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雲濤正舉起酒碗,準備與師傅令狐聖一飲而盡,可這時聽到從酒肆之外傳來一道讓他略感熟悉的聲音,並且令狐聖似乎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整個人罕見的露出了震驚神情。
畢雲濤心中充滿了疑惑,也掉過頭望向了門外。
只見一名和煦如春風的中年文士身着一襲青衣從門外走來,這中年文士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持一柄摺扇,目光睿智無比,好似能洞穿人心。
“是你!”
畢雲濤見到他,瞬間也是全身一震,整個人也立馬提起了警戒之色,忙向旁邊的師傅打眼色。
此人,正是當初擄走沈韻蘭的先天強者秦修武!
現在他居然來到此地,畢雲濤心中猜測此人十有八九是爲了獨孤求劍留下的秘寶而來!
畢竟在昨日,足有上千人親眼目睹到自己跟師傅令狐聖各拿了一件秘寶。
可昇仙令還有啓靈功法,畢雲濤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現如今自己的修爲已經堪稱先天之下無敵,只是對上真正的先天修士,畢雲濤還是沒有絲毫的把握。
當然,若是師傅令狐聖能跟自己一同聯手,兩人合力之下,說不得能敵過此人!
可讓畢雲濤沮喪的是,現在師傅令狐聖就如同着魔了一般,對於他的暗示根本毫無所覺。
畢雲濤見到此種情形,也是心中焦急無比,但還是按捺了下來,虎視眈眈的凝望着秦修武。
“小友,真沒想到你我如此有緣,還能再次碰面。”
秦修武笑着對畢雲濤點了點頭,顯得彬彬有禮,就如同古時溫潤如玉的謙和君子,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秦前輩,好久不見。”
畢雲濤冷冷迴應道,一想到沈韻蘭還在他手中,畢雲濤心中就激盪起心中的殺意來,輕輕的推搡了師傅令狐聖一下,令狐聖這才緩過神來。
“雲濤,聽我的,你先行離開這裡!”
當令狐聖緩過神來之後,立馬將啓靈功法悄悄塞給畢雲濤,讓畢雲濤先行離開。
“師傅,要走一起走,大不了魚死網破!”
畢雲濤收下啓靈功法後,卻依舊穩坐在凳子上,根本沒有半分挪動的意思。
他現在竟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對面是傳說中的先天之修,畢雲濤也敢與之一戰!
一想到這裡,畢雲濤的身上便毫不掩飾的升騰起凌厲的殺意來,隨時準備出手!
秦修武此時卻看也不看一旁緊繃神經的畢雲濤,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令狐聖身上。
“想不到三十年未見,你竟然變成了如此模樣。”
“聖兒,你老了!”
秦修武輕搖摺扇,直接坐在畢雲濤跟令狐聖的對面,面含笑意的對令狐聖說道。
這邊畢雲濤聽到秦修武居然叫師傅“聖兒”,頓時大跌眼鏡,一臉疑惑的凝望着令狐聖。
難不成師傅跟他竟然早就認識了?
看得出來,此刻令狐聖心中百感交集,正在天人交戰,臉上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凝望在秦修武的身上。
畢雲濤發現了師傅的異狀,心有擔憂,一直戒備着秦修武。
“師傅,你變年輕了。”
驀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令狐聖終於重重的吐了口濁氣,緩緩開口說道。
畢雲濤聞言,霎時全身一震,眼中爆發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光芒來。
他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秦修武,竟然會是師傅令狐聖的師傅!
那這樣說來,他豈不是是自己的師祖?
一時間,畢雲濤也無比尷尬了。
這搞的,實在是峰迴路轉,畢雲濤倒是沒想到此人竟然是自己的師祖!
這樣來說的話,自己還算是他的晚輩了。
當即,畢雲濤便默默的站了起來,端起酒壺來爲秦修武斟酒,心中也尋思着待會兒直接詢問沈韻蘭的消息。
“哈哈!”
秦修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疑惑道:“有變年輕嗎?都好幾十年過去了,應該不會太年輕吧!”
看模樣,令狐聖已然髮絲灰白,面容枯老;而秦修武青絲如墨,羽扇綸巾,正值壯年,兩人的身份倒像是調換過來了一般。
令狐聖雙眼微眯,一字一頓問道:“師傅,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旁邊的畢雲濤猛然聽到令狐聖這一句話,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定力,手中酒杯也差點打翻,不可思議的望着令狐聖。
驀地,畢雲濤忽然想起先前令狐聖跟自己說過,醫谷上任谷主在病危之時,將谷主之位傳給了他。
既然是病危傳位,這麼多年過去了,自然就已經死了!
那麼,現在他爲何又出現在了這裡?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沒死嗎?既然知曉,何必有此一問?”
秦修武對於令狐聖這般不敬之語也毫不在意,端起畢雲濤爲他斟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我早就知曉?哈哈!”
令狐聖悲愴笑道,笑容中蘊含幾分悽苦之意,搖頭嘆道:“師傅,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猜到了,葉師妹之所以奪我醫谷谷主之位,一定是你在背後教唆吧!”
秦修武笑而不語,不過答案顯而易見。
“既然你不想讓我擔任谷主之位,又何必傳位與我?引得我被逐出崑崙!你可知曉,我妻兒老小都在崑崙之中!”
令狐聖怒急,眼中噴涌出無邊怒火,宛如一個即將暴走的獅子一般。
畢雲濤從未在師傅身上見到過如此模樣,並且他也從未聽說過師傅竟然還有妻兒,心中充滿了擔憂,那份戒備之意又重新開始聚集起來。
看樣子,待會兒還是要打一場的了!
“哈哈!不多想了,你我師徒二人再次重逢,就先乾了這杯酒吧!”
秦修武灑然一笑,將他方纔抿了一口的酒碗推到令狐聖面前,嘴裡卻說着方纔令狐聖纔給畢雲濤說過的話語。
不自覺的,令狐聖跟畢雲濤兩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這碗酒上面。
“師傅,我替你喝了吧!”
畢雲濤目光微眯,眼中露出一絲寒意來,當即伸手將碗接過去。
他的神魂之力敏銳無比,方纔自己親手爲秦修武倒的酒,他也親眼見到秦修武喝了一口,可這碗裡的酒根本未少一絲一毫,定是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