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院的主人是知道今日會有客人來,所以刻意將小院子收拾了一番,院子雖然破敗,卻也整齊,這讓雲鳶立即排除心中的第一個可能——這位“故人”並非金巧的情人。
別笑咱們雲大紈絝想多了,從小到大被臺劇日劇韓劇連帶黃金八檔劇給薰陶着,不往那方面想就不正常了。再說了,金巧跟李大壯原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如果有個情人的話,也正常是吧?
可這人卻不是金巧的情人。
這讓雲大紈絝的心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往上擰了擰。
也許是腳步聲驚動了裡面的人,主屋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聲音緊跟着傳來,“金巧,是你嗎?”
“慧姐,是我。”金巧惴惴不安的回答道,不由的回頭看了雲鳶一眼,裡面的人已經走了出來。那是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婦人,挽着乾淨利落的髮髻,用一根木簪子斜插着,臉上堆滿了笑容,可也堆滿了皺紋,頭髮也花白了,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多歲。
金巧也才三十來歲,這些年雖然經常挨李大壯的打,但是衣食卻從未被剋扣,李大壯一癱瘓,她整個人立即精神了起來,看起來容光煥發,跟那婦人站在一起,就像母女倆一般。
可她卻稱呼那婦人爲,“慧姐”……
那婦人一擡頭,便看到了雲鳶,身子僵了僵,下意識的就朝着雲鳶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大禮,“奴婢見過大小姐。”
“我並不記得你。”雲鳶思索了一下,就連鶯兒也未曾提過府中有叫“慧姐”的僕婦,雖然安國公府上下僕婢有上百人,但是雲鳶大多數都是有印象的,她敢確定,眼前這個婦人她從未見過。
金巧在一旁輕聲解釋道,“大小姐……慧姐以前也在老夫人跟前當差,後來被老夫人賞給了夫人。”
“你以前伺候過我娘?”雲鳶微微一驚,“那我如何沒有印象?”
慧姐跪在雲鳶腳邊,微微擡頭仰望她,眼中已經飽含了淚水,“奴婢當年在夫人身邊伺候的時候,大小姐才兩歲,自然不會記得奴婢。一晃,大小姐已經這般大了啊……長得真像國公爺,也像夫人。”
雲鳶躬身扶起了婦人,仔細的打量着她,她眼前全是欣喜之色,沒有被揭穿的恐懼與不安,“嬤嬤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安慧。”慧姐沒想到雲鳶會這般和藹的稱呼她爲“嬤嬤”,又撩起袖子抹了抹眼淚,她衣衫單薄,一擡手,便露出了凍得發紫的手臂。
堂堂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一等丫鬟,居然淪落到這般地步,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大小姐,快屋裡坐。”慧姐趕緊讓開門,“奴婢這就去生爐子,給大小姐取暖。”
這屋子裡沒有生爐子,跟外面一樣酷寒,幾乎是滴水成冰。
雲鳶拉住了慧姐,“我不冷,金巧嬤嬤,你把帶給安慧嬤嬤的棉衣拿出來給她披上吧。”
金巧驚訝的看着雲鳶,大小姐如何知道自己給慧姐帶來了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