啊,以大欺小,倚老賣老,不理你了。”樑笑笑說着蹦蹦跳跳的自己走進了舅舅的別墅,“我去找舅媽去。”
馬伊華也合上車門,跟了進去,一家三口熱熱鬧鬧的寒暄了一番,然而樑笑笑並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於是把自己的來意跟舅舅舅媽說了。
“我說呢,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呢,原來是爲了救你的心上人呢。”
“哎呀舅舅,你想到哪裡去了嗎,我都已經說了他不是我的心上人好不好,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而已。”樑笑笑趕緊解釋。
“朋友?真的這麼簡單嗎,既然是普通朋友那你爲什麼要救他啊?他老子張正德的事我也聽說了,情況很糟糕啊,有那樣的老子,小子會好的哪裡去呢?笑笑,你可要考慮清楚哦。”馬伊華不愧是久經商戰了,說的一針見血。
“不是這樣的,他跟他老子不一樣,起碼他對我是好的,也是真心的。”樑笑笑趕緊辯解說。
“諾諾諾……不打自招了吧,還不承認。”馬伊華看得出來張羽化應該是樑笑笑的男朋友。
看來舅舅願意出錢救張羽化,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既然這樣,承認張羽化是自己的男朋友也無妨,樑笑笑猶豫了一下說:“舅舅,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您的,張羽化就是我的男友,還請舅舅救救他吧,再拿不出醫藥費的話,醫院就要停藥了,等把他醫治好了,我們兩個都來您的公司上班,給您打工。”
“說什麼呢你,說的舅舅跟黃世仁似的,你早說他是你男朋友不就沒事了嗎,真是的,真拿你沒辦法,走吧,救人要緊,再晚的話,我的外甥女婿就要沒命嘍。”馬伊華開着玩笑說。
就這樣事情突然峰迴路轉,樑笑笑和張羽化有了救星,馬伊華真把張羽化當成了樑笑笑的男朋友,掏錢毫不含糊,有了資金的支持,醫院也開始全力搶救張羽化。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張羽化的身體完全康復了。在這一個多月裡,都是樑笑笑陪他一起度過,他以爲樑笑笑真的回心轉意願意回到自己身邊了呢,心情異常的興奮。
樑笑笑告訴他,救他的錢都是她借來的錢,而且她還利用這些天在一家IT公司給他們倆找了一份工作。
其實這一切都是馬伊華的安排,經過那麼多天的接觸馬伊華和妻子都看出了一點,樑笑笑和張羽化可能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雖然樑笑笑很難緊張張羽化的傷勢但那絕不是愛,從那時起他就開始安排樑笑笑做自己的“臥底”。
就這樣,張羽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着樑笑笑來到了馬伊華的公司,而且被安排在了高一飛的辦公室,出院後,張羽化當然希望和樑笑笑住在一起,但被拒絕了,樑笑笑給了他錢,讓他租了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