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中年人猛地一回頭,驚訝的望着遠處靠着一顆參天大樹樹幹上的廖非,此時的廖非滿身是血,氣息奄奄般,早已經沒剛剛不久的霸氣,讓人感到一陣時空的紊亂,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逃不掉?”血衣中年人望着廖非這副樣子,大聲的譏諷着,仰天大笑。然後指着華繼曇三人咆哮說道:“就憑他們?還是憑你?”
說完,血衣中年人不顧身上的傷勢再次肆意的狂笑着,彷彿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哈哈!”廖非在衆人的驚愕中,跟着血衣中年人大笑起來,然後在血衣中年人像看着瘋子的眼神中說道:“不憑我,也不憑他們。”
“哼!瘋子!”血衣中年人本想一巴掌弄死廖非,但是衡量一了下,不屑的哼了一聲,打算離開。
望着血衣中年人化爲一道血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樹林中,廖非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幹嘛就不相信我呢?”
望着大敵離去,華繼曇和長風兩人整個人鬆了下來,找到一顆大樹的樹杈上跌坐下去,再也沒有力氣起來,體內提不起來半絲法力,而且衣服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虛脫的樣子不復剛剛的氣勢如虹。
而姑射撐着疲憊來到廖非身邊,望着廖非被血液弄的模糊不清的臉龐,悽慘一笑,伸出雙手替他抹開血污。廖非只能苦笑着望着姑射幫自己清洗,毫無反抗之力。
最難消受美人恩,此刻廖非心裡冒出這麼一句話。
“師兄,你爲什麼這麼自信說他逃不掉的?該不會是你下什麼毒了?”華繼曇緩了口氣,望向廖非這邊打趣道。
廖非眼神示意姑射不要再抹了,然後轉過頭來,望着華繼曇和在一旁充滿好奇的長風,嘴角裂開一下微笑,“因爲……”
“因爲,我倆回來了。”就在廖非剛剛打算出口解釋,樹林裡傳出一道憤怒的低喝。
“窺天師伯,黑白子師伯!”長風聽到這句話,整個人跳了起來,臉上充滿了喜意,但是下一刻,卻是晴轉多雲。低頭望着下方的火海,心中嘆了口氣,師弟們都死完了,自己這個身爲師兄的卻還活着……
樹林裡慢慢走出兩道人影,正是窺天和黑白子,此時窺天手上正提着血衣中年人死不瞑目的頭顱。窺天凝視了一會火海,隨手把血衣中年人的頭顱拋了進去,呲的一聲,頭顱消失在這片火海當中。
黑白子見到窺天把頭顱扔進去,閃身飛到廖非身前,雙眼打量了一下如血人般的廖非,蹲下抓起廖非右手,注入一道溫和法力,廖非登時覺得全身暖洋洋的,炙熱的疼痛感消失不見,如吃了仙果一般。
過了一會兒,廖非的面色好轉了許多,身上的傷口也慢慢止住了鮮血。黑白子望着廖非有所好轉後,站起身來,對着窺天說道:“師兄,下一步該怎麼走?”
滿臉陰沉的窺天,聽到黑白子的話,擡起凝視着火海的腦袋,“你先照顧這羣小輩,我去找琴傷。”
黑白子對着
窺天點了點頭,窺天招來一把灰色飛劍,向着東海御劍飛去。
“師傅,你可不要出事啊。”華繼曇望着天空被飛劍劃過的一道痕跡,心裡默默掛念。
頓時,這片森林陷入了寂靜,每個人都在思考着自己的事情,良久,黑白子使出一道法訣,天空立刻風雲突變,狂風大作起來,天空的烏雲翻滾着,“蓬!”一聲巨響,傾盆大雨如九天之上的天河崩堤一般,傾斜而下。
火海在這漫漫大雨中逐漸熄滅,白茫茫的煙氣籠罩着樹林,讓人覺得置身在仙境一般,虛無縹緲,雲霧環繞。
當火海完全熄滅後,黑白子大袖一揮,衆人眼前的煙霧頓時煙消雲散,露出一圈被火海燒灼成焦地的地面,在坑坑窪窪中堆積着剛剛的雨水,而且時不時還有幾道呲呲聲響起,幾絲煙霧緩緩飄在空中。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道行之深足以媲美天道。
望着站在樹杈上的黑白子,道袍獵獵,宛如謫仙人一般,舉手投足之間熄滅火海,招來雲雨。在這一刻,廖非衆人向道之心越發堅定。
“咳咳,黑白子,你這手小云雨訣開始越來越厲害了,都煉至大成之境了。”這時空中出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師傅!”
“琴傷師伯!”
“這什麼情況?”
望着被窺天架着琴傷真人從飛劍走下來,衆人紛紛驚呼,此時的琴傷真人渾身是血,腹部上有着一個碗口大的傷口。
“師傅!”華繼曇望着琴傷真人這副樣子,連忙從樹杈上跑到琴傷真人身邊,臉上的焦急溢於言表,手腳慌亂,卻只能幹着着急。
“咳咳,你師傅我還沒死,焦急什麼。爲師是怎麼教你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靠着窺天的琴傷真人見到華繼曇這副樣子,厲聲喝道。
華繼曇聽到琴傷真人的教訓,連忙強自穩定下來,呆在一旁,默不作聲,但是臉上依然佈滿了焦急之色。
架着琴傷真人的窺天,見到這對師徒的樣子,微笑着搖了搖頭,再想到自己在無爲道派的不肖弟子,頓時爲之氣短了一下。
“華師侄,放心吧,有我在,你師傅死不了。”窺天對着焦急的華繼曇自信滿滿的說道。
“師兄說的不錯,你還是回去等着吧。這裡有我和師兄。”這時,黑白子拍了拍華繼曇的肩膀出聲寬慰道。
華繼曇看了琴傷真人一眼,見到琴傷真人對着自己點了點頭。望向窺天,黑白子兩人,深深的鞠了躬,走到附近,盤腿恢復自身法力。
“琴傷,發生了什麼事?”黑白子出聲問道。
窺天伸手製止琴傷答話,望了華繼曇一眼,“先療完傷,再說不遲。”
黑白子點了點頭,三人一同走向前方的一個草地,運氣爲琴傷真人療起傷來。
金烏墜地,玉兔東昇,時間一下子就消逝。夜光如水,銀色的大圓盤爲大地鋪滿了銀霜,夜晚下的樹林深處顯得更爲陰森,宛如
妖魔之地一般。
只見在一片草地上,一名白袍少年手持着一把銀色長劍在草地上飛快騰轉挪移着,銀色長劍在夜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陣陣寒光,行雲流水般的揮舞着,劍光閃閃,連綿不絕。
“師兄,傷好了點了嗎?”姑射望着收起長劍,佇立着的白袍少年語氣關切問道。
白袍少年正是廖非。
“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廖非轉過身體,對着姑射微笑着,“琴傷師伯那邊怎麼樣了?”
姑射微微低頭搖了搖,語氣帶着一絲擔憂說道:“剛剛不久纔去看了下,琴傷師叔他們還沒弄完。”
“放心吧,師妹。”廖非走到姑射身前,寬慰道,“師伯可是化神期的大修士。”
“嗯。”姑射應了一聲,眼光瞟了一眼暗沉沉的樹林樹林,“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讓師弟他們擔心了。”
廖非點了點頭,示意離開這裡。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就回到了那片焦地,華繼曇與長風兩人圍坐在火堆旁,沉默無語。廖非兩人默默走到火堆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一時之間空氣更爲凝重幾分。
“咳咳……”這時衆人對面的方向出來一陣咳嗽聲,只見琴傷真人接連咳出幾道污血,整個人臉色好上了許多。
“師傅,怎麼樣?還好吧?”華繼曇連忙跑了過去,扶着琴傷真人關切問道。
“咳咳,死不了。”琴傷真人擺了擺手,輕咳一聲說道。
“發現吧,華師侄,你師傅死不了。”窺天站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臉上佈滿疲憊之色。
“謝謝,兩位師伯。”華繼曇連忙對着窺天,黑白子兩人抱拳說道。
“好了。你們這羣小子先回去等着,我和師兄,琴傷恢復一下,再過去。”黑白子對着衆人擺手說道。
衆人告退一聲,回到原來的位置,此時衆人感到氣氛不在像之前那般死氣沉沉,毫無生機一般。
過了片刻,窺天三人走了過來,廖非等人紛紛站了起來,對着窺天三人抱拳行禮。窺天三人虛扶一下,示意廖非等人坐下,同時三人也找了個位子坐了下去。
“廖師侄,身體好點了嗎?”琴傷真人掃了一眼衆人,發現衆人都望着自己,就先開口問道。
“謝過師伯關心,師侄恢復的差不多了。”廖非一愣,連忙回道,本以爲琴傷真人會直接說有關於兇獸狻猊的事,卻不料先問自己傷勢如何。
“那就好。”琴傷真人對着廖非點了點頭說道。
“琴傷,你就別慢慢吞吞的了,你徒弟都快急死了。”窺天忍不住出聲調侃道,而一旁靜坐的華繼曇只能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好吧,滿足你們。”琴傷真人環視了一圈在座的衆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微笑說道。然後望着衆人聚精會神的樣子,緩緩的說出。
“我在追殺狻猊兇獸的途中遇到了一名海外散修……”
“海外散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