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留鳳閣下,念娘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酸,自責,內疚,思念,這些情感無一不充斥着他。留鳳閣,顧名思義,就是要留下鳳凰的意思,而在這普天下之,敢稱爲鳳的,也就只有念孃的生母——公孫皇后。
自公孫皇后過世以後,當朝皇上也曾說過,這天地間能成爲皇后,敢稱爲真鳳的唯有公孫瑾萱。在此之後,皇上也沒有再立過皇后,後宮之中,位分最高的也只是貴妃而已。
而這留鳳閣就是爲了公孫皇后所建的,意思是希望將公孫皇后留下來。可是現在,今日,這留鳳閣終究還是變成了睹物思人的地方。站在留鳳閣外,念娘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因爲自踏進留鳳閣起,就代表着自己要去努力爲這六年去證明,證明自己。使勁的晃了晃頭,念娘讓自己變得冷靜了下來,看着留鳳閣半晌之後,便大步地朝着裡面走去。
進到留鳳閣以後,周圍的氣氛馬上從剛剛街道上的那種喧譁變成了一種格外的寂靜。每個桌子都兩兩對坐,而他們中間都毫不例外地都擺着一個四方的木板。這木板正是棋盤,圍棋棋盤,可是這留鳳閣上爲何會有這麼多人在下棋呢?那這裡面可就有故事了。
相傳公孫一族的先祖曾是一位仙師,在尚武之巔的流月臺上與另外一位非常有名的仙師下了一盤棋局。這盤棋局,從開始到結束整整下了七七四十九年,而到最後的結果,卻是兩條巨龍互相纏繞,環扣環,子釦子,誰也沒能贏得了半目,到了最後的最後,兩位下棋的仙師也是對着棋局毫無半點破解,只得讓這棋局流傳於世間,被世人稱爲天殘棋局。
“喂,大哥,你夠了吧。從我進來的時候,你就開始解說,然後一直說到現在,你不累啊。”念娘有些無奈地看向旁邊一個約八九歲的孩童無奈地說道。
原來剛剛那些話,不是畫外音也不是念孃的心裡默唸,而是從念娘進門開始的一個孩童所說。
“嘿嘿,不是怕你不明白,才說給你聽嘛。”在聽了念娘不耐煩的話語以後,那個男孩則是嘿嘿一笑說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
“對!”
“那你到是說說看!”
“事情並非像你所說,當年棋局將結束的時候,兩位仙師均感到這天地間似乎發生了什麼,而這棋局也就在這一瞬間解不開了。這兩位仙師無一不是通天徹地之人,在細細觀察以後卻發現,這盤殘局居然預示了一段什麼。
而後公孫家的先祖下山,開了家棋社,名爲“測天命”。尋天下能破此棋局之人,而那位與公孫一族先祖下棋的仙人則是隱居於深山之中,收了兩位徒弟。這兩位徒弟呢,一個爲南觀星閣慕容家先祖,一個爲北觀星樓蘇家先祖。
而這留鳳閣則是因皇后所建,而後皇上將其賜予公孫一族,而今正好是祖祀大典。據說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王公貴族前來下棋,想要一挑那天殘棋局,我說的可對?”
在念孃的一番解說下,那個小童也是一愣,當下閃着一對賊溜溜的眼睛回答:“呦呵,你知道的不少啊,敢問兄弟大名?”
“呵呵,我叫皇甫念娘。”
“念娘,……念娘?!!你就是姑姑的兒子?皇甫念娘?”在聽到了念孃的名字以後,那個男童明顯一愣,隨後便失聲叫了出來。
“姑姑?”
聽到男孩的稱呼,念娘也是愣住了。在看到念娘一副錯愕的表情以後,這男孩馬上便向念娘解釋其中原委。原來這個孩童是念娘母親大哥家的孩子,叫做公孫慕容,年齡八歲。
至於爲什麼在棋社呢,也正如念娘所說,今天是祖祀大典,想要前來一戰天殘棋的人實在太多,這才叫了他來門口,幫着一些新來的客人講解一些。
“恩,那個啥,我說小娘啊……”
“我不是你後媽。”
“誒,你怎麼說話呢。”
“那你叫我小娘?”
“額,也是,那就叫你小念唸吧?”
“你能不要這麼噁心嗎?”
“那就小念娘吧,這總行了吧,好歹我也是你表哥,得給個面子吧。”
“……”在一番無意義的爭執下,念娘含淚屈服了。
“我說小念娘啊,你來這裡幹嘛啊。聽我老爸說,你不是不允許出宮的嗎?”在確定稱呼以後,那個公孫慕容馬上如同話嘮一般,開始拽着念娘說了起來。
“恩,父皇讓我來參加祖祀大典的。還有我已經六歲了,想來這次叫我出來是完成入宗吧。”
(入宗是尚武王朝的一種習俗,男孩在到六歲以後,就要去宗門祭祖,在祭祖完畢以後,會有幾個測試。而這個測試,則是根據家族規模的大小而決定。而在完成測試以後,這個人的名字纔可以寫進族錄記載。女孩一般是不寫入族錄的,而是等到成年出嫁以後寫入男方家的族錄的。)
“哦,那你來這邊幹嘛啊?”
“下棋。”
“下棋?難道你也是衝着這個天殘棋來的?”
“呵呵……”
念娘微微一笑並未作答,而公孫慕容則是一呆,隨後馬上便開口道:“小念娘,你可別開玩笑,你才六歲啊,要挑戰什麼天殘棋啊,這麼多年來,挑戰天殘棋的人多如牛毛,高手更是數不勝數,你一個孩童去湊什麼熱鬧啊!”
“呵呵,如果想要挑戰天殘棋,是不是要在哪裡報名?”
念娘呵呵一笑,並未有去在意公孫慕容的話。而看到念娘如此堅決,公孫慕容也並未在說什麼,無奈地衝着念娘點了點頭。念娘在看到他點頭後,便直徑地朝着那個報名的地方走了過去。
在到了報名處的時候,念娘從手上拿出了一金的報名費放於臺子上,便對着裡面的人說道:“我要報名。”
裡面的人愣了一下,隨後便開口斥道:“走,走,走,一個小屁孩在這裡幹什麼?搗亂是吧。”
“我並非搗亂,而是真心想要挑戰着天殘棋。”
“哈哈,一個小屁孩還要挑戰天殘棋,真是可笑之極,趕緊滾回你娘那裡吃奶去吧。”說完男子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聽到這個,念娘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這留鳳閣,招天下之能人挑戰天殘棋,難道我不是這天下的人?而我相信我有能力挑戰這天殘棋。”
“哈哈,你這小子好大的口氣,這是我這麼長時間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你也別說大話,怎麼樣,跟我下兩盤,贏了呢,我讓你進去怎麼樣?”
“和你下?”
“怎麼?不敢?”
“不是,我只是在想,難到沒有更厲害的人嗎?”
“你!小子,你別猖狂,先下贏了我再說吧。”
說完,那看門的大漢從身後便拿出一個棋盤和兩盒棋子,擺在了念孃的身前,而後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將黑子推到了念娘身邊。念娘見狀也是席地而坐,拿起了那大漢推過來的棋子,持黑先行了起來。
此時二人的身邊早就聚滿了人,剛剛從念娘說要挑戰天殘棋,身邊就聚集了一堆人,而到了說是要下棋比試後,兩人身邊更是聚集了更多的人。不過所有人都是來看念娘怎麼出醜的,一時間這裡倒是成了一出焦點。
而在二樓的閣樓上,此時也坐着兩個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下面的這場棋局。一個正是這尚武皇朝的的君主皇甫雲,而另外一個則是一個一頭白髮留着長長鬍須的慈眉老人。
“你說,這場誰會贏呢?”
在棋局開始前,皇甫雲淡淡地問了身邊的老者一句,而老者並未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皇甫雲也沒有再問下去,聚精會神地看着眼前的棋局。
棋局開始了,片刻後,所有人對念孃的噓唏聲比之剛開始又大了許多。因爲,此時的念娘下的棋完全沒有章法,就如同初學者一般,被對方那個大漢步步緊逼,眼看着就要奄奄一息了。
看着眼下的棋局,有些人甚至開始有些失去繼續看下去的興趣了,就連此時身在二樓之上的皇甫雲都不禁緊皺起了眉頭,而在看到皇甫雲緊皺眉頭,那白髮老者則是失聲一笑,“不知您爲何笑?”
“沒什麼,你接着看,那孩子要贏了。”
“什麼?他此時可是馬上就要輸了啊。”
老者未回聲,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示意皇甫雲繼續看下去。皇甫雲見狀,也只好無奈的看下去。而此時下面的棋局似乎已經要結束了。
“只需兩子,這盤棋就結束了,那小子就要完蛋了。”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而此時的議論多半也都是對念孃的不屑以及譏笑而已。而念娘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則是淡淡一笑,說道:“你們錯了,不是兩子,而是一子,也並非我輸,而是我贏。”
說完,念娘朝着棋盤的一處猛地落子下去,而所有人都面露譏笑地看着念娘,對他所說的話,更是極爲的不屑。但是就在念娘這枚棋子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呆滯了半天后,不知是誰驚訝地喊了一聲:“活了,這盤棋活了!”
這才使得衆人清醒過來,猛地都再一次仔細地重新打量了一遍棋局。是的,棋局活了,那剛剛還是一片死寂的黑子,此時就如同一張大網一般,牢牢地將白子罩在了那裡,無法移動半分。
在閣樓上的皇甫雲,此時也是呆滯地看着下面,久久不能回神。因爲他是看着念娘下的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本來已經要全盤輸了的棋,居然又起死回生地活了,而且還將對手困得無半分前進之路。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從念娘出生,自己並未讓人教過他下棋。
“呵呵,好小子,說不定這小子還真能解開那天殘棋。”在皇甫雲呆看下面的時候,白衣老者則是輕聲說了一句。
而此時的念娘正立於衆人之中,一臉笑意的問着與他對弈的大漢:“現在,我可否報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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