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只願平凡於世,永埋黃土!”
大魔雙手揹負,三千黑絲無風飄蕩,他悽然望着畫卷中的自己,彷彿在回憶着什麼!
畫面流轉,影像繼續!
白帝城!
烏雲壓頂,氣氛沉重,淅瀝瀝的小雨從雲層滴落,死亡的味道在整座城內蔓延!
畫卷中的大魔,腳步沉凝,周身無絲毫威勢,只是一雙眼白顯得可怖駭人,也讓王毅心底升起震撼之感!
此時畫卷中的大魔,已然化魔,雖然靈智未失,但心中充滿殺戮,王毅雙拳緊握,眼中綻放極度不甘,就連大魔也只能順應天道,化身殺伐之魔,才得無上修爲,自己的前路又在何方?
“不知大魔駕臨我白帝城有何貴幹?”
城牆上,白帝城主面容沉重,他望着城門前的恐怖人物,眼中綻放淒厲之色!
“了結恩怨!屠城滅戶!”簡短有力,卻殺伐滔天,這就是大魔話語!
萬籟俱靜,天地無聲,整座白帝城徹底沉寂,而白帝城主更是雙拳緊握,他平生第一次彎下脊樑,向大魔躬身一禮道:“您乃蓋世人物,更乃我人族之人,請您網開一面,放過城中老小!”
“哧!”
浮光掠影,又好似幻化無邊,大魔一步邁出,立身城牆之上,與白帝城主相距十丈,一雙眼白,死死盯着此人!
“你可還記得我?”死寂之光綻放,大魔輕聲低語。
“大魔之名,壓蓋古今,你的畫像早已傳遍天下,我又如何不識!”白帝城主淒涼說道。
大魔緩緩搖頭,他面容淡漠,遙望整座白帝城,略顯思緒的話語在響起。
“你只認得世人口中的大魔,卻已然忘了當年的小乞丐!”
隨着大魔話語落下,白帝城主面容一怔,他彷彿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哧!”
破空聲響起,只見一位中年美婦出現城牆之上,她快步來到白帝城主身邊,望向大魔的眼神,綻放驚懼之色!
“大魔!你殺伐異族也就罷了,現在就連人族都不放過,你簡直喪心病狂!”中年美婦放聲斥責。
望着雍容華貴的美婦,大魔展顏微笑,一雙眼白綻放濃郁的死寂之光,他漫步前行,朝這對夫婦走去!
“嬌娘!如果我死了,你就離開白帝城吧!”白帝城主放聲嘶吼,快步朝大魔迎去!
“我乃白帝城主,城在人在,城毀人亡!”
蒼天之手橫貫天地,浩蕩無盡的威能,在這片天地綻放,這蒼天之手帶着湮滅萬物的威能,向大魔憾然拍去!
“定!”
言出法隨,可定天地,此時的大魔,乃是堪比仙王般的人物,縱然白帝城主鎮壓一方,可與大魔相比,卻已然差的太遠!
天地凝滯,空間凍結,大魔緩緩前行,來到白帝城主身旁,不見他有何殺伐手段,只是揮手間,漫天烏雲在退去,陽光灑落大地,此種改天換地般的手段,讓整座白帝城民衆徹底無言,也生不起任何抵抗之心!
“百年未見,今日故人再次聚首,吾心甚慰!”大魔背對兩人,周身黑光流轉,他望着諾大的白帝城,思緒有些飄飛。
“故人?我夫婦如何認識你這等兇魔之人?”嬌娘快步來到白帝城主身旁,與其夫君緊緊靠在一起。
緩緩轉身,望着這對夫婦,大魔淡漠發聲道:“時光飛逝,短短百年過去,嬌娘你可還記得,生你養你的小山村嗎?”
隨着大魔話語落下,嬌娘猛然呆滯,足足十數息過後,她望着眼前這兇魔之人,綻放出不敢置信之色,而她的面容更是蒼白無血,柔弱的嬌軀顫慄到極點!
“你…你是…你是二狗子!”快要淡忘的身影,猛然在嬌娘心中浮現,她放聲驚呼道。
百年前的一段孽緣,百年後會開花結果!
少年憨厚稚嫩的面容已然不在,只是大魔的輪廓,依然有着一絲少年時的模樣!
“你是那個小乞丐!”
白帝城主驚恐發聲,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壓蓋古今的大魔,竟然是百年前,從城主府黯然離開的襤褸乞丐!
“二狗子已死,世間唯有大魔!”
“哈哈!”
此時!
嬌娘淒厲慘笑,她笑着笑着,眼眶中留下兩行清淚,她望着大魔死寂的眼白,淒厲叫喊道:“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你恨我,你恨不得我死,你今日來此,就是要證明給我看,你已經成爲無敵世間的人物,二狗子這就是你的報復嗎?”
“二狗子!就算嬌娘身死,卻永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嬌娘放聲尖叫,整個人顯得癲狂不已。
本來淡漠無波的大魔,耳聞嬌娘話語,他周身浮現恐怖魔光,攪動星河般的戾氣,在這片天地狂暴肆虐。
他是在報復嗎?不錯!他是在報復,報復在他人生最危難之際,被摯愛狠狠推入深淵,他要嬌娘看看,自己如何將其夫君踩在腳下,如何讓衆生臣服!
“一顆種子,深埋地底,百年後的今日,終要開花結果!”白帝城主慘笑發聲,心中雖然驚懼,但對面如此恐怖人物,也只能閉目待死罷了!
“你我恩怨,與旁人無關,今日嬌娘自戮於此,希望你放過滿城民衆和我的夫君!”曾經的少女悽然發聲,一把利劍出現在手,朝自己脖頸割去!
“鐺!”
劍光激盪,利劍橫飛,大魔周身氣息紊亂,他雙拳緊握,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爲什麼?爲什麼?”
“百年前我痛失於你,甘願走上一條不歸路,今日我乃世人敬畏的大魔,你卻不屑看我一眼?”
大魔徹底爆發,他放聲衝嬌娘嘶吼,恐怖裂痕橫貫高天,無盡炸響之音,在億萬裡天地迴盪!
望着大魔癲狂模樣,嬌娘眼中流露莫名之色,她緩緩走向白帝城主,展露溫潤笑容,而後緊緊抓着夫君手掌,向大魔低聲說道:“二狗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當年我已然對你說過,那只是孩童時期的戲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