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叔,李大哥會來救我們嗎?”
“會的,大人肯定會來的。”
……
“李老叔,李大哥爲什麼還不來呀?”
“快了,咱們的人已經傳信出去了,大人可能已經往回趕了。”
……
“李老叔,李大哥應該到了吧。”
“嗯,肯定是了,大人什麼時候讓我們擔心過。”
……
“李老叔……”
“快了,就快了……”
……
西涼郡,靖山鎮。
城外的大軍已經圍攻了三天三夜,如今的靖山鎮已經成爲了除上遼城外另外一個備受關注的地方。在此之前,任誰也沒有想到蜀王的大軍竟然能越過整條西涼防線,直撲靖山鎮。
所有人在看到蜀王大軍猛攻靖山鎮的時候,都想到了一個事情——成王選擇了蜀王。若非成王放水,五萬蜀郡修士又怎麼可能這樣大搖大擺的,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攻到靖山鎮城下。更重要的是,若非跟蜀王有了勾結,就憑蜀王大軍開進西涼郡這一件事,成王就該對他發起猛烈的反撲。
只可惜,整整三天三夜,蜀軍已經向靖山鎮發起了第十一次猛攻,但成王的西涼軍仍舊沒有出現,靖山鎮已經在蜀軍的猛攻之下搖搖欲墜。看到這樣的情況,有的人在幸災樂禍,有的人也在爲靖山鎮裡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元無妄玩的這一手……”
“這一手,嘖嘖,玩的是真髒啊。”
“呵,這有什麼髒的,戰爭就是這樣,在戰場上誰還跟你玩仁義道德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誰不知道靖山城裡的人是李軍神的心頭肉,當年爲了這些人,李軍神可是敢只帶幾百人就跟幾萬蜀軍對抗啊。單憑人家這所作所爲,就不該來抄人家老家啊。”
“所以你一輩子只能庸庸碌碌,成大事者豈能拘小節,可不就是因爲這些人是他李名揚的心頭肉,元無妄纔派人來打麼,要不然把這五萬人投到上遼城去不是更好?”
“呵呵,也許是吧,活該我一輩子都庸庸碌碌。”朱元乾笑一聲,看着靖山鎮的大陣氣息波動愈發薄弱,最終還是不甘心的說了一句:“如果沒有靖山鎮這件事,可能上遼城一戰打完就打完了,但是有了這件事……”
“有了這件事怎麼樣?”
“我敢說,靖山城人絕對就是李軍神的逆鱗,元無妄動了這裡的人,他這是玩火自焚啊。攤事了,他絕對是攤上大事了。”
“哼,軍神軍神,我看你小子就是魔怔了,他李名揚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唸叨,我看你乾脆去跪*好了。”
朱元掃了同伴一眼,最後一言不發,只是冷笑。
靖山鎮就要完了,這座小城已經撐不住這麼大的衝擊了。
忽然間,不遠處有大量的氣息波動傳來,朱元和周圍許多看熱鬧的修士同時回頭,結果隱約看到大批的修士從他們身後趕來。
“有援軍來了?”朱元緊張的看向遠處,心中暗暗的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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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雲郡,上遼城外。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名揚無邊的怒火,哪怕是郭雲山他們這些人現在都不敢說一句話,事實上,就連肖竹兒都是第一次看到李名揚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的臉色猙獰到彷彿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讓人心中惶恐。
“名揚……”肖竹兒硬着頭皮走到他身旁。
李名揚聞言擡起頭,看着衆人擔憂的神色,他反而笑了笑,扭頭看向謝必安:“謝大哥,外面的戰鬥怎麼樣了。”
“已經猛攻三天了,現在正適合你出去帶頭衝鋒作戰了。”謝必安強笑着說道。
“衝鋒?”李名揚一挑眉,之後很平靜的說道:“不行了,我不想在這裡打了。”
衆人最害怕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郭雲山終於按捺住說道:“名揚,千萬不要因小失大啊。”
嚴家兄弟同樣附和道:“是啊,好不容易打到了今天這一步,不能這麼輕易放棄了。”
“因小失大?”李名揚依舊笑着看向衆人,聲音卻陰冷到極點的說道:“什麼是小什麼是大?區區一座城不打也罷,這一戰打不好就等着再打,靖山城裡的人死了還能活嗎?”
這裡的人不管是先加入的還是後加入的,都知道李名揚對靖山城的感情,靖山城人可以說是李名揚現在掌握的勢力裡最薄弱的一點,但卻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一點。事實上,郭雲山和嚴家兄弟他們這些人,雖然現在也都各自執掌一方,成爲了一方大佬,但其實他們確實很喜歡在靖山鎮裡生活。
那些質樸的百姓確實讓人很溫馨,雖然他們生存的環境很陰冷,但他們的人卻是熱情無比的。若是靖山城人都死了,他們自然也會痛心不已。只是戰報傳來的時候距離蜀軍攻到靖山鎮,根據靖山鎮裡的守備力量,就憑城裡的兩萬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五萬蜀軍的猛攻。
看到李名揚已經打算一意孤行,郭雲山恨恨的說道:“名揚,難道你當我們這些人跟你在這裡拼殺是在過家家嗎,靖山城人若是可以救援也就罷了,可是……可是這已經三天了,難道你認爲還有救嗎?”
李名揚對郭雲山一向敬重,現在雖然暴怒,但郭雲山的話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郭雲山所言非虛,雖然只過去了三天時間,而是這三天就足以讓靖山鎮滅亡了。靖山鎮外的大陣是李名揚和郭雲山聯手佈置,根據他們的估計,以城中的守備力量和蜀軍的攻擊能力,靖山鎮的法陣只可能支撐三天,並且還需要城中修士不懼死的出戰維持纔有可能。只是哪怕全部做到位,他們也只能堅持三天時間而已。
現在別說自己無法拉着手下的錦竹軍越過重重障礙殺到靖山鎮下救援,就算能趕過去,也需要很多天的時間,大軍進發終究不是一個人趕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趕過去也爲時已晚。想到這裡,李名揚重重的一拳砸在牆上,堅固的宮殿城牆轟然倒塌一面,嚇得外面的許多修士全都驚慌的一縮脖子。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李名揚忽然恢復了鎮定,無比平靜的說道:“現在外面具體戰況怎麼樣,想要拿下上遼城有多少勝算。”
聽到李名揚不再提靖山鎮,衆人總算鬆了一口氣,當即也不再有人多提一句靖山鎮,生怕再刺激到李名揚,謝必安連忙說道:“三天血戰,雖然打的很激烈,但雙方都是在按部就班的拼消耗,我們一共死了一萬四千多人,受傷的人養個兩三天就都能恢復了,蜀軍的損失,跟我們差不多。”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就這樣一成不變的對耗下去,沒等蜀軍的人死光,我們的人就先死絕了是嗎?”李名揚毫不客氣的問道。
謝必安嘴角猛地一抽,解釋道:“這一戰不可能打得那麼慘烈,當人死到一定程度後,總有一方會撐不住,現在就是看誰先撐不住了。”
李名揚早已經看清楚再這樣的決戰當中絕對不可能靠什麼陰謀手段取勝,謝必安固然有一身的本事,但也施展不出來,這樣的難題就算拋給他也是讓他爲難。想到現在的戰況也不樂觀,李名揚心中更是一沉,想了許久之後,下令道:“停止攻城,退守上京城。”
“什麼?”所有人都是一驚,疑惑的看着李名揚。
“雖然看起來咱們的人數處於劣勢,但蜀軍這一戰的壓力更大,只要拼下去的話勝算還是很大的。”想到李名揚可能還是沒走出靖山鎮的陰影,以爲他已經失去了戰意,連忙勸說道。
李名揚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元無妄不是很喜歡去靖山鎮嗎,那我就去靖山鎮會會他。”
“你還是要去靖山鎮?”聽到李名揚的話,謝必安已經有些不悅道:“名揚,你要爲大局考慮考慮。”
“放心,我這樣做就是爲了大局,錦竹軍的人也是我的嫡系,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在這裡天天上去送死。在這裡堅守住上京城,等我的消息。”說着話,李名揚已經開始朝外面走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去?”知道李名揚去意已決,郭雲山只能無奈的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李名揚頭也不回,但卻無比明確的說道:“他抄我老巢,我就去抄他老巢。”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李名揚到底要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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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決定了?”黎元一臉擔憂的問道。
黎宏平靜的說道:“都已經出征了,還擔心這些事情是不是太晚了點。”
黎元雖然犯渾,但對自己大哥卻是無比尊敬,不過想到他們這一次要做的事情,黎元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成王這一次明顯就是要幫着蜀王啊,不管他到底收了多少蜀王的好處,但畢竟他是西涼郡的王啊,咱們在人家手底下混,總得跟老大同一個步調吧。”
“跟他一起走?”黎宏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我看他成世榮這郡王的寶座坐的時間太長了,坐的把以前的精明都給丟光了。這一戰就算他不幫李名揚,也不該去幫蜀王。”
“他李名揚就那麼厲害?”黎元雖然認識李名揚,但還是不服氣的問道。
黎宏說道:“李名揚厲不厲害先不說,就說成王做的這個昏庸的決定,蜀王是誰?蜀王是郡王,他成王也是郡王,同樣是郡王,爲什麼蜀王在大戰的時候他成王要幫蜀王?這樣一來,天下人會怎麼看成王?這一戰過後,不管誰勝誰負,反正成王是要成爲天下人的笑柄了。”說到這,黎宏又幽幽的說道:“更何況,靖山鎮是李名揚的老巢,成王這樣把蜀軍放進來攻打他的老巢,若是李名揚獲勝,可能我們西涼郡也要受牽連了。”
“不可能吧,李名揚就算整合了長雲郡修士,也不過十幾萬烏合之衆,能拼下來上遼城就不錯了,就算他獲勝也不可能殺掉元無妄吧,就算殺掉了元無妄總不可能越過整個蜀郡打到長雲郡來吧,就算他真的打得過來,成王也不是紙糊的,怎麼可能任由他在這裡搗亂?”黎元自以爲是的分析道,不得不說,他說的倒都是事實。
黎宏看着一臉自信的黎元,只是輕笑一聲,不再多解釋什麼。反正不管怎麼說,自己這一次違背了成王的命令,甚至無視成王或有或無的威脅出兵援救靖山鎮,已經是把賭注都放在李名揚身上了,不管前路多少荊棘,他都要一路走下去了。
靖山鎮終於到了,黎宏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小城,當他趕到這裡的時候,城外的大戰仍在繼續,並且戰鬥就發生在城外,這一點讓黎宏十分意外。這一戰他之所以到現在才趕來支援,是因爲之前被成王有心調走,當他得知消息趕回來時,到現在距離靖山鎮開戰已經過去四天,在他看來,靖山鎮是說什麼都不可能擋住五萬蜀軍四天的猛攻的。其實他這一次前來,也只是寄希望於蜀軍不會屠殺平民,然後把靖山鎮搶回來。
只是沒想到現在靖山鎮的法陣雖然確實已經被破,但城外的大戰卻仍舊繼續,這就證明靖山鎮還沒有被攻破。看到這裡,黎宏總算放心不少,但卻沒有馬上下令出擊,而是觀望起眼前的戰況,畢竟總不能分不清敵我就衝上前亂打一通。
很快,黎宏發現情況似乎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對,靖山鎮裡的修士雖然並沒有統一制式的靈甲,但也不算太駁雜,根本不像現在這樣花裡胡哨的,穿什麼樣靈甲的修士都有。
“難道是李老弟已經帶人回來支援了?”看到了似乎有靖山鎮之外的修士在這裡奮戰,黎宏暗暗猜測道。不過這些陌生的修士雖然數量衆多,但整體戰力卻相當弱,原以爲他們是戰陣配合不熟練,可是觀望一會,黎宏發現這些修士竟然不會戰陣配合!
就在黎宏遲疑的時候,戰場之上,忽然一個修士高高躍起,黎宏先是一愣,旋即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到底是哪來的修士啊,這是在打仗啊是還是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