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尚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凡人。痛苦的過去,往事如煙,卻歷歷在目,感覺到呼吸都會讓心痛。
不負情人共嬋娟,
人生如夢似雲煙。
分手別離一瞬間,
今生輪迴續前緣。
奈何花落無相見,
縷縷相思飄雲間。
若是再續不忘情,
多少良人同纏綿。
風城那年,白衣將軍明落消滅了棋盤山千年老妖留下的最後一批餘孽,搬師回京。舉城歡呼,夾道相迎。明落卻沒看見一起長大的二公子風來的身影。
第二日,明落獨自一人來到二公子寢宮,守門衛兵看見白衣翩翩再熟悉不過,抱拳行李道:“參見明將軍,不知明將軍到來,我馬上回報風二公子。”
明落擺手道:“不必,我自己進去即可。”士兵道了一聲“諾”讓開,打開大門。
不是守衛士兵不負職責,乃是因爲二公子守衛士兵早在入伍之後,就接到守衛兵首的命令,二公子的寢宮明落將軍無需任何通報便可以任意進出。
大門打開,一條寬敞的紅色的走道兩邊種滿了楓樹,已到秋末,楓葉更紅,落紅滿地,風吹落葉紅浪滾滾。
悠揚的琴聲,從路的一邊飄揚而至,琴聲中彷彿楓葉像一個紅色精靈在起舞, 琴聲給了楓葉了靈魂。那美妙的琴聲似乎很遠,遙不可用,又似乎很親近,繚繞耳際。明落止住了腳步,讓這一串串靈動跳躍的音符輕輕滑過心田舞動着。
這琴聲打動了明落,順着琴音走到一個偏殿之處,明看見一個青色衣服的女子在涼廳中彈奏一臺玉琴。那女子信手拔彈,從容典雅,一聲聲清新的音符從指尖飄出,溢滿心間,穿越了空間,明落不自覺地隨琴音流露愜意。
琴聲處,隨着琴悠揚之曲,緩緩而歌,聲初如山澗清泉,流珠碎玉。
天地悠悠客,何時卸馬鞍。
薄酒難畫明月憐,不忍落花無情把愁添。
正是傷心處,是誰翻舊詩篇?
吟得一首別離曲,若得多情淚雨落脣邊…
這歌聲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讓人聽了如此如醉。
明落一曲聽完,內心波動不息,多少年風吹雨打,戰場上馬革裹屍,心中的柔情被這琴音打動少男的心。
那女子看見明落,離開琴桌起身拜見:“小女子青瑤,拜見明將軍。”白衣戰神,天下誰人不知君?
明落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擡手道:“姑娘請起。”
明落看向女子。釵環素雅,身形苗條,只那一雙明目,顧盼之間,竟投射出月光的幽憐,讓人只覺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視。少女的裙襬隨風而揚,輕盈而下,輕紗如煙氤氳,彷彿溶入了碧水藍天之間。
明落的感覺內心被什麼牽了一下。
“好一副將軍才女圖。”遠處一個男子翩翩而來,那男子劍眉入額,眼睛明亮有威,一身黃衣隨風漂浮。端的一幅帝王之相。在他身後跟隨一箇中年黑衣男子。
青瑤臉色微紅腰身一拜道:“二公子取笑了,青瑤無才無德,怎得將軍青睞。”
二公子風來朗然一笑道:“青瑤郡主謙虛了,誰人不知你書畫琴三絕,連我身邊那些文人都大大讚揚姑娘乃是古今第一奇女子,明落這是風城南郡王青羽的女兒青瑤。”
明落輕輕一笑道:“我和青瑤姑娘已經認識了,姑娘的琴音剛剛聽到,真是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青瑤臉色更紅道:“明將軍過獎了。”明,急忙擺手道:“這真不是過譽姑娘,實在是姑娘琴音精妙,不過我聽這琴倒不是一把古琴,如果能用琴城九尾玉琴彈奏,就能去除這把琴的暗啞之音。”
青瑤輕點玉頜道:“想不到將軍對琴瞭解這麼深刻,這把琴乃是上好的百年楠木製作,硬度太重,軟度不足,故低音有些暗啞,比起九尾玉琴,實爲朽木,如果有幸可以用它彈奏一曲,此生無憾了。”
明落年少氣盛,聽得青瑤的話,不禁激發年少的豪氣:“這也不見得是難事,我們明家倒是和那位玉樓主有些交情,到時我親身求她借用一下,也不是不無可能。”
青瑤再次拜謝道:“青瑤多謝明將軍。”
風來公子招呼道:“說了良久,大家坐下,品品青瑤帶來的綠茶。”
待衆人坐下二公子風來道:“明落,你昨日凱勝歸來,未能出城迎接,請莫要見怪,只是昨天偶感風寒,不能出門。”
“那是偶感風寒,分明是大公子下了毒。”在風來身後的黑衣謀士插嘴道。
飛來回身一望道:“多嘴,離間我兄弟你是何居心,這可是死罪。”
那黑衣男子低頭跪下不敢再言語,明落心中一驚,觀察飛來面部隱隱有一絲黑氣。
起身拉起飛來的手,看見手掌一絲黑線透過手腕問道:“這是什麼毒?和大公子有什麼關係。”
飛來抽回手道:“前幾日,哥哥風古讓管家帶來一壺新茶,我喝了之後,疼痛難忍,辛得醫聖 離連 在家做客,救了我一命,可一身修爲蕩然無存。醫聖離連說是蛇陰毒”
明落深思片刻繼續問道:“蛇陰毒,無色無味,極難察覺,但這毒稀少,事後二公子沒有找大公子尋問過嗎?”
飛來道:“我中毒的時候,身陷昏迷,下臣已經稟告了父親,父親大怒已把哥哥下了大牢。那管家自然早已被人滅了口。我找手下的人調查此事也好無結果。”
“我於今日身體好些,一早到牢獄裡看望大哥,大哥卻問我是不是自己下了毒,新茶被蜜罐所封,別人下不了毒,他告訴我,他無心接替父親的位子,那個位子我想要自然拿去,何必兄弟相殘。”
明落尋問飛來道:“二公子怎麼想?”
飛來臉色嚴肅道:“讓我懷疑哥哥,我心中不願,但種種跡象都指向他,就在中毒的前幾日,家臣來報,大公子府有兵力調動,方向直指風城我父親方向,但知道我未死之後,就調回了,意欲何爲,一目瞭然。”
明落沉思片刻道:“我感覺此時蹊蹺,大公子要害你,何必喊身邊的管家送茶,軍隊調動怎麼能瞞過城主的眼睛。”
飛來咳嗽了一聲道:“我也是懷疑,但管家已死無處問詢,也有家臣說:大公子認爲我必死,故帶人脅迫我父親讓我,父親就剩下他一個兒子,斷不會殺了他。他的軍隊是爲了消滅城裡二公子我的勢力。
一旁的青瑤道:“二公子是不是需要稟告城主把我父親調來佈防一下。”
風來看了一眼明落道:“明將軍回來了,寧下冥界九盤山,不惹風城白衣郎”,他回來了誰還敢有動作。”
紅磚鋪過的過道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踉蹌地跑到風來的位置跪下道:“不好了,二公子,我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