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木子奇沒有銀子了。
他乾巴巴的看着檯面上,叫道“這也太邪門了吧?我連壓七次大,你開七次小,這次我沒壓,你竟然開了大!不會是耍千訛我的銀子吧?”
李小衛笑道:“願賭服輸嘛,你要是沒錢就閃一邊,別礙着別人下注!”
“誰說我沒錢……嗯,我還在還真沒錢了,可以壓東西麼?”
李小衛哈哈大笑道:“可以,我們這裡可以壓東西的,不過我們只收房產地契!”
“房產地契就房產地契,小太爺我的有是宅子!拿筆來,我把我的一處宅子壓上去!”
木子奇大筆一揮,立了個條據,簽了字,畫了押。
“條據我也立了,我們一把定輸贏!我贏了,你先前贏我的銀子都得還給我,我輸了,我的這處宅子就是你的了!”
李小衛接過條據念道:“本人木子奇,四川人士。今日押上在點仙鎮南五十里的一處宅子爲賭本。宅子佔地百傾,奴僕數百,另有十二處花園……雙方自願,蓋不反悔!”
李小衛笑道:“我要你四川的一處宅子幹什麼?幾千裡的路程呢!我又不準備舉家搬遷。”
木小奇哼哼的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那處宅子範圍極大,現在只抵押成七百兩銀子,你要是贏了我,你派個人到四川一轉手,起碼轉個幾萬兩,你賭不賭!”
“賭,爲什麼不賭!”李小衛笑道。
這時候,小不點不知道從哪個房間裡偷窺完了跑了出來,跳到木子奇的肩膀上,傳音道:“你小子不找女人,怎麼跑來賭錢啦?”
木子奇低聲道:“你來的最好,我可輸慘了,連老家的宅子都壓上了!”
“不會吧,你一個修道者竟然會輸!等等,你壓上了宅子?你有宅子我怎麼不知道?”
小不點疑惑不解道。
“咳咳……我壓上了蜀山十二峰與御劍堂!”
小不點一下掉了到地上,瞪着小眼睛叫道:“你把整個蜀山劍派都抵押上了?你……
你強!”
“跟龍八妹學的,我倒不信這傢伙真敢去接收蜀山,不過說真的還真是邪門,我壓大,他就開小,我押小,他就開大!”
木子奇哼哼唧唧的說道。
小不點傳音道:“這個容易,你這次壓大,我包你能贏!”
木子奇心中一喜,將抵押的文憑扔了上去,哇哇大叫道:“我就不信邪,我繼續壓大!”
李小衛嘴角一勾,伸手搖起了骰子,做了幾個極爲花俏的動作後蓋在桌子上。
“大大大大大!”
木子奇扯着衣服狂叫着,他喜歡這樣的感覺,無拘無束,不需要遵守任何的門規法則。
李小衛打開搖盒,還沒有看就隨口喊道:“三個一,豹子……愕,怎麼回事!”
只見桌面上的點數乃是四五六,十五點,大!
木子奇哈哈大笑道:“終於贏了一把了,哈哈!銀子拿來!”
李小衛不甘不願的將剛剛木子奇輸的銀子退了回去,心中還在納悶呢,明明自己要搖的乃是三個一,怎麼變成四五六了。
小不點從桌探出小腦袋,傳音道:“搞定了!你該怎麼謝謝我?”
“那你就幫我多贏一些!越多越好!”
已經到了二更天了,外面的嫖客已經少了許多,只有幾個醉酒的漢字摟着“衣衫襤褸”的小姐往樓上走去。
冷香兒依靠在窗戶前,看着朦朧的月色玉冷清的大街。
今天她很榮幸,這種榮幸源於木子奇那一錠金子,老鴇子見她屋子中沒有人,準備在拉幾個客人來。可是厭倦這裡臭男人的她,說道:“那個公子去賭兩把。隨後就回來”給推搪過去,所以她今天晚上難得有如此的清閒。
前面擺放着一架古琴,這是她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伸手輕輕的彈了起來。
木子奇抗着一個大麻袋,從廣樂園的後門走了出來,小不點蹲在麻袋上,笑道:“你小子贏這麼多錢幹什麼?”
“吃飯啊!你這隻老鼠整日就知道花錢,哦。還有那個小龍女,簡直就是大肥豬,一
頓飯一頭牛啊,我能不撈點銀子麼。”
木子奇無恥的辯解着。
小不點懶的理會他,忽然他叫道:“好優美的琴音,呀……是蒼木琴!”
撫琴之人的技藝非常,聲調委婉惆悵,好似在訴說一個古老而傷感的故事。
琴音飄渺,挪挪傳來,好似來自九天之外的溫柔纏綿。
木子奇抗着大麻袋驚疑道:“這還算美妙的琴音呀?”
“當然美妙,這…這是蒼木琴特有的聲音,我以前聽過。這蒼木琴怎麼會在這裡?!”
小不點猜不透,也想不明白,可是他不會聽錯。
木子奇聽不出什麼味道,打小就是五音不全,偶然聽聽姐姐撫琴還行,要說出其中的門道,還真是難爲他看,能聽出琴聲的異樣,已經算祖上積德了。
他搖頭道:“什麼蒼木琴不蒼木琴的,走走,我們合夥贏了他們一麻袋銀子,要是他們追上來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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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堅定的搖着頭,道:“不能走,我們必須要弄清楚蒼木琴爲什麼在這裡。”
木子奇把麻袋往地下一扔,道:“那好,你說出蒼木琴到底是什麼玩意,不然我可不進去了。這裡是妓院啊,要是讓老爹知道我逛妓院,非打死我不可。”
小不點輕聲說道:“蒼木八千載,生得八尺,首尾去尺餘,鑲天馬八尾,終得此琴!激如馬革,柔似溪水……”
“什麼意思?”
“白癡,上去在說!”
冷香雲玉手輕拂,悲涼的琴音一調一調的響徹着整個廣樂園。
她喜歡這首曲子,《春江花月夜》,悲涼婉轉,卻也蘊含着不甘與蒸蒸日上,與她的心照應着,凡塵世俗之中又有幾人能體會的出來?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優美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哼出,竟然如此的惟妙惟肖,似乎這琴天生就是爲這樂而生的,這樂又專門爲這琴而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