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在看什麼?”雲鳶被那婦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笑着問道。
“喲!”那婦人臉騰的紅了一下,“沒想到是這麼俊的一個小哥兒,我張嫂在這條街賣了十多年的酒,就沒見過像你這般人物。”
小酒肆裡頓時響起一陣鬨笑,在這兒喝酒的人,都是一身短布衣服,一看便是市井小民,自然也沒那麼多規矩,有人便調笑道,“張嫂子,你可不要把客人給嚇走了!”
“是啊!要是被張大哥知道了,你這小酒店怕是要改賣醋了!”
“那小哥兒,果然是很俊!老漢我也從未見過這般俊俏的哥兒,怕是比那羽王殿下也不差了!”
“李老漢,瞧你這話說的,你可有幸見過羽王殿下?”
……
面對衆人的調笑,那位張嫂子卻大大方方的道,“快喝你們的酒吧!熱酒都堵不住你們的嘴麼?”
雲鳶也笑了,看着一張張善意的笑臉,忍不住開口道,“張嫂子,給每桌再上一盤子醬牛肉,算我的賬上。”
衆人紛紛道謝,跟雲鳶熱絡的說起話來。
張嫂子沒想到一開口居然招來了一個大主顧,歡快的應了,給雲鳶燙了一壺清酒,端來了兩碟小菜,又給各桌上了一盤牛肉。
雲鳶喝着酒,吃着風乾的醬牛肉,聽着耳邊的喧鬧,嘴角一直掛着淺笑。
這時候,一個婦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要哭的模樣,拉住張嫂子的手道,“嫂子,嫂子,求求您,救救我家三丫頭的命啊!”
張嫂一愣,“李二家的,這是怎麼了?”
那李二家的終於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哭着道,“剛入冬,三丫頭就感染了風寒,幾帖藥吃了,都沒用,現在眼看着……求您再借我幾個錢,我帶她去找柳神醫看看,說不定還能救回她一條命!”
張嫂臉上露出了一抹爲難之色,但還是回到櫃檯裡面打開錢匣子,瞅了一眼,皺眉道,“李二家的,那柳神醫看一次病,得十兩銀子,可不是咱們窮人家能看得起的啊!”
小酒肆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張嫂兩人身上,有人開口勸道,“是啊,李二家的,前年李二去了,你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夠難的,就算是借到十兩銀子給三丫頭看了病,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我一定會還的!”李二家的慌忙道,“張嫂,我一定會還的!”
“我不是擔心你不還……”張嫂更加爲難,“我這裡也沒有十兩銀子啊!這不,從今早到現在,才收了幾十個錢呢!”
人羣中又是幾聲沉重的嘆息,“李二家的,你還是想開點吧,這也許是三丫頭的命……哪年冬天不死幾個人?不單單是你家。”
“不……我家三丫頭最懂事兒,生下來算命先生就說過,她是個有福氣的……”李二家的語無倫次的說着,“她……她是把小襖子給她二姐穿,纔會着了涼……”
“李二家的……”張嫂子眼圈兒也紅了,不再似剛纔那般爽朗的樣子,“我也的確沒有辦法啊,咱們小老百姓,如何請得起柳神醫?就算是你借夠了看病的錢,那藥錢呢?”
李二家的身子一震,緩緩的癱倒在地,眼淚簌簌的往下淌。
“三丫頭在哪兒?帶我去看看。”雲鳶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清酒,攏了攏披肩,站起來對李二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