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到了勝利者的滋味,楚清秋盡情的享受着羞辱人的滋味。
“放屁!”於厲海一聲怒喝,蓄積了許久的殺氣終於爆發了開來,長槍如一道長虹一般,幻化出一道紅色光芒,帶起赤摩崖頂特有的寒氣,向着楚清秋當胸刺去。
是英雄,便要亡於戰場。於厲海縱橫一生,又豈能讓自己窩窩囊囊的死去?這一槍,實是畢生功力所化,威勢之大,即便是楚清秋也是不禁臉色微變,身形猛的向後急射而去以避其鋒芒。
巨大的轟響聲在四周盪漾開來,楚清秋身後,閃避不及的明光宮弟子被於厲海長槍上爆發出來的強大殺氣擊中,頓時就有數十名呼呼的飛了起來,在空中爆裂開來,一時之間,殘肢斷臂和着血雨在赤摩崖頂到處飛濺,濃烈的血腥味迅速瀰漫開來,令人慾嘔。
被這些明光宮弟子一擋,於厲海長槍一滯。
但楚清秋修爲既高,又豈會看不出這短短的一滯,一聲暴喝,身形電起,雙掌向前推去,兩道青色鬥氣如憤怒的青色巨龍一般,咆哮着迎向於厲海的長槍。
赤摩崖頂,一紅一青兩道鬥氣迅速的碰撞在一起,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震得地面都微微的顫抖。
“轟——”在顫動中,兩道鬥氣終於正式的撞在了一起。下一刻,於厲海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無力的飄了起來,在楚清秋青色鬥氣的推動下,向着赤摩崖底緩緩的飄落了下去。
“前輩——”見到於厲海硬生生被楚清秋打落懸崖,葉歸不由失聲叫了一句,夜月穎的下落可還在他手上呢,他要是死了,可能夜月穎就有危險了。
掙扎了一下,但無奈那龍筋鎖鏈越捆越緊,根本就動彈不得。
輕輕的拍了拍手,楚清秋臉色淡漠,似乎剛纔不過是順手殺了一隻小貓小狗一般。
向前逼了一步,楚清秋渾身散發着青色光芒,鬥氣迅速流轉全身,接下來,就要對付那龍首鳥身獸了。楚清秋雖然厲害,但這龍首鳥身獸乃是異獸,一時之間,即便是楚清秋也沒把我能將它迅速搞定。
便在此時,忽然,靈槐的身音響了起來:“住手!”
身形暴起,紅青色的鬥氣流轉全身,將靈槐的身軀托起,落在楚清秋與龍首鳥身獸之間。幾乎與此同時,一直押着靈槐的兩名明光宮弟子總算反應了過來,失聲道:“哎呀……”
適才,他們只覺得全身一麻,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靈槐的身軀已經出現在楚清秋身前了。
見到適才還傷勢不輕的靈槐,轉眼間又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便是楚清秋也吃了一驚,暗道:“怪了,適才她明明傷得不輕,怎的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又活蹦亂跳了。”
他可不知道靈槐學了藥神之魂,不僅能夠幫助別人療傷,還能夠幫助自己療傷,適才受的傷對別人來說是不算輕,但對靈槐來說,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便痊癒了。
看到了楚清秋臉上迷惑的表情,靈槐嘻嘻一笑,道:“楚宮主,你以爲你掌握了所有,其實,你錯了,回去吧。”
楚清秋定了定神,冷哼了一聲,道:“回去,笑話,我楚清秋好不容易碰到了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就這麼回去,可能嗎?”
“靈兒,快回來,楚清秋喪心病狂,你不是他的對手。”見到靈槐傷勢一好便出去阻止楚清秋,葉歸不由的心下大急,他可不想靈槐再被楚清秋打下懸崖去。
靈槐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公子蕭也是道:“靈槐姑娘,多謝仗義,公子蕭心領了,請回去吧。”
靈槐卻是恍若未聞,手中清瀑劍慢慢亮起,紅青色的鬥氣在劍尖不停的流動着,發出輕微的劍鳴聲。
楚清秋眉頭微皺,冷冷道:“好,是你自己非得找死,可怪不得楚某心狠。”
話雖如此,但靈槐此時的修爲已將近鬥師,更有龍首鳥身獸在一旁虎視眈眈,楚清秋也是不敢大意,心訣默唸,不停的調整着自身的鬥氣,希望能夠一招擊潰靈槐,免得陷入靈槐與龍首鳥身獸的夾攻之中。
葉歸被兩名明光宮弟子牢牢抓住,身處局外,自也看出了楚清秋的用心,不由得心下一凜,暗道:“不好,我必須出去,不然靈兒就真的死定了。”緩緩閉上眼睛,希望能夠再次靈魂出竅,但此時心煩意亂,哪裡還能做到,反倒使得身上的龍筋鎖鏈又緊了不少。
目光冷冷的看着這龍筋鎖鏈,葉歸不由的想起了在明光宮廚房下的那個大廳見到的一幕幕,暗道:“媽的,早知道那時候就應該毀了這破鎖鏈。”
至於那時候有沒有實力去毀壞這“破鎖鏈”,葉歸倒是無暇去想的。
想到這裡,忽然暗道:“對了,上回,雲水宗那老前輩無緣無故的把我的血灑在這龍筋鎖鏈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知道那血痕還有沒有?”
心中這樣想,不由的低下頭去,仔細的去尋找那道被自己鮮血染紅的血痕。
這道血痕並不難找,不多時,便已經被葉歸找到了。此時看去,那道血痕似乎是深嵌在龍筋鎖鏈中一般,仔細看時,似乎還在緩緩的流動着。
“那日,那老前輩突然的割了我一刀,把我的鮮血灑到這龍筋鎖鏈之上,鎖鏈便出現了這麼一道奇怪的血痕,難道有什麼深意在嗎?”
此時,葉歸毫無選擇,只好任由着自己這麼想了。
“血……鮮血也許能夠幫我忙。”驀地裡,葉歸又想起了一年前大戰怨靈王時,彎彎撞在披雲刀上,把鮮血灑在披雲刀上把被封住的披雲刀打開的事。
“沒辦法了,只好試一試,萬一成功,我自然可以救下靈兒,可要是失敗了,罷了,靈兒都不在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擡頭看了一眼靈槐,見楚清秋並未出手,葉歸懸着的心方纔略略放下些。
接下來的首要任務便是取出自己的鮮血,讓它滴到龍筋鎖鏈上了。
但此時,他全身上下被裹得死死的,想要取出刀來給自己劃上那麼一刀,可也不那麼容易,扭動着身子,希望能把手指靠近嘴巴,好咬出血來,但哪裡又能辦得到。
掙扎了數十下,被那龍筋鎖鏈勒得差點窒息,方纔放棄了這個辦法,微微轉頭,向着右邊那名明光宮弟子道:“師兄,師兄,拿刀在我手上劃一刀行嗎?”
右邊那明光宮弟子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葉歸只好咬了咬牙繼續道:“那,要不,師兄,你捅我一刀?”
“有病吧,閉嘴!”右邊那弟子狠狠的罵了一句,用犀利的眼神示意他閉嘴,這也難怪,有誰叫喊着求人家在自己身上劃一刀的?
聽到葉歸的話,左邊那明光宮弟子不由的冷笑了一聲,道:“想流血還不容易麼,師兄我就成全你。”說話間,手中已是出現了一柄雪亮的長劍,向着葉歸胸膛刺去——當然,他可也不敢把他刺死,劍鋒還是稍稍偏了一點。
“師兄不可。”右邊那弟子趕忙一個閃身,擋住了左邊弟子刺出那劍,道:“師父只讓我們看住他,把他弄傷了,師父那裡可不好交待,再說,這小子在外面那些日子,沒準學會了雲水宗的邪術呢,他讓我們劃他,一定有詐,我們便偏偏不劃,看他怎麼辦?”
“師兄說的是。”左邊那弟子聞言,已是收起來長劍,在葉歸身上補了一腳,將他提了個趔趄,道:“你小子可別耍什麼花招,惹毛了爺爺我,沒準真把你剁了。”
葉歸見請求不成,臉色一變,忽然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烏龜王八蛋,讓你捅爺爺一刀都不敢,算什麼英雄好漢,真他媽孬種,當初老子我就應該把你們射牆上……”爲了激怒他們,葉歸把所有自己聽到過的能想起的髒話一股腦的罵了出來。
兩人一開始還在拼命裝淡定,但到後來,隨着葉歸罵人聲越來越大,周圍的明光宮弟子都轉過頭來衝着兩人笑得時候,終於忍不住了。
左手那名明光宮弟子一個暴跳,硬生生將葉歸拎了起來,衝着葉歸的臉上就是一拳,喝道:“老子今天就揍死你個王八蛋!”
隨即,葉歸臉上又捱了一拳,兩道鮮紅的鼻血終於忍不住嘩的一聲衝了出來,沿着下巴向着一服上流去,不一時,已是落在了那龍筋鎖鏈處。
葉歸一邊大聲回嘴,一邊低下頭去,暗暗觀察着那龍筋鎖鏈,心中默默祈禱着:“老天爺啊,趕緊的讓這破鎖鏈打開吧。”一邊祈禱,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脫離鎖鏈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兩個羞辱自己的傢伙撕成四片。
終於,在葉歸的期盼中,龍筋鎖鏈發生了些不同尋常的變化。當鼻血滴落在龍筋鎖鏈上的時候,血痕處那緩緩流動着的血漬忽然間動了一下,發出了一道並不很明亮的紅色光芒,與此同時,適才滴落在龍筋鎖鏈處的鼻血,也迅速的向着那血漬流了過去。
這一切,還在得意洋洋的“修理”着葉歸的兩個弟子自然都沒有發現,他們還在爲狠狠的踢打葉歸而感到十分滿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