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山脈位於東勝神洲與北俱蘆洲的交接處,乃當今正道大派北斗劍派的立派之地,相傳三百年前此山脈本名並不叫北斗,是北斗劍派開派祖師北斗真君以渡劫期時遊歷於此,見此山脈七大主峰正應對北斗七星,念及自己飛昇後無人繼承道統,遂在此開宗立派。
久而久之,北斗派便擔任了鎮守東勝神洲的北部防止北俱蘆洲妖族的入侵,北斗派斬妖除魔的事蹟受到了人間百姓的敬仰,加上北斗真君白日飛昇使得北斗派成爲當時正道聯盟的執事派之一。
直到一百年前妖族在新任天妖皇的帶領下襲擊了北斗派,二代弟子十不存一,迄今也只剩下兩人,三代弟子也只剩下三十多人,一時間聲望降到了低點,崑崙遺脈瓊華派趁機取而代之,無奈之下剛剛當上北斗派掌門的天魁子只能下令封山百年,休養生息。
北斗派,搖光峰。
殘陽如血,夕陽照在少年慘白的臉上呈現一股妖豔的血色。
“自從十年前那件事發生後,你進了思過崖,七師叔也跟着離開了北斗派,搖光峰就你師徒兩人,所以就變成這幅模樣了。”姑射看着被差點被雜草掩蓋完的刻有“搖光”二字的石碑,吐了吐舌頭說道。
廖非看着計都可愛的模樣,輕笑一聲,看着長滿雜草的石道,說道:“好了,現在你該回去了吧。”
姑射點了點頭,又恢復了北斗派三師姐的派頭,踏上飛劍回頭再看了廖非一眼,御使法訣向着天璇峰飛去。
一路上,廖非從計都那裡瞭解到了這十年的變化,最重要的是掌門天魁子在三年前成功進階合體期,一門三煉虛,放在修真界中僅次與無爲道派的一門五煉虛,與其他兩家崑崙遺脈瓊華派和的到上古蜀山部分道統的太白劍宗並列第二。
使得本該沒落的北斗派,恢復了幾份生機,儘管合體期以下的修士並沒有其他兩派多,但也重新躋身二流大派的層列。
而葉一鋒自從十年後就變得低調起來,也閉關修煉,期間出了兩次關,現在修爲到了築基後期準備衝擊築基大圓滿,四代弟子名列第一,就連冰靈根的姑射都差上一籌,聽說是得到了當年蜀山的一份道統,那隻重瞳就
是從中的到的。
六師叔樑佩燕到現在還沒收徒,不過好像頂不住各位師伯的壓力,準備在這次二十年一次收徒的日子,找幾個好的苗子。
還有北俱蘆洲那邊自從掌門師伯突破到煉虛期就低調起來了。
修真界這邊除了零零碎碎的小事倒沒多大的動靜,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三個月前有人在東海看見妖族蹤影。廖非一邊整理着信息一邊慢悠悠的走上山頂。
甲秀閣。
看着這塊門匾依舊清晰,廖非笑着說道:“這丫頭!”
推開柵欄,走了進去,裡面彷彿還是跟十年前一模一樣,沒有像外面一樣變得荒涼。聽着紫竹林被夏風吹着發出“沙沙”的聲音,看着甲秀閣裡面的每一景每一物,廖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上搖光峰那一刻。
十五年前,年僅十三歲的廖非被現在的搖光峰峰主“戮劍仙”言三思收爲徒弟,成爲了北斗派第一位四代弟子,僅僅用了五年時間身懷五行靈根中金靈根的廖非一舉築基成功,打破了當今掌門費時六年築基成功的記錄,少年天才一時風頭無兩。
想到這廖非翻開右手手背看着右手的手掌心,手掌心慢慢浮現一個符籙痕跡,廖非自嘲一笑,“或許沒十年前那件事,自己現在還是萬人崇拜的北斗派大師兄吧?”
突然,廖非快速的合起手掌,揹負着雙手,看向旁邊的紫竹林,笑道:“放出氣息,又幹嘛不出來呢?”
聽到廖非的話後竹林中傳出一聲冷哼,緩緩的走了出來,一個身穿黑紅道袍的白髮中年人出現在廖非的眼前。
廖非看到來人後,帶着幾分驚喜的連忙說道:“執刑長老,還是您老關心我,其他師伯可是連人影都沒瞧見。”
“就你現在的修爲,站在你後面你也不知道。”執刑長老看着眼前嬉皮笑臉的少年,拂了下衣袖沒好氣的迴應着。
廖非依然笑嘻嘻的看着,眼前使整個北斗派所有弟子,聞風喪膽,嚇得落荒而逃的執刑長老,頓了頓好像想起了什麼,正色說道:“執刑長老,不知這幾年可有家師音信?”
執刑長老看了眼帶着一絲期待的廖非,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請長老告知。”
嘆了口氣,執刑長老沉聲道:“雖說我與你師傅交厚,但是這幾年我們並沒有聯繫,我也叫你黃閒師弟一直去打聽消息,最後也只得到一個似是而非的結果,你師傅一年前帶着一個小孩在南瞻部洲出現過,而且這只是個猜測。”
察覺執刑長老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廖非只好點了點頭,畢竟普天之大,茫茫人海中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廖非散去思慮,裂開嘴對着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執刑長老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長老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咻!”廖非側頭有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迎面飛來的一塊令牌,上刻“藏經”二字,廖非看了看令牌問道:“這是?”
“最近四代弟子準備要下山一趟,你的修爲還沒恢復,你除了會搖光貪狼劍其他功法都不會,而且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用搖光貪狼劍了吧。”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神情還算正常的廖非繼續說道:“這是藏經閣令牌,明天見完掌門去一趟吧。”
“謝長老。”廖非連忙拱手回道。
執刑長老點了下頭,頓了頓感到一絲顧慮,最後還是緊鎖雙眉說道:“有空去看看雨倩吧,不管當年真相是什麼樣,要知道她的死怎麼說你都有責任。”
雨倩!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使得廖非原本懶洋洋的眼神瞬間充滿爆虐就像受傷野獸的眼神,一雙丹鳳眼散發着刀鋒般冷冽,緊握的拳頭,因爲憤怒,爆出一條條青筋,年久失修的指甲深深刺進手掌心,讓廖非內心感到一陣陣疼痛……
流雲宗,聖蓮山,大師姐,虎妖,符籙……關於十年前的事不斷在腦海中重播着……是廖非心中難言的通,一生的遺憾。
過了許久,廖非整個人鬆了下來,低着頭喃喃說道:“長老請回吧,師侄累了。”
執刑長老動了動嘴脣,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轉身拂袖而去,有些傷痕,劃在心上,再淺也一生無法抹去,何況……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月光如銀水般爲大地鋪上一層銀裳,逆光而立的廖非只能看見一雙細而狹長、明亮驚人的丹鳳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