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雲清若無其事的時候,忽然一抹白影劃過對面一間包廂,她不經意的一擡眼,卻陡然臉色大變,飛快的縮了回來。
對面包廂中,紫月公主笑盈盈的道:“帝君大人,今天是鳳凰城正式比試的第一場,既是無事,看看也無妨。”
不止雲清,在風離痕出現的第一時間,第九層所有人都發覺了。
風離痕本來就沒有刻意掩飾,那股強大的氣息雖然只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但如此獨特,卻也讓比試場中那些豪門世家的高手立即發覺。
凌天帝君?
衆人不免大驚失色,想不到風離痕竟然也在鳳凰城,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紫月公主的座上貴賓,得她親自接待。
那股玄妙而驚人的威壓,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嚴,淡淡的傳遍了整個比試場,猶如一陣微風吹過,灑遍了每個角落。即使風離痕沒有針對某個人,但衆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忌憚和凝重,立即讓人猜測起風離痕來鳳凰城的真正意圖。
不過面對紫月公主的溫柔細語,風離痕根本沒有理會,只走到包廂的窗戶前,坐了下去。
躲在包廂後面的雲清,哪裡還敢露面?若是被風離痕發現她來了這裡,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況且身邊還跟了個上邪天御,只怕風離痕知道了會當場發飆!
“好險!”
一陣後怕,雲清拍拍心頭,幸好剛纔自己動手快,一招就殺了那人。若是正常比試多來幾招,如今的她只怕還站在比試臺上,正巧被風離痕撞上。
一臉糾結,雲清眉頭緊蹙:“糟了,就算他在鳳凰城,可他居然會來觀看比試,太不可思議了吧?若是他每場都看,等下一場我是打還是……”
“看風離痕這樣子,只怕對那韓東漓心有忌憚,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夜魔剎道:“他不是說出來找你弟弟嗎,否則怎麼會和紫月公主走在一起?”
雲清一抿脣,心思略一轉,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依照風離痕的脾性,韓東漓打傷鳳姬,而且手中還有太虛塔,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殺了韓東漓,並帶走雲沐,這纔是正常。但現在風離痕竟然閒着來看比試,若不是太虛塔出了問題,就是韓東漓用雲沐要挾,他才投鼠忌器不能擅動。
是因爲太虛塔嗎?
雲清搖搖頭,只怕是爲了雲沐。
雲沐是她的弟弟,愛屋及烏,在風離痕心中,只怕雲沐的重要性,絕對不會低於太虛塔。太虛塔可以慢慢計劃,而云沐若是真落在韓東漓手中,藉此要挾,風離痕還真不能由着性子亂來。
“看來,那個被關押在城外囚牢中逃走的小孩,有八成可能是雲沐了。”
銀牙一咬,雲清恨不得直接衝到魂池幽徑,將雲沐救出來。只可惜,韓東漓居然早就佈下了強大的結界陣紋,還將唯一同往魂池幽徑的通道和囚牢連接在一起。若是硬破陣紋,只怕還沒見到雲沐,她就被埋了!
夜魔剎沉吟片刻,皺眉道:“不過,韓東漓到底是如何對風離痕說的?他是來救雲沐的,若是能夠殺了韓東漓,奪回他的秘寶就再好不過,但首先考慮的
應該雲沐的安危。若是那個逃走的小孩就就是你弟弟,那韓東漓如何再交一個雲沐給他?就算是拖延時間,總有一天也會露陷。”
“或許是什麼謊言,或許是設下的詭計……”
毫不避諱的走到包廂的窗前,上邪天御的目光看向了對面那個包廂,淡淡的道:“只要韓東漓用你弟弟威脅,風離痕就不敢擅動。他自詡帝君名聲,就算是知道對方再搗鬼,難道他還會殺紫月公主這麼嬌滴滴的女人?”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釋放出來,他略一轉頭,盯着雲清淡淡一笑:“我看……你還是不要靠他了,我會幫你救出你弟弟的。”
眼神一挑,夜魔剎嘿嘿道:“上邪天御,你居然挑撥離間,就不怕這話傳到風離痕耳中,他一巴掌拍死了你?”
“怎麼,你要去通風報信?”上邪天御冷笑一聲:“風離痕就算是帝君轉世,卻也沒達到前世的修爲,要真惹到了本少君,我月魔天宮三萬部衆對上冰雲宮的四靈神騎,還真不知道……”
“住口!”
雲清臉色一沉,俏臉帶寒:“上邪天御,你肯幫忙我自然謝你,但你若是敢用那些惡毒的手段對付風離痕,別怪我現在就和你翻臉!這幾天我也沒見你濫殺什麼人,還以爲你古怪嗜殺的性子是別人誇大了的。想不到你明知風離痕是我什麼人,你居然當着我的面說出這些話,你以爲我就不敢和你動手?”
“要打架嗎?”夜魔剎邪邪一笑,站在雲清身側:“現在你可只有一人,不提藍藍,就我們兩個,你是不是有必勝的把握?”
陰氣森森的感覺開始在包廂中瀰漫,對面的風離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眸往這邊掃了一眼。不過他並沒有多想,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引的紫月公主忙道:“帝君大人,怎麼……”
一言不發,風離痕轉身出了包廂。
臉色一寒,紫月看着風離痕的背影,很快又恢復了笑容,追了上去。
“他走了。”上邪天御道。
片刻,全場中人都能夠感覺到風離痕的離去,因爲那股莫名的威壓已經消失不見,衆人心頭一鬆,一直高懸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雲清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拍拍心頭:“哎,幸好走了。”
脣邊揚起一抹冷笑,看着上邪天御,她開口道:“上邪天御,對於你告訴你救治萬師兄方法一事,我感謝你。不過你若是真要和風離痕爲敵,我看我們還是乘早分開,免得我一時忍不住就想對你動手。”
“你跟在我身邊,我也做不到絕對相信你……”
“好了!”
上邪天御氣息一收,眼瞳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語氣柔和了下來,隱隱帶着一絲包容和歉意:“我不過隨口說說,你還當真了。”
“你……”
“我和風離痕無冤無仇,犯得着對上風雲宮嗎?”他負手從窗戶旁走了過來,隨意坐下,竟然捏了一枚朱果吃了起來,一邊道:“在你眼裡,風離痕的命是命,我月魔天宮的屬下就不是一條命了?”
雲清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他的話真心還是假意:“你說真的
?”
“自然是真的。”他擡眸看着雲清,露出難得的一絲笑意:“我還指望能夠幫你找到魂晶,順便再幫你救出你弟弟,讓你欠我一個人情呢。”
他似乎自言自語的盤算起來:“神祗之巔的帝妃欠了我一個人情,也不知道能夠找風離痕兌現什麼?”
看上邪天御不想作假的樣子,依照他的身份,似乎也不須說謊,雲清終於緩和了面色,嗔道:“上邪天御,你這性子果然真是古怪,開這種玩笑也不怕我真的誤會,以後這樣的話別說了。”
“好。”
乾脆利落的一個字,半響後,他又開口,竟是補了一句沒說完的。他毫不避諱夜魔剎站在旁邊,抄手看戲一般,對上雲清一雙清澈的眼眸,正色道:“不過只是對你一人罷了。”
“爲什麼?”
雲清才奇怪,夜魔剎已經拍起來巴掌,邪邪一笑道:“有趣有趣,我好像明白什麼了。”他轉頭徑直盯着上邪天御,意味深長的道:“上邪天御,你是不是……”
“你想說什麼?”上邪天御一勾脣角冷笑一聲。
原本想說,卻見上邪天御打斷他的話,夜魔剎心頭一轉,無所謂的聳聳肩:“本王忽然又不想說了。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本王可是看在眼裡,明在心裡,某些人既然做的出來,卻又不願意被人知道……“
越聽越糊塗,雲清打斷他的話:“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說明白點好不好?”
從未對上邪天御動過心思,一開始二人初見更是對立的一面,差點真動手生死相搏。雲清自然不會明白上邪天御對她的心思,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只不過他性子古怪,又三番幾次跟她對上,覬覦秘寶等等。
對於二人之間的關係能夠緩和到如今,她已經很意外了,即使上邪天御說的如此明顯,雲清也沒有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代表的是一種什麼感情。
矛盾、糾結、欣賞、忌憚……或許連上邪天御自己,也不是完全理得清他對雲清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只不過,似乎能夠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他的心也會輕鬆不少。
看着上邪天御故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雲清似乎根本不明白,夜魔剎終究還是道:“沒事,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還是注意接下來的比試吧,好像某人……馬上就要上場了。”
才比試三場就已經出現了雲清這匹黑馬,各大賭坊的人立即修改了賠率,並將他化名的沐雲,重新列入了前二十名榜單中。
不過讓衆人失望的是,接下的比試並沒有太大的懸念,上場的都是一些小家族小宗門之人,雖然也有一兩個亮點,但也不過是沒有勢力的零散武修,在沒有之前雲清出招般耀眼。
比賽很快進行到四十八場,不止是衆人,就連雲清也有些期待,因爲……輪到上邪天御下場了。
“夜魔剎,你說,上邪天御對上月落宮的連華清,幾招能贏?”雲清也捏了一串紅豔豔的朱果,一邊吃一邊問。
“他……”夜魔剎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哼道:“擺明了欺負人,他還好意思上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