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域中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大陸。
有人震驚,有人惶恐,有人猜測……各種謠言四起,衆說紛紜,紛紛猜想那黑袍男子和白衣少女的身份。很快,柳絮的名字進入衆人視線,有關她在西池國的事情也被人傳揚開來,但是那黑袍男子的背景卻沒有任何人查得到。
玄武宮中。
皇甫烽看着沉默不語的兒子,同樣沉悶煩躁。
那天的情形他目睹了全部過程,差點就以爲兒子也會死,沒想到卻是安然無恙,算是有驚無險。雖然這點讓他事後很慶幸,但更多的擔憂卻隨之而來,突然出現的那個男子如此強勢,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若非親眼所見,皇甫烽絕對不會相信。
“皇兒,你既然認識柳絮,那……她身邊那個男子,你有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兩天,皇甫洛衡一反常態的樣子有些讓皇甫烽憂心,但到現在,他不得不問了。
“……”
“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但是卻查不到半點,皇兒若是知道什麼,給父皇說說可好?”
“……”
“朱雀女皇被那男子所傷,耗盡了宮中靈藥也至今未醒,這件事非同小可,絕對不能大意,只怕會引起整個大陸的局勢變化。”
說了半天,但皇甫洛衡卻沒有聽進去一般,眼簾低垂,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皇甫烽有些惱了,沉聲道:“你就是因爲那柳絮被那男子帶走,你心裡不痛快是不是?”
“那人的能力你不是看不出來,你一輩子也趕不上的……”
“不!”
身形一動,皇甫洛衡驀然起身,定定的看着皇甫烽,一字一句道:“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他。”
“你……”
沒想到自己說了那麼多,兒子卻因爲他提到柳絮才如此表態,皇甫烽見他這般兒女情長,完全不將正事放在心上,不由得也語氣重了:“洛衡,你可是玄武國的太子,那柳絮有什麼好的,你非看上她不可?”
“那個男人的手段……你不是看不出來,連朱雀和白皇二人聯手也……”
根本不在意皇甫烽的關切,皇甫洛衡眼神一沉,一抹堅決而幽暗的光芒閃過:“這麼多年了,兒子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壓力。柳姑娘的事暫且不說,兒子既然喜歡她,父皇就不用勸我了。只不過那個人……”
“呵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多麼辛苦,終有一天,我會勝過他的。”
腦海中又閃過了那一幕,讓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喜歡的女子,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和別的男子牽手離開,那種失落和屈辱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
那人很強大,他承認,但既然對方能夠修煉到這樣的程度,他就不相信自己做不到!
皇甫洛衡緊握拳頭,終有一天,他要讓她心甘情願站在他身邊。
……
朱雀宮中一片惶恐,宮人們小心翼翼伺候着,氣氛格外凝重。
鳳榻前,一鬚髮半百的老者緩緩收回了手,神色很是怪異,猶豫了好半天也說不出口。直到感覺到身上掃視而來的冰冷眼神,他瑟瑟擡頭,頓時瞧見朱寒月面無表情的臉。渾身一抖,他連忙道:“回公主殿下,女皇陛下她……”
“說……”
毫無人氣的聲音雖然悅耳輕
靈,但卻越發讓老者驚心,他垂頭慌道:“女皇傷勢很怪異,微臣發現……發現女皇並沒有嚴重的內傷,但是卻有一股怪氣鬱結心腹,或許是這個原因,女皇才一直未曾轉醒……”
“莫大師,你可是國中最出名的煉丹師,連你都不知道應該讓母皇服用什麼丹藥才能醒過來,那別人……”朱寒月神情淡淡的,但油然而生的威嚴包含着微不可查的殺意,更是讓那老者心慌意亂。
莫無邊連忙道:“公主殿下,鄙人只是個小小的煉丹師,女皇陛下身負特殊血脈的聖體,千年難遇,鄙人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求白皇救救女皇陛下吧!”
猛地想起什麼,莫無邊連忙朝一直坐在旁邊的白焱詔跪了下去:“鄙人這才知道原來白皇竟然也早就激活了特殊血脈,乃是和我們女皇一樣的體質,想來白皇最清楚的女皇的傷勢,還請白皇……”
朱寒月一聽,嫋嫋欠身:“請白皇救我母皇和姐姐。”
語氣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爲面前的人是白虎國的帝王,又親自護送她母皇回來而有半分低頭,就算是說着救助的話,朱寒月也是面色淡淡的,彷彿可應可不應。
看着牀上閉目沉睡的朱雀,白焱詔早就察覺到了什麼,只不過始終沒有表現出來。
一路上他親自護送這個女人回來,一是因爲她身份,二是最終那一刻,二人終究聯手,雖然依舊落敗,但好歹有了個共同應敵的情分。
至於三……
朱雀不能出事,至少在他沒有查清楚真相之前,她不能有事!
若是換了平時,另外三國的帝王中,任何一個走火入魔或者受傷,白焱詔都會是最高興的。但現在,突然冒了個如此強橫的對手,而且神秘的連他都查不到來歷,如此蹊蹺,不覺他聯想到了很多。
各種猜測應對那些秘聞,讓白焱詔想到了很多平常人想不到的事,如今四象大陸上就只有他們四大強國最爲勢大,正因爲如此,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那個黑袍男子的身份,只怕應該是……
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但白焱詔卻想不通他究竟有和目的。
如果和墨家一般僅僅是出世,讓衆人不至於遺忘他們古隱世家的存在,那麼這黑袍男子如此霸道的作風,難道這是在向世人宣佈,他們這一家和墨家是不同的?
那黑袍男子,除了是另外四個古隱世家的入世者,只怕不可能有別的了。如此才能證明,爲何他能夠以一人之力抗衡他和朱雀二人的聯手。
延續了一萬多年的古隱世家, 也只有他們纔可能有這種能力!
若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他倒想找個機會,好好和這黑袍男子談一談。他有很多疑問,希望能夠從他身上得到答案。
比如說——如何才能儘快修煉到煉神境七重,突破至上界!
難得出現一個如此強者,若是不趁機得到心中的答案,他豈能甘心?
“呵呵,公主不用着急。”白焱詔終於起身,走到塌前凝視片刻,開口道:“你母皇乃朱雀國女皇,身負朱雀血脈,豈能輕易有事?你先出去,我給女皇看看。”
“多謝白皇。”沒有絲毫猶豫,朱寒月頷首施禮,而後退了出去,一衆宮人連同莫無邊連忙也跟着退了出去。
寢宮中頓時一片安靜,連呼吸聲似乎都聽得到,等
了半響,白焱詔撫了撫袖袍,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淡然道:“女皇也該醒了吧,何必讓公主如此擔心?”
一直閉目沉睡的美豔女人眼皮顫了顫,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紅脣微啓,妙音魅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白皇。”
“從本皇親自護送女皇回來就察覺到了,不過女皇既然想休息片刻,本皇也不好打攪。”白焱詔掃視一眼朱雀,意味深長道:“如今女皇可覺得好些了?”
知道對方故意不提她慘敗的事,朱雀心頭不爽卻只能硬着頭皮承受這個‘好意’:“不過輕傷罷了,那人下手很有分寸,只是……白皇可知道我爲何要裝暈?”
“可是因爲皇甫烽?”
一抹寒光閃過,朱雀冷笑不語,算是默認。
“女皇的心情,本皇自然理解。當時那種情況,換了本皇也是要發怒,不顧一切的。別說是皇甫洛衡,只怕任何人在場都考慮不到那麼多。”
“不過現在結果卻是意料之外,皇甫洛衡沒有出事,那皇甫烽就沒有理由找女皇尋仇,若是他放不下這過節,大不了女皇給他陪個不是罷了。”
冷笑一聲,朱雀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着白焱詔,眼神開始凝重起來:“白皇對於那個人……如何評價?”
沉默起來,好半響白焱詔纔開口,語調沉重:“很強,只怕我們根本接不下他十招,我懷疑……”
“懷疑什麼?”
“呵呵,沒什麼,那人突然出現,神秘而強大,我們聯手都不是他對手。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卻根本查到他的任何情況。只怕是……”
白焱詔忽的一頓,起了身道:“既然女皇沒有事,那本皇就回去了,希望督促一下, 能夠儘快查到那人的消息,到時候再來和女皇詳談。”
看着眼前亮起的靈光,消失的身影,朱雀冷眸厲色。
難道她就察覺不出來白焱詔的心思了嗎?
這麼多年了,無論是玄皇還是龍皇,包括他白焱詔,誰人不在她的監控之下?他們四人明裡暗裡都在較勁,一旦誰最先突破煉神境七重,就有可能突破至上界,徹底改變下界的局勢。
自四大神獸帝國重建至今,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卻始終處於相互制衡的狀態。
如今,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袍男子,只怕就是改變着局面的關鍵。如此強大,如此神秘,別說白焱詔,就連她也動了幾分心思,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什麼。
之前她是衝動了,現在真切的感受到了對方的能力,她的心思已經開始轉變。
不過如今自己多少受了點傷,必須要防範玄皇因爲她今日瘋狂下手而產生的報復。還有龍皇……別以爲沒有出現就能夠瞞過她了,她可是清楚的察覺到了龍寒影的氣息。
局面越來越複雜了啊!
不過越是如此,就越有改變的可能,已經忍了幾千年,應該是時候了。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朱雀眼波一轉,又恢復了略帶病容的樣子,揚聲道:“來人。”
“女皇請吩咐。”一宮人立即匆匆而來。
“讓莫大師趕緊給含芙公主療傷,不得有誤。另外,去告訴寒月公主,讓她立即去找那個叫柳絮的女子,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查清楚那個男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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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