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託大主教請來了牧靈大主教勞爾。
牧靈大主教掌管着教廷的魔法研究和教育。要說教廷之中對魔法研究最具權威的人,除了教皇本人,恐怕就要算是他了。
勞爾大主教是阿貝託大主教的好友。兩人在很多事務的觀點上都非常一致。他們都是改革派的代表人物。
自從黑暗中世紀結束之後,光明聖教在宗教信仰上受到了新教的衝擊。除了米諾大陸全線失守成了新教的大本營之外,就連歐拉大陸的一部分地區也被新教徒控制了。雖然在《多科爾和解協議》中規定了雙方在教義上不再互相攻訐,以和平共存的方式各自發展。但事實上當某個地區的新教徒或者聖教徒佔據多數的時候,淪爲少數派的另一方必然會受到打壓和歧視。
所以從那時起,光明聖教內部也出現了改革的聲音,並且漸漸地分化除了改革派和保守派兩方。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改革派漸漸地佔據了大主教團的多數席位。而在這些改革派的大主教之中,阿貝託和勞爾就是他們的領袖。
“阿貝託兄弟……這麼急急忙忙地把我找來有什麼事嗎?”勞爾大主教高高地個子,有些胖胖地,一頭銀髮,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圓圓地小眼睛總是笑眯眯地。他剛走進阿貝託大主教的辦公室,微笑着大聲問道。
來之前,他正在做一個魔法實驗,本來就快要成功了。但沒想到就在阿貝託大主教的電話鈴響起的那一霎那又功虧一簣。所以剛剛接電話的時候,態度有些不好。一進門就這麼說話,也算是一種表達歉意的方式。勞爾大主教由於常年埋首魔法研究,對於人情世故就有些隨意。他的個性也比較率真,所以在交了很多朋友的同時也得罪了很多人。
阿貝託大主教面色凝重地對勞爾大主教說道:“洛熙伯爵,你應該認識。他是天秤宮的宮使……”
上次雅菲陪着七位騎士團長老來覲見教皇的時候,勞爾大主教也是在場的。對雅菲的印象同樣很深。
“恩……我們還曾經關於一個治療法術的原理問題,有過一個討論的……”勞爾大主教對雅菲笑了笑道,“你這次來是找到了什麼充分的論據了嗎?”
雅菲聽了勞爾大主教的問話,臉上現出一絲尷尬的神色。阿貝託大主教凝重地說道:“洛熙伯爵中了格諾的黑巫術……”
“格諾?!”勞爾大主教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雖然現在已經將黑巫師和巫毒之間區分開了。也不會像中世紀的時候,對他們這個羣體進行殘酷迫害了。但對於黑魔法,教廷的魔法師還是很警惕的。這些黑魔法介於光明魔法和巫毒之間,用之邪則邪惡,用之正則正義,可以說是真正的邊緣地帶。
勞爾大主教曾經建議過對黑巫師進行登記制度,並加以監管。但這個建議被包括阿貝託大主教在內的其他主教否決了。而當時提出這個建議的起因就是因爲勞爾大主教和格諾的一次隔空交手。兩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對於彼此的名聲和法術都是有些瞭解的。
聽說雅菲中了格諾的黑魔法,勞爾大主教立刻走到雅菲的面前,雙手合十……片刻之後,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團微弱的光芒。漸漸地這
團光芒越來越大,最終將雅菲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雅菲整個人都沐浴在這團白色的聖光之中,但這時他卻變得異常的痛苦,從他的身體裡出現了一絲絲的黑色霧氣,這些黑色霧氣在他的身周氤氳着,就好像一條條的繩索捆綁着他。
過了一會兒之後,勞爾大主教收回了聖光。
他神色凝重地說道:“這是被噬源獸附體了……”
嚴格地來說,這格諾在雅菲身上加持地是一種召喚術。他召喚出了一種存在於時空夾層中的異獸的魂體。這種被勞爾大主教稱爲“噬源獸”的異獸對於現實世界來說是並不存在的。如果單純的以聖光去驅除的話,是沒有作用的。因爲這個噬源獸的本體存在於時空夾層中,只要本體還存在,那這個魂體就會一直存在,而且它的存在是與現實世界的時間軸錯位的。
就像剛剛勞爾大主教施行聖光驅魔術,驅除的是現在這個時間點的噬源獸魂。但對於未來和過去的時間點來說這個噬源獸依然存在。即便這個時間點的噬源獸魂被驅除了,當時間流逝之後,這個噬源獸的魂體依然會出現,而且由於時間連續性被切斷了。就造成了過去和未來兩個魂體之間的斷裂……一頭變成了兩頭。
也就是說勞爾大主教實施的聖光驅魔術越多次,那麼這噬源獸魂在雅菲體內就會越來越多。
聽完了勞爾大主教的解釋之後,雅菲的臉都白了:“主教大人,那這個噬源獸就沒辦法驅除了嗎?”
“世界上是沒有一種法術是不能破解的。格諾作爲施法者,他可以讓這個召喚出來的噬源獸魂迴歸本位。”勞爾大主教的話在雅菲看來就好像沒說一樣。格諾已經死了,而凌銳現在的修爲又不能對鎖魂珠內的格諾生魂施行搜魂術。這個破解之法已經是無法實行的了。
看着雅菲蒼白的臉色,勞爾大主教原本沒打算說的一番話,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還有一種理論上應該可行的破解方法,但是……僅僅只是理論上可行。”
“理論上可行?”阿貝託大主教轉頭看了一眼老朋友,對他這個理論上可行的說法有些困惑。
勞爾大主教有些沮喪地說道:“的確是理論上可行……因爲這種方法需要滿足的條件……只存在於理論。”
衆人都明白了。這種方法的滿足條件實在是嚴苛到了無法滿足的程度,所以纔會被稱爲理論上可行。說白了就是一個極其渺茫的希望而已。
“主教大人,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一直沒有說話的凌銳開口問道。
勞爾大主教不認識凌銳和依依,只當他們是雅菲的朋友。雖然對於自己的話被對方質疑有些慍怒,但是想了想還是把實情說明了。也許只有當他們知道這個條件的難度之後,也纔會死心吧。對於雅菲,他也是很喜歡這個溫文爾雅注重禮儀的年輕人的。但事實就是這麼不信。當初他和格諾之間所謂的隔空交手,最後的輸家是他。而且格諾就是用得這一招。
“噬源獸吞噬的是暗能量,只要有足夠的暗能量讓他吞噬,它會成長爲一頭真正的噬源獸,而不再是一具魂體。這時它就會脫離本體而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之
中。到那時他會成爲寄居者的寵獸……如果能做到,那洛熙伯爵就算是因禍得福了。”勞爾大主教先說了第一個條件。這個條件已經算是僅只理論可行的了。說白了,這個世界又能上哪兒去弄來那麼多的暗能量讓雅菲去餵養一頭噬源獸呢?
勞爾大主教說完之後就看了一眼凌銳,但是他發現這個年輕人似乎有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執拗。他並沒有因爲勞爾大主教所說的這個苛刻地不可能達到的條件而感到氣餒。反而用平靜的眼神期待着他說出下面的條件。他微微搖了搖頭就繼續說下去了。
“……除此之外,需要有一位時間系的源修高手,能夠在施術的時候將時間凍結。只有這樣才能防止時間錯位而出現的問題。”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看凌銳。這時間系的源修本身也僅只是歷史上有過記載,但如今的源修界中有誰是時間系的,而且要能被稱爲高手的,勞爾大主教也沒聽說過。
當勞爾大主教看着凌銳依然保持着平靜的神色,他索性把最後一個條件也說出來了。真要是有誰能滿足這三個根本不可能滿足的條件,那倒真是奇蹟了。
“……最後需要一位靈魂系的源修高手,能夠將被聖光驅出他體內的噬源獸魂體捕捉住,不讓它回到洛熙伯爵體內。然後開始用暗能量餵養它,只有當它成爲實體,與本體斷絕了聯繫之後,這個黑魔法纔算被破解掉了。”勞爾大主教說完了之後,雙肩聳了聳遺憾地說道,“這三個條件也僅只是理論上存在着可能性。所以……洛熙伯爵,很抱歉!我無能爲力。”
可偏偏這時候凌銳還是死纏着不放,非常嚴肅地問了勞爾大主教一個問題:“主教大人,如果這三個條件能夠滿足,您能幫忙嗎?”
“我跟你說了,這是不可能的……”勞爾大主教今天被他質疑地真的是很生氣,他嗔怒着埋怨道,“如果這些條件能夠滿足,我當然會幫忙,可問題是這些條件……”
“這些條件可以滿足!”凌銳截住了勞爾大主教的話,他的語氣和神色讓雅菲、阿貝託大主教和勞爾大主教三人包括依依在內都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着他。
其餘三人是不知道。而依依知道自己是時間系凌銳是靈魂系的……但那麼多的暗能量,凌銳又怎麼解決呢?
看着他們充滿疑惑的目光,凌銳笑道:“洛蒂小姐是時間繫上階源宗,而我是靈魂系下階源傑。不知道我們兩人的修爲等級夠不夠呢?”
“你們……這當然是夠了,可那麼多的暗能量……”勞爾大主教聽了凌銳的話有些驚愕地看着凌銳和依依。但他還是有一個疑問,而這個疑問正好和依依的疑問是一樣的。不過凌銳並沒有賣關子。他徑直拿出了一顆閃晶寶石遞給了勞爾大主教:“主教大人,這種寶石裡面蘊含着龐大的暗能量,您看看,需要多少顆纔夠呢?”
勞爾大主教這時候更是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了。依依看到這寶石和凌銳給他的戒指上的寶石是一樣的。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她雖然也很驚訝,但她更相信凌銳不會在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上撒謊的。
至於其中的疑問,等空下來再問他也是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