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虎深感愧疚,道:“萬山和子昂兩位師弟重傷,其他幾位師弟師妹也受傷不輕。我被兩名大宗師陸續纏住,支援不力!若不是子昂師弟與清葉師妹聯手突襲斬殺了一個大宗師,恐怕局面已經潰敗!”
“只是受傷,沒人陣亡就已經很好了!怪不得師兄。我沒想到對方竟一戰竟出動了九名大宗師,大意了!”林若塵恨恨道。
幾人正忙亂療傷,就見院外燈火閃爍,一聲斷喝響起:“是誰在我兄弟這鬧事!”
周楷帶了紅槍會的十幾名弟子,手舉火把,踏入了小院。
一步踏入,紅槍會衆人就被滿地的屍體和血腥嚇了一跳。周楷焦急高喝:“林兄弟,傷亡如何?”
林若塵快步出了大廳,道:“周兄來了。我們還好。我要麻煩周兄一事。”
周楷點頭道:“兄弟儘管開口!”
“后街還有十四具屍體,派人給我搬進這院子。西南街角和旁邊的院中有八具屍體,讓大哥帶路,也盡數搬過來。”林若塵沉聲道。
說話間,程虎和齊少天安排好衆人,也出了大廳。
聽林若塵開口,周楷朝後掃了一眼,幾個紅槍會的弟子,翻身去了后街,又有幾個跟隨齊少天往西南而去。
周楷進了大廳,見兩門弟子各個帶傷,怒道:“可能是霸天門出手!只要讓我查出證據,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林若塵話音嘶啞,恨聲道:“是我大意了,估算不足,想不到對方如此心狠,一下來了九名大宗師和四十二名宗師!這是想將我秦州兩門一網打盡啊!我誓不與他甘休!”
紅槍會剩餘的幾名弟子聽得嘴都合不上了,九名大宗師和四十二名宗師,看樣子,這十來個人,半柱香的時間,竟差不多將來犯之敵盡數斬殺了!怪不得少爺與他們放下恩怨,一心交好,這秦州兩門都是一幫狠人啊!
片刻,出去的衆人各攜了幾具屍體返回,一名紅槍會的弟子道:“都帶過來了,齊少門主說是曾有一人重傷逃逸,沿血跡追查去了!”
周楷點頭,指了一名弟子道:“帶我的帖子,去請歐陽一丹少爺,就說我兄弟這邊有人重傷,請他過來看看!”
那人轉身去請人,林若塵忙拱手道:“多謝周兄照料,我卻是有些失了方寸。”
周楷擺手,道:“將所有的大宗師,搬到這走廊上。陸小言,你上來認認,看有沒有認識的!”
程虎和幾名受傷較輕的弟子也上來幫忙,七具黑衣屍體和一具白衣屍體搬到走廊,陸小言附身下去,挨個仔細觀看。
“這個黑衣人是荊南州綠林大盜裴元尚,這白衣人是鏡湖州水鏡門的精英弟子王玉勝,其他都不認識!”陸小言略一思索,開口道。
“可能確定?”周楷沉聲道。
陸小言堅定答道:“確定!這裴元尚我曾與師父走商路時遇見過,這王玉勝在小天榜排名23位,我見過多次,絕對認不錯!”
林若塵冷聲道:“看來是霸天門不好親自出手,聯合了水鏡門,找的是荊南州的綠林殺手作案。”
“水鏡門只有一個弟子出面,霸天門更是脫的乾淨,此事沒有確鑿的證據,卻不好跟他們翻臉啊!”周楷有些鬱悶道。
林若塵思索片刻,無奈道:“等吧,等我大哥回來,看有沒有線索!”
衆人一邊收拾院子,一邊敘話,卻見歐陽一丹跟隨那紅槍會的弟子急匆匆趕來。
歐陽一丹進院便拱手道:“林兄,聽說你這裡被人暗襲,有人重傷。情況如何?”
林若塵用手點指堆在牆邊的屍體,道:“來襲的都已斬殺了,我兩名師弟重傷,歐陽兄且進去幫忙看看。”
歐陽一丹掃了一眼堆積如山的屍體,看見走廊還躺着幾具,心裡一驚,忙進了大廳。
莫子昂、方萬山兩人受傷雖重,在歐陽一丹眼中卻算不得什麼,神魂略一探視,道:“還好,都是些筋肉之傷,未損根本。”
歐陽一丹自戒指中,取出幾包散劑,交代了用法,鬆口氣道:“休息半月也就康復了,還影響不了宗門大比。”
林若塵等人齊聲道謝,歐陽一丹笑着擺手,道:“我看周兄和林兄幾人還有事情處理,這些事我卻幫不上忙,就先告辭了。”
林若塵幾人連忙送出了小院,拱手作別。
又等了片刻,齊少天回來,面沉似水,恨聲道:“果然是霸天門的狗崽子!那血跡一直滴答到霸天門院落的大門前。可恨我當時急於回援,沒能擒拿住他!”
齊少天問了這邊的情況,不由搖頭道:“不好直接下手報仇,只能暗中動手了。”
林若塵沉聲道:“不能暗中下手!這畢竟是荊南州,我們不佔任何優勢,只能明着來。霸天門暫時不去管他,等以後再找機會。這水鏡門竟敢派精英弟子參與此事,我們卻不能善罷甘休!”
程虎今夜坐鎮小院,守護幾位師弟,卻被殺了個七零八落,早就羞憤難平,聞言疾聲道:“師弟只管籌劃!我們下山時,宗主將幾位師弟託付給我,今夜卻盡數受傷。我誓死也要報此大仇!”
兩門的弟子也是高聲呼喝,怒氣沖天。
林若塵擡手道:“不必如此,我們兵分三路。周兄,此事紅槍會不好貿然插手,拜託您先帶我幾位傷重的同門去你們紅槍會療傷;程師兄帶人去城主府,報告今日之事,明言我秦州兩門在明月城被暗襲,讓他們來處理;我與大哥帶了這王玉勝的屍首,去水鏡門要個說法!”
程虎忙阻止道:“你們兩個去水鏡門,只怕要吃虧,還是我們同去!”
林若塵道:“此去不爲廝殺,料也無妨。咱們各辦各的,再回這裡匯合。”
“兄弟,一切小心!真有什麼變故,立刻來紅槍會找我。我門中大聖還在明月城,倒不怕他們耍鬼!”周楷代表着整個紅槍會的態度,確實不好隨意插手,只好囑託二人。
林若塵點了點頭,一手提起那王玉勝的屍體,和齊少天二人,奔水鏡門的院落而去!
程虎去城主府,周楷帶重傷的幾位去紅槍會,按下不提。
林若塵二人,已來到水鏡門的小院門口。
齊少天快步上前,拍打門環,道:“秦州大丘山、落月宗兩門,特來拜會!”
片刻,院落中燈光四起,院門大開,一個青年在院門答話:“半夜三更,來我水鏡門,何事?”
齊少天冷哼一聲:“此事事關重大,卻要與水鏡門主事,當面敘談!不知,你可能做主?”
青年臉色一變,道:“就憑你?也想見我水鏡門主事?”
齊少天長臂探出,一把扣住了這青年的脖頸提起,就像拎起一個小雞一般,冷聲道:“別跟我廢話,老子不是來求你們的!讓你們水鏡門的主事出來!”
青年頸部動脈被扣死,渾身使不上力氣,兀自在那掙扎。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邁步出了大廳,開口道:“這位小兄弟何必這麼大的火氣,我就是水鏡門此行的主事,關榮山。先把他放下,進來細談。”
齊少天一把將青年摔在一旁,大步進院,林若塵緊跟其後。
在院子當中,二人站定,林若塵將王玉勝的屍體扔到關榮山的腳下,沉聲道:“今夜,一股強匪突襲我秦州兩門,被我們盡數斬殺。這領頭之人,卻是你水鏡門的精英弟子王玉勝!特來向你問個緣由。”
關榮山一眼便看到王玉勝的屍體,只有眉間一道劍痕,顯然是被人一劍斬殺。這王玉勝雖不是水鏡門什麼特殊的天才,畢竟也是小天榜23名的高手,竟毫無還手之力。關榮山不由雙眼一跳。
關榮山掃了二人一眼,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竟有此事?這明月城中,這股強匪也敢來暗襲,真是膽大包天!”
林若塵冷聲道:“這王玉勝不是你水鏡門的弟子?還是關長老竟不知此事?”
關榮山用手點指王玉勝屍首,忙開口道:“我還真不知有此事!這王玉勝確實曾是我水鏡門的弟子,只是德行有虧,上月已被門主逐出了我水鏡門,再與我水鏡門沒有關係了。”
“呵呵呵,好!我已派人去請城主府去現場調查,我原是見這王玉勝是水鏡門的弟子,怕城主府看到,生了許多事端,特帶來給關長老。既然他已不是你水鏡門的人,那林某來的唐突了!我這就將他帶回去,交給城主府。等城主府查到這裡時,關長老只需說這王玉勝已被逐出門牆,水鏡門門大力強,想必城主府也不會多事。”林若塵笑道。
嘴裡說要離開,林若塵卻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眼睛也緊緊盯住關榮山。
關榮山臉色變了一變,忙擡手笑道:“兄弟說哪裡話。這王玉勝雖已不是我水鏡門的弟子,畢竟也曾與我門有些瓜葛。今夜竟敢帶人突襲兩門,想必是受什麼人指示。我水鏡門願協助兩門徹查此事!大比在即,城主府事務繁忙,何必再給他們添麻煩。”
明月城城主百年一輪,此時正是九宮劍派的人擔當城主。這些年九宮劍派向來和他水鏡門不很對付,若此時抓住他的把柄,恐怕這一屆的宗門大比會大受影響,要是被取消了三山州的名額,更是得不償失!
萬萬不能將王玉勝交到城主府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