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東,易阡陌看到的是屍橫遍野,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這一刻他目光猩紅,彷彿回到了魚家的地牢,回到了被魚玄機一劍破碎丹田的那一刻!
“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感受到易阡陌心中的憤怒,顏太真提醒道,“不要爲此失去了理智,干擾了正確的判斷!”
易阡陌也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也想冷靜下來,可他卻冷靜不下來,這一路上看到的一幕幕,讓他如何冷靜!
“他們有何過錯?”
易阡陌並不認識這死去的每一個人,但這裡是他的家鄉,哪怕曾經在這裡遭遇過再多的不公,他也從未做過這等駭人聽聞之事!
他始終認爲,身爲強者不應該恃強凌弱,他也殺人,但他只殺他的敵人,只殺他的仇人,從不殃及無辜!
道盟這些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能用你的道德標準去評判這些畜生!”
顏太真說道,“這些人在你眼裡,是很重要的,但在這些畜生眼裡,就是一羣礙事的螻蟻。”
易阡陌沉默了,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還是凌駕於他們頭頂的規則,他不再說話,坐着墨麒麟向大周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大周皇城!
歷經數年,此地局勢已經趨於穩定,自易阡陌在此斬殺三位教主,滅殺一衆四大仙門強者後,丹盟便成爲當之無愧的第一。
隨着秦地甲士橫掃天下,當最強的軍隊,與最強的一羣煉丹師合兵一處,哪怕經歷了內部的分化,卻依然穩如泰山。
那一刻,嬴駟知道,用不了多久,便會天下大定,身爲大周武王之後的第二位天下共主,嬴駟功勳早已超越了他的先祖。
但他始終無法忘記那個人,因爲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幫他打下來的基礎!
在丹盟修行的日子,是他最痛苦,卻也是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因爲他結識了一生的摯友。
即便已是天下共主,嬴駟始終沒有忘記對那個人的承諾,當你成爲這天地的主宰時,對那些和他一樣的人好一些。
這就是他離開之前,求他的唯一一件事!
“你看,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夠完成對你的承諾了!”
人們說,身爲君王必須鐵血無情,身邊不會有朋友,嬴駟也曾經這麼想過,但他還是覺得做那樣的君王太過無趣。
在成爲秦帝的日子裡,嬴駟每時每刻都在想着那個朋友留下的那句話,那時候的他,已經是這天下的最強者。
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去面對那些來自天外的敵人,生死未卜!
每每想到他轉身時的毅然決然,嬴駟心底便百感交集,他沒有經歷過易阡陌的那些苦,但他能夠理解到易阡陌說的那句話。
正因爲他經歷過,所以他希望如此,哪怕他已經如此強大,但他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世間僅此一例。
數年的耕耘,天下大定,四大仙門再也無力抗衡,紛紛前來求和,嬴駟卻拒絕了他們的和談。
他望着天空,對着天空說出了那句,只有那個人才能明白的那句話:“看到了嗎?我快完成對你的承諾了,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點!”
但嬴駟永遠都無法想象到,距離目標還差一點時,會出現眼前的敵人。
他手中握着劍,身上的戰甲已經破碎不堪,身上全都是血,周圍更是屍橫遍野,那是帝國最精銳的戰士,那是他的乾龍衛。
可在這些人面前,卻不堪一擊,十萬精銳盡隕於秦都新城之下!
從接到來自西方的軍報,嬴駟便開始了動員,他將大將王冕緊急調回,並徵召了來自帝國各地的強者趕來。
算上他的乾龍衛,接近十一萬精銳,這十一萬精銳,足以橫掃整個大陸!但他知道很可能還不夠。
他永遠無法忘記數年前發生在天絕嶺的事情,他永遠無法忘記,發生在秦宮的事情!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自己最好的兄弟,轉身離去那一剎的毅然決然,那是連他都沒有信心戰勝的敵人,他也只能去拼命!
許多人都覺得秦帝過去謹慎,什麼樣的敵人需要十萬甲士,加上整個帝國的強者來防禦?
這等力量,足以掃平四大仙門!
只有嬴駟明白,需要,而且還不夠!
當敵人到來時,人們發現對方僅僅只有三艘飛梭,攏共加起來也只有一百人!
卻沒有一個人譏諷,更沒有嘲笑,正因爲是百戰的甲士,這些精銳可以從對方那沒有暴露出絲毫氣息的身形裡,感受到巨大的危險!
十萬甲士在前,氣血沖天,王冕坐鎮於大軍之中,佈置好了十方俱滅軍陣,等待着這些敵人入陣!
可對方看他們,卻像是看一羣螻蟻一般,冷漠的臉上,透出的滿是不屑!
他們永遠也無法忘記,自半空中落下來的那一劍,沒有人出手,只是一把劍落入到軍陣之中,帝國甲士最引以爲傲,曾經百戰無敵的十方俱滅軍陣,便被這一劍損毀!
數十萬人,在劍氣中直接被絞殺乾淨,沖天的氣血,變成了沖天的血腥,站在城頭上的嬴駟看呆了。
他身邊的人也都看呆了,被重創的神將王冕,更是面如死灰,這位橫掃天下,一戰滅四國的神將,這一刻終於明白,那位英明神武的秦帝,爲何要緊急動員十萬乾龍衛,要動員全國的強者前來!
這是一羣不可戰勝的敵人,他甚至不懂,爲什麼在這片大陸上,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強者!
“渡劫期!!!”
城頭上,左棻看着那一百位修士,怔怔的望着,“全都是渡劫期!”
渡劫期,在隱元星的修士看來,那是傳說中的人物,也只有在隱元星的太古時代,纔出現過渡劫期修士。
而在他們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百多位渡劫期。
無論是青衣,還是司馬玄和左棻,又或者顯然丹盟盟主,此刻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
天絕嶺的一戰,是一個秘密,只有他們這些人才知曉,而他們理所當然的將這些人,理解爲了天絕嶺的那些天外之敵。
“太弱了!”
朱天擎一眼掃過,覺得有些不對勁,“千夜這個小畜生呢?藏起來了嗎?讓他滾出來!”
“千夜!”
聽到這個名字,整個秦都新城皆是震動,因爲這個名字,在曾經的七國,如今的秦帝國而言,實在太過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