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冰欣雲看着冰遠山,低下頭,眼睛不敢與他對視。
“你想帶欣雲走。”冰遠山看着寒楓雪,語氣淡漠的道。
寒楓雪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但我一定要帶欣雲走。”寒楓雪語氣是那麼的堅定。
冰遠山看了一眼冰欣雲,閃過了一絲的愧疚與痛惜之色,不過隨即又堅定的道:“欣雲她不能走。”
“爲什麼?”寒楓雪不解,爲何冰遠山會阻攔自己,他已經捕捉到了冰遠山眼中閃過的愛意與痛惜,他是愛着自己女兒的,但卻爲何要讓自己女兒成爲犧牲品。
“爲了帝國。”冰遠山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狂熱於忠誠,鄭重的道:“爲了帝國,欣雲不能走,你有沒有想過,欣雲走了,陛下怎麼辦,天要變了,帝國怎麼辦。”
冰遠山看着寒楓雪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的不滿於怒色:“你只想過自己,你想過太子殿下嗎,技神山的怒火傾瀉下來,陛下和太子殿下如何承受。”
寒楓雪一愣,因爲關心冰欣雲,他的心早已經亂了,根本沒有了平時敏銳的思維能力,的確,如果自己帶欣雲走了,敖陽怎麼辦,他爲了自己倆人,刻意趕往楓城,完全只是爲了他們倆,而他,何嘗爲敖陽想過什麼。
一旁的敖陽卻是開口道:“冰叔,一切的事情我會全力擔下來的,我一定不會讓父皇牽連其中,您就讓雪峰和欣雲他們走吧。”
“你去承擔,以死謝罪嗎。”冰遠山搖了搖頭:“殿下,技神山要求這場賜婚本就是一場陰謀,如果你這樣做了,也正中他們的圈套中,他們真正的目標不是雪峰,不是欣雲,更不是殿下你,而是陛下,是整個的帝國。”
敖陽看着冰遠山有些不解:“技神山從不干涉帝國之事,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而且,以技神山的勢力,要讓帝國換天不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爲何還需要這麼多的陰謀。”
“殿下。”冰遠山提高了些音量:“當局者迷,難道殿下以爲敖天宇的目標真的就只是雪峰嗎,殿下別忘了,陛下才是殺敖嘯雲的人,纔是滅他家族的人,而逍遙王現在還逍遙法外,陛下出了事,對誰會最有利。技神山是從不干涉帝國之事,那擎蒼如果是以私人的身份呢,我相信,敖天宇說技神山提出的要求,不過是一個狐假虎威的謊言罷了,真正想要顛覆帝國的人,只是他們幾個,但如果雪峰真的將欣雲帶走,那麼,爲了技神山的面子,謊言也將變成現實。”
敖陽陷入了沉默,他本就是聰明人,自己也早已想到了些,只不過爲了寒楓雪,他不願意往那方面想而已,冰遠山說得如此的清楚,他哪會有不明白的道理。
寒楓雪同樣也是被冰遠山的一席話點醒,他可以不顧皇帝,但他能不顧敖陽嗎,因爲憤怒,他竟然忘記了思考,此刻想到一切,他覺得自己很自私。
“我知道你要走我也攔不住。”冰遠山看着寒楓雪,肅然的道:“但是,我會以死以謝陛下,以謝帝國!”
“父親!”冰欣雲的淚水又是滑落,痛苦的閉着眼睛,一邊是自己的愛人,而另一邊卻又是自己的父親。
寒楓雪也是知道冰遠山的忠誠,看了看敖陽,又看了看冰欣雲,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輕柔的撫着冰欣雲的臉頰,決然道:“欣雲,就讓我一個人去承擔這一切吧,你等我!”說完,寒楓雪在冰欣雲的額頭爲肉的一吻,轉身踏步而去,似乎沒有一絲的留戀之意,但衆人都知道,此刻他的心在滴血。
冰遠山看着寒楓雪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愧疚與讚賞,和冰姨一樣,他也是非常的喜歡這桀驁而又義氣忠貞的青年,但爲了帝國,他也只能散鴛鴦了,他的心,又何嘗的好過。
冰欣雲怔怔的看着寒楓雪的背影:“一個人承擔,楓雪,你有事的話,我絕不獨活!”
看到寒楓雪竟是獨自出來,茶樓的敖天宇和皓軒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敖天宇微微笑道:“有意思,那我們便慢慢玩吧!”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的陰厲。
寒楓雪出冰府後徑直往龍鳳齊舞而去,殘月和陸雪此時也都在那,看到寒楓雪回來,柴老三人流露出一絲欣喜,又有一絲擔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師!”寒楓雪恭敬的喊了聲,但聲音中卻透着辛酸與悲涼,如果沒有其它辦法的話,那他只有一個選擇,槍親。這樣,一切的責任也就全部攬在了身上,除他之外,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柴老嘆了口氣,他對自己這弟子太瞭解了,不用問也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他早就猜測,只要寒楓雪回到帝都,那麼他只會做出一種選擇。
忽然,柴老定定的看着寒楓雪,嘴角蠕動道:“楓雪,你……”
寒楓雪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柴老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或許我們還有希望。”
“老師……”寒楓雪急切的喊道。
“楓雪,隨我走!”柴老說完,便是徑直往外走去,寒楓雪心中疑惑,緊跟着柴老。
“老師,我們去哪?”
“技神山!”柴老眼神飄渺,說出了他那惦記一生的三個字。
寒楓雪渾身一震,喃喃的道:“技神山麼!”
帝都北方的冰雪山脈中,連綿的山脈蒼茫白皚一片,覆蓋在大地的積雪幾乎可以將人的下身給埋沒在雪中。
在此時雪山間,一老一少倆人急速的奔走着,看似緩慢的動作卻似一陣風般輕靈迅捷,寒楓雪本打算乘小雕而去,而柴老卻是拒絕了,技神山百里之外,騎坐飛行魔獸是爲對技神山的不敬。
寒楓雪心中有些鄙夷,他對技神山從來就沒有過好感,有的只是厭惡,但他知道柴老一直惦記着他的老師,在技神山,如果沒有那師公的話,寒楓雪相信,柴老也同樣懶得鳥什麼技神山。
不斷的往雪山深處深入,寒楓雪也不知道自己倆人走了多遠,天色已近黃昏,以倆人的腳程,走了兩個時辰,竟還沒能到達,寒楓雪不得不驚歎技神山的神秘,這麼遠的雪山深處,相信沒多少人能走到這麼深的地方吧,此刻他們的腳下,積雪之下沒有土地,有的只是厚厚的冰層。
周圍一座座的雪山在身旁掠過,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現了與衆不同的景象,沒有雪山,只有鋪天蓋地的大雪紛飛,鵝毛般大小的雪花不停的飄落,而在雪花的後方,竟是一片的濃霧,以寒楓雪如今的視力,竟無法透過濃霧看清那後面的東西。
柴老也是終於放緩了腳步,在雪花飄飛的前方停了下來,寒楓雪站在柴老的後面,等着柴老開口。
看着眼前的雪花,柴老卻是露出了無限喜悅與哀傷交雜的矛盾眼神,片刻功夫,終於是長嘆了口氣道:“楓雪,進去吧!”
寒楓雪點了點頭,沒有答話,心中卻是暗道:“這裡面便是技神山嗎。”
穿過飄飛的雪花,看着眼前的模糊濃霧,柴老抓住寒楓雪的肩膀,一步往前踏出。
踏入其中,寒楓雪腳步不穩,整個人天旋地轉了起來,對自己的身體都像是無法把握住,任由他自己無力的甩弄着。
“老師,這是?”寒楓雪唯一能感覺的便是柴老緊抓住自己的手,驚訝的問道。
“空間之門。”柴老緩緩的回答道:“這是一次你自然會有很大的反應,後面就不會這樣了。”
果然,過了沒多久,寒楓雪便是穩住了對身體的控制,眼前的景物飄忽不定的變換着,像是時空穿梭般的飛逝,似乎過來千年,倆人的身體同時落在了地面,身體一輕,寒楓雪竟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誰?”幾聲爆喝響起,將寒楓雪的思緒拉回。
擡起頭,看着眼前的景象,寒楓雪的心再次砰然的震動了起來,在他前面千米處,那是一座直插雲巔的山峰,呈塔狀分佈,擡頭看去,根本無法看到山的頂端,那山巔,似乎與天地相接,穿插到了白雲之間。
一路往上看,山上全是坐落的亭臺府院,還有瀑布流泉,如此浩大的工程,真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嗎。
“技神山棄徒,回拜技神山。”柴老聽到喝聲,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但從他的聲音中,寒楓雪仍是聽出了情緒劇烈的波動。
前面的絡腮中年詫異的看了柴老一眼,又看了看柴老身後一步的寒楓雪,也是明白了過來,開口道:“二十歲以下,那便接受陣法考覈吧!”
柴老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絡腮中年對着寒楓雪道:“跟我來。”
柴老對着目光看向他的寒楓雪點了點頭,寒楓雪纔跟着中年身後走去。
大約走了百米處,絡腮中年指着一處石門,對着寒楓雪道:“按下一旁的按鈕,而後進去,到裡面呆一炷香時間,如果堅持不住,便直接出來吧!”
寒楓雪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走到石門旁,在頂端旁邊的按鈕按動了一下,轟然聲響起,石門自動打開,看到石門內的情景,寒楓雪先是楞了一下,而後露出了喜色,只見石門內並沒有任何寒楓雪所想象的情況出現,有的只是雷電,無窮無盡閃爍着白光的嗤嗤雷電。
寒楓雪腳步踏入其中,石門也是應聲關閉,五系元素瞬間升騰出現,又瞬間融合轉化爲雷電之力,寒楓雪踏步沒入的雷電的區域中,石門內的雷電與自己身體間的雷電之力交相呼應着,沐浴在其中,感覺渾身無比的爽快。
寒楓雪儘管有把握通過考覈,但沒想到考覈卻是如此的簡單,聽柴老說,對重回山門的棄徒所收的弟子考覈分兩種,二十歲以上要面對四位技尊,而二十歲以下柴老也是沒有告訴寒楓雪,因爲他還不知道寒楓雪掌握了雷電之力。
如此密集的雷電不停的交織,寒楓雪絕對相信,一星技尊絕對無法在裡面堅持一柱香時間,可見考覈的嚴密程度,但對寒楓雪來說,這種考覈不但沒有難度,還是補品,大大的補品,他還正愁沒有雷電之力可以修煉呢。
寒楓雪就這麼盤膝坐在了地上,周圍密集的雷電不斷在他身上來回轟炸着,但仔細看你會發現,隨着時光的流逝,每一次雷電的轟擊威力都會變得弱上一些,原因無他,因爲寒楓雪此時正在吸收着雷電之力。
一絲絲的雷電之芒和寒楓雪身掌握的雷電碰撞着,而後便會分出一縷鑽入寒楓雪的體內,被他吸收同化,寒楓雪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能夠將雷電吸收,他並沒有這種功法,但莫名其妙的,他確實會自主的吸收着雷電。
時間緩緩的過去,在石門外,絡腮中年神色有些奇怪,已經兩柱香時間了,但石門內仍是沒有一點的動靜按理說,即使堅持不住,寒楓雪也會自己走出來的,不可能會有人那麼傻,硬抗到底。
“或許是想賣弄一下自己的實力吧。”中年心中這樣想道,也就放下了心頭的疑惑,耐心的在外面等待着。
又是兩柱香時間到了,石門內仍是沒有一點的動靜,這時連柴老也忍不住走了過來,看着石門,疑惑不解。
“你這弟子,腦袋沒問題吧。”一個時辰後,絡腮中年忍不住對着柴老問道,這麼久,寒楓雪仍沒有出來,他開始認爲,寒楓雪定然是永遠出不來了。
“你腦袋纔有問題。”柴老忍不住回罵了一句,但他的心也是有了一絲焦急。
而就在此時,聲響傳出,石門緩緩的移動,而寒楓雪的身形也是露了出來,微笑着走出,寒楓雪一臉的爽快,沒有一絲的中年想象中的疲憊虛脫,這讓他瞪直了眼睛。
柴老微微一笑,對着絡腮中年道:“這位師弟,我可以上山了嗎。”
“當然。”絡腮中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柴老與寒楓雪往大山而去。
看着寒楓雪的背影,絡腮中年嘆道:“技神山又要多一位天才了嗎。”
柴老和寒楓雪在技神山下駐足,仰頭看着高聳直入雲巔的山峰,心潮有些澎湃。
夜幕已經開始降臨,但技神山不知有什麼東西,卻是將整座的山峰給映照得和白天一樣亮,沒有絲毫阻礙視線的地方。
“走吧。”柴老輕聲道,而後便往山上踏去,寒楓雪自然也緊跟在他的後面,一路往上,寒楓雪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巧奪天工,鬼斧神工。搭建在邊緣的巨大廣場像是懸浮在空中般,每踏上有些距離,便會有一個這樣的廣場,而它們相互間的位置也是圍繞着山脈,相互錯開來,不至於遮擋住視線。
師徒兩人上山的過程可以說順利無比,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但寒楓雪卻能感覺到,在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只要自己師徒倆做出什麼不利於技神山的事情,他毫不懷疑會立刻憑空冒出幾人,將他們倆當場格殺。
在技神山上的景色同樣非常的別緻美麗,花園樓宇亭臺,沒有一樣會比帝都豪門差,甚至典雅程度還猶有過之。
柴老輕車熟路,也不知道帶着寒楓雪走了多久,回頭看地面時,卻只覺是視線都有些模糊,下面的建築已經成了芝麻點般的大小。
終於,停止了繼續往上前行,在一處閃耀,柴老帶着寒楓雪往山脈的左邊拐去,不久便是踏入了一巨型建築羣內,真正踏入上面,寒楓雪仍是良久無法平靜,巨型的廣場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廣場的四周則分佈着房屋院落,每一處的院落,都不會比他寒府小。
和想象中的並不一樣,技神山上並非只是居住着絕強的高手,這裡同樣有老人、有小孩有婦女,他們的廣場中追逐嬉戲着。
寒楓雪暗道自己糊塗,技神山是有許多強者不錯,但那些強者會都沒有家屬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只要正式成爲一名技神山弟子,那麼,他的所有族人家族也都可以搬入技神山,永遠受技神山庇護,而技神山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衍,可以想象他絕對這裡的人口絕對能比擬一個城市的人口了。
柴老對於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也是流露出一絲欣慰、惆悵,自己終於還是回來了,但想到寒楓雪的事,他的喜悅也是被沖淡了許多,如果不解決明天的事,明天寒楓雪將面臨的危險絕對是毀滅性的。
想到這,柴老也是加快了腳步,對着某個方向竄去。
過了沒多久,倆人便是來到了一處的院門外,看着眼前的院落,一切都沒有半點的變化,柴老的眼眶有些紅潤,駐足了片刻,擡腳往裡面走去,看着不遠處的房間,柴老重重的跪了下來。
看到柴老跪下,寒楓雪自然也得跟着跪下,心想:“師公便在裡面嗎。”
“老師,不肖弟子柴嵩,回來看您了。”眼淚從柴老的框中滑落,那是夾雜着複雜情緒的眼淚。
過了片刻,吱呀一聲,門開,房內,一位相貌普通平凡的老者從裡面走出,在老者的眼中,也是閃爍着激動的光芒,看着跪在地上的柴老,眼神怔怔的定在了那裡,雖然老者的身上沒有一點的威壓氣勢,但寒楓雪卻感覺,站在不遠處的這位老人,也是自己的師公,卻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無法攀越。
“嵩兒!”老者快步走到柴老的面前,激動的伸出雙手,將柴老扶了起來,聲音顫動的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就這麼一位強者,看見柴老後,竟有些不知所措,可想而知倆人的情感有多麼的深厚。
寒楓雪卻不知道,在技神山上,其他的強者都有着許多的弟子,但唯獨自己的這師公,卻只有柴老一個弟子,而且,他也沒有家人,對於他來說,柴老就是他的兒子,他的寄託,也正因爲這,柴老纔會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夠回到技神山,回到自己老師的身邊。
“師公!”在受柴老與老人間情感感動的同時,寒楓雪也是恭敬的喊了一聲。
“師公?”老人看着地上的寒楓雪,又將目光轉向了柴老,見到柴老微笑着點頭,老人也是將寒楓雪扶了起來,認真打量了寒楓雪幾眼,老人的眼中爆發出一道道精光,在想到柴老回來,也是恍然明白了過來,點頭道:“好、好!小嵩,你收了個好弟子啊。”
寒楓雪的眼神有些古怪,眼前的師公一句小嵩一句嵩兒的,他感覺怎麼那麼彆扭。
柴老也是笑着點了點頭,他對寒楓雪的滿意程度,也是沒得說,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柴老又是開口道:“老師,不肖弟子這次回來,一件事便要請老師幫忙了。”
“哦?”老人露出了一絲的詫異之色:“以你的實力,外面還有什麼事無法解決的嗎。”
“老師,不是外界的事,這件事,技神山便牽扯在了其中。”柴老說完便是將寒楓雪與敖天宇擎蒼的事情對着老師說了一遍。
老人眼中的怒色不斷的升騰着,鼻息也是加重,他沒想到自己那師弟竟下作得去插手外界的事情,不過憤怒之後,他又是無力的嘆了口氣,擡頭看着遠方,眼神中有着無奈與失落的悲哀。
柴老看着自己的老師,有些不解的問道:“老師,您……”
苦笑了一聲,老者嘆了口氣道:“你自己看吧。”說完在柴老和寒楓雪極度驚訝的目光下,老者身上的氣質不斷的變換着,沒過多久,那巍峨的高山卻似乎變成了一垂暮的老人,背部都顯得有些佝僂,臉上也是打着皺。
“這……”柴老和寒楓雪同時驚道,柴老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冷了起來,怒道:“老師,您……受傷了。”
老者點了點頭,眼神透着一絲的無奈。
寒楓雪的心同樣是不斷的往下沉去,失落中又夾着着憤怒和奇怪,竟然有人能夠讓眼前的師公受傷,那需要什麼實力啊!
“老師,誰幹的?”柴老的語氣冰冷,此刻他的心中充斥着燃燒着的火焰,寒楓雪的事情還沒解決,自己的老師又出事了,這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你們進來吧。”老人說着,往房內走去,柴老和寒楓雪也是跟在後面,老人的房間很是簡單普通,除了幾件簡單的必要傢俱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寒楓雪兩人走進後,老人講房門帶上,而後在寒楓雪驚訝的目光下,在牀沿的牆上有節奏的敲擊着,而就在此時,一道石門開啓的聲音響起,在木牀的旁邊,牆壁竟然自行的打開,這裡竟設置了一間密室。
似乎看到了寒楓雪眼中的疑惑,柴老解釋道:“在技神山,基本上每位強者都設置了密室,作爲存儲重要物品的地方,密室由特殊的東西構成,如果沒有打開密室的辦法,其他人是無法進入自己的密室的。”
“不是有空間儲物戒指嗎?”寒楓雪不解的問道。
“楓雪,你應該知道,空間儲物戒指,是通過靈魂與人聯繫起來的吧,只要對方的靈魂遠強於你,就能直接破除你與戒指的靈魂聯繫,奪取你戒指的控制權,還有一種,便是殺了你。在技神山,強者如雲,空間戒指可不那麼保險啊!”
寒楓雪點了點頭,成爲技王強者後,他也是知道了空間戒指與主人的聯繫有三種破除方法,還有一種是柴老沒提到的自己主動將那縷聯繫的靈魂消滅掉。並不似當年寒天君所說的那樣,只有死後才能破除人與戒指間的聯繫。
“看來技神山,並不是那麼平靜啊!”寒楓雪心中嘆了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傳說中的聖地,更是將物競天擇、強者爲尊演繹得完美。
老人當先走進密室,柴老和寒楓雪也是跟着走進,密室中,其實也是一個房間,而且比外面的更大一些,用具也更多一些,三人都是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了來。
老人看着柴老和寒楓雪倆人,緩緩的道:“我的時辰,不多了。”一句話便是將柴老和寒楓雪震在了那,瞪直着雙眼。
“這怎麼可能,老師您的實力……”柴老駭然的站起了來,焦急不可思議的說道,卻見老人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的身體什麼樣,我自己清楚,技神山,最近不太平靜啊,在不久前,我得到了一樣東西,而當時發現東西的人,也有擎蒼在內,但因爲實力不如我,他也很知趣的沒有和我發生爭鬥,但在暗中,卻是鼓動了起來。你也知道,那老傢伙從不是甘於平靜的人,有機會的話,他絕對是願意將技神山鬧翻來,也正是因爲有他在,擎蒼才一直敢那麼的囂張,不然,十個擎蒼也早被別人滅了。”
柴老安靜的聽着,沒有插口,他也知道,老師所說的那個老傢伙是指誰,便是指擎蒼的父親,技神山的絕世強者之一,也是技神山的長老——擎天。
老人繼續道:“他知道我得到那樣東西,立刻便活躍了起來,直接是過來威脅要我交出東西,我自然是不肯交出,如此,他也是不可能甘心,於是便動手將我擊傷,如果不是礙於技神山規定,技神山之人如果不是在挑戰臺上,不得擊殺其他人,恐怕你已經見不到我了,但他的下手也是控制得非常的準確,不會要我命,但卻破了我的生機,我只能看着生命不斷的流失,而無濟於事。”
老人說着全無半點的喜怒,彷彿在述說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即使被人險些擊殺,也只是用平淡的語氣說着,心性涵養之深可想而知,寒楓雪自問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到。
老人說着很平淡,但聽着的柴老和寒楓雪卻是臉色越變越冷,柴老憤怒的道:“難道上面不管嗎?”
看着柴老眼中的紅芒,老人搖了搖頭:“你對技神山難道還不瞭解嗎,這裡是強者雲集,但強者之上仍有強者,弱肉強食,很簡單的道理。再說,能見你最後一面,我也是滿足了,活着,也不過徒增無聊而已。”
“不,老師,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看着老人的臉色漸漸的變得蒼白,還偶爾咳嗽着出血,柴老的聲音有些沙啞,扶着老人的身子,眼中滿是血絲。
寒楓雪怔怔的看着一切,見到老人,他本以爲自己有了希望,但他沒想到,不但希望破滅得如此之快,痛苦又是繼續的增添,眼前實力強大的老人竟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在不久前的外面,不過是硬抗着傷。
“擎蒼,又是擎蒼麼。”寒楓雪喃喃的道:“看來自己和擎蒼的仇,是不死不休了。”
寒楓雪又是跪倒在地上,對着老人磕了幾個頭,堅定的道:“師公,如果我寒楓雪明日不死,你的仇,我一定報。”他和柴老不一樣,看着老人的身體,他知道,老人比嘉蘭城頭的小雕受的傷還要重,根本沒有挽留的機會,他此刻的心,冷靜得有些可怕。
老人看着寒楓雪,欣慰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不要替我報仇,技神山之人,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而且,如果你動了他,將會與整個技神山宣佈爲敵。”
“與整個技神山爲敵又如何,今生,技神山阻我,我便滅技神山。”寒楓雪霸道的氣質沒有保留的釋放着,老人看着突然變化的他,眼神流露出驚奇之色。
柴老看着寒楓雪與老師的對話,也是知道一切已經不可挽回,他能做到的,便是保住寒楓雪,將來,復仇!
“老師,你放心,楓雪一定能做到的,今年楓雪十八歲,已經有現在的修爲,更重要的是,楓雪他是……全系技師!”
老人開始變得渙散的神情聽到全系技師四字,突然間又是爆發出了一道精光,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戒指取出,遞給寒楓雪道:“他們都以爲我東西會放在密室,但卻沒想到其實我一直就放在戒指中。你老師今生進步恐怕不大了,那麼,這戒指,便交給你了,裡面有我一生的珍藏!”
老人說完,最後看了柴老一眼,微笑着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