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銀色面具下,傳來一個更爲冰冷刺骨的聲音:“什麼,居然沒來?”話音一落,一股恐怖的氣息直衝雲霄,全場一股窒息之感,籠罩衆人。
有跪在大街兩旁的普通人,直接被這股氣息壓抑的暈厥過去,更多的武修是雙腿發顫,控制不住歪倒在地上。就連莊子期、蘇沐風等人,都被這股氣息震撼的面色有些蒼白,心中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雲清,她居然沒來!
齊憲帝臉色一沉,問道:“水宮主,我記得你已經派人去白雲宗,通知他們聖使來意了吧?”
水瀾易點頭:“不錯,陛下,老夫於昨日已經派人通知了白雲宗,但云清爲何今日沒來,這就不得而知了。”一邊說,他一邊看向蘇沐風。
蘇沐風道:“我離開的宗門的時候,雲師妹的確已經知道這事了,但我也沒有想到她還沒到。“
“哼,大膽!”齊憲帝威嚴的一喝,陰沉沉道:“好個雲清,竟然勞煩聖使相候,她好大的膽子!來人,立即派人去白雲宗,將雲清帶來!”
“不可!”水瀾易出聲喝止。
他自然知道齊憲帝對於白雲宗,以及雲清,早已有諸多不滿。
皇族中人,竟有他最珍視的金枝公主,被雲清殺害,而白雲宗根本沒有對雲清做出懲罰。藉此機會,齊憲帝正好狠狠教訓一頓雲清,反正有聖使在,只怕宗主顧鵬煊也不敢再包庇他的門人。
但水瀾易,自然不會願意到這樣的情形出現。
他朝聖使道:“對於能到聖堂潛修,只怕雲清那小姑娘是歡喜過頭了,有事耽誤了也說不定,還請聖使不要見怪。我這就派人去通知她……”
“不用了!”銀色面具的聖使,冷冷的道:“本使就在這裡等着,火聖者,你速去白雲宗,將雲清帶來!”
“是!”水雲雪睛象前方,一名白袍青銅面具之人,跪下應令。隨即起身,身法一動,宛如一條白影,消失在衆人眼前。
看的衆人不覺眼皮一跳,好厲害!
眼神深深的閃過一絲忌憚之色,不過一名聖堂最低級的青銅聖者,修爲已是如此高深,身法如此恐怖!眼角的餘光不覺掃到端坐在白象之上的秘銀聖使,那他……已然發怒,若是雲清來了,他會如何?
莊子期以及蘇沐風,不覺爲雲清擔憂起來,而天劍宗林修然,青霞宗卓展鵬,事不關己,卻是沒什麼表情。
周圍衆人已是譁然,完全不可思議!
能夠進入聖堂潛修,這是無數武修的夢想,就連各大宗門世家的弟子門人,也無一不渴望進入聖堂這神聖之地。雲清……她竟然敢放聖使的鴿子?
等了兩個時辰之後,火聖者孤身一人回來,低沉的語調中,抑制不住的怒意:“啓稟聖使,屬下去往白雲宗,雲清說她來不了,要……要……”
“她要什麼?”白色象背上,白袍無風自動,顯然聖使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她要聖使您等她兩天。”
衆人一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雲清,當真這麼說?
她可夠狂妄的!
“究竟爲何?”聖使的語調陰冷起來。
他費盡周折才調查清楚,聖祖當日指的那人究竟是誰。又不遠萬里來到梓臨郡,攜聖祖之聖令,讓雲清進入聖堂潛修,還不用付出什麼代價。如此殊榮,可是億萬人夢寐以求的,誰知雲清不但不見他,還讓他等?
簡直是豈有此理!
火聖者恭聲道:“屬下也沒有見到雲清,只是聽白雲宗宗主顧鵬煊說,雲清正在培養她的一隻妖獸,到了緊要關頭,因此……暫時不能離開。”
眉頭緊鎖,銀色面具下,看不見的面容不知已經何等陰沉了。周圍人大氣也不敢出,僅僅是從他渾身釋放出的氣息,就能夠察覺到聖使的怒意。
聖堂來使,這可是難得一見,這雲清究竟狂妄到何等地步,爲何連聖使之面也不見?她那餵養的妖獸,究竟有何等重要,竟然能夠讓她說出讓聖使等她兩天的話?
未免太猖狂了些!
跪在街道兩旁的衆人當着聖者的面,誰也不敢議論,但相互對視的眼神中,已經清晰的表達出這種猜想和震驚。只不過,雲清不來,誰也不知爲何。
“哈哈哈……”忽然,聖使竟然大笑起來,明顯是怒極反笑,“那好,本使就等她兩天,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要玩什麼花樣!”
待聖使一行帶着莊子期四人,跟隨齊憲帝離去,暫住行宮,長跪街道兩旁的衆人終於起身。所有人都震驚於雲清的猖狂和大膽,不覺猜測她是否有其他原因,而故意找藉口。但對於她竟然敢讓聖使等兩天,這種放肆而猖狂的話,只怕除了她之外,沒人敢說。
一時間,整個西州,特別是梓臨郡,雲清剛剛挫敗三位年輕高手求親挑戰,以及發現了吳世秋勾結血魔聖殿陰謀的話題還沒有結束,轉眼又掀起新的高度——她,竟然讓堂堂聖使等兩天!
終於,衆人對於雲清的性格有了新的認識。
此女不但身手出衆,機智過人,相貌絕美,而且……她脾氣更大!
狂!狂的無邊!
衆人的猜測,雲清不知道,也不屑一顧。說她狂,其實有點冤枉她了。
好容易將吳世秋這個心頭大患除掉,她纔有時間去關注藍藍的變化。藍藍自從將她第二次給的那些三四階的妖丹吃完,明顯發生了變化,她必須好好研究一下。
聖使的到來,的確不是時候,她可不會因爲一個聖堂,而放棄對藍藍的培養。
兩天之後,所有人再次匯聚於東臨街,翹首以盼雲清的出現。不待聖使一行人出現,整條街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只留下從皇宮通往這裡的一條道路。
“我看這雲清,簡直架子比聖使還要大,居然敢讓聖使等她!”
“可不是,我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女子!”
“不是說她因爲妖獸的原因嗎,那妖獸究竟何等厲害,指的讓聖使苦等?”
“雲清如此厲害,只怕她豢養的妖獸也恐怖!不是六階就是七階的,沒看到聖使乘坐的那隻水雲雪睛象嗎?聖堂的聖獸,只怕就是這般厲害的!”
驀地,一股神聖氣息遠遠傳來,
地面震動,發出沉悶的聲響。
衆人頓時一驚,全場鴉雀無聲。
聖使來了!
沒有人敢再談論,明知聖使心情不好,誰敢再他面前出言議論?幾千隻眼睛,齊刷刷盯在前方緩緩行來的白色巨象身上。紗幔飄動,聖潔肅然,一襲白袍裹身,秘銀面具下,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墨如夜色。
另一側,香風襲來,一抹綠影翩然而至,猶如一朵綠雲,亭亭嫋嫋的站立於白象前方。
衆人循聲望去,不覺一愣,只見雲清身旁跟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身材卻嬌小玲瓏,不足三尺高。白膚藍眼藍髮,耳廓尖尖,眸眼中流露出一絲冷漠,絲毫沒有少女的天真純良。
再次發生異變的藍藍,外貌更加成熟,連皮膚也褪去了淡藍,變得雪白。因爲服用了大量的妖丹,妖獸血脈中的殺戮之意已經開始呈現,往日的天真變得冷漠。除了雲清和她最熟悉的方柔,對任何人都是如此,一副漠視的眼神。
“妖獸!這是鮫精!”立即有人認了出來,心中狂叫。
果真是妖獸!而且還是最低賤的鮫精!
看雲清將她待在身邊,如此慎重其事的樣子,難道……她就是爲了這隻低賤的妖獸,而讓聖使苦等了兩天?
“你……便是雲清?”
秘銀面具下,傳來一聲肅然而冷漠的中性聲音,語氣中夾雜着一絲怒意。
高坐在水雲雪睛象背上的白袍聖使,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在看到那抹綠影的第一眼,眸子中透射出濃郁的憤怒。
還以爲是什麼珍稀的妖獸,沒想到……居然是一隻低賤的鮫精!
爲了一隻鮫精,便讓他等了整整兩天,她好大的膽子!
卻不想,那不及他一半高度的瘦小綠影,卻笑吟吟的牽着那藍髮鮫精,眸眼一挑道:“正是!多謝聖使久候,那我們走吧!”
話音一落,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雲清在看,但沒有一人敢出聲,一致驚呆。
讓聖使等了兩天,竟然沒有半分解釋?竟然不給聖使道歉?
一股渾厚而恐怖的氣息,沖天而起,紗幔頓時獵獵作響,被吹拂的肆意狂舞。水雲雪睛象似乎感受到了背上之人的心情,揚天卷鼻,一聲長吼,響徹雲霄!
“你……沒有半點解釋?”聖使冷冷的眸光,從秘銀面具下透射而出。
“解釋……”雲清像是有些不明白的意思,納悶道:“解釋什麼?”
“你讓本使等了你兩天,整整兩天!”聖使赫然指着她手中牽着的稚齡少女,森冷道:“你難道就是爲了這隻鮫精?”
雲清似乎沒有察覺到他話語中的怒意,淡淡笑道:“是啊,聖使你來的不巧,恰好藍藍髮生了一些異變,我得弄清楚其中的原因才行。也正好,既然能夠到聖堂去,聽說聖域有一些幻境,很適合妖獸的成長,我正好帶藍藍去見識一下。”
說完,她牽着藍藍小手,衝着她送去一個鼓勵的笑容。
“你說什麼?”一道寒光從秘銀面具下射出,直達藍藍身上,”你要帶它一起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