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銳從昏迷中甦醒的時候,他耳邊聽到的是一個森冷的聲音:“我不認識你……你應該是個偷渡者吧?”
這個聲音凌銳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他是那艘販奴船的船長。
“華族人?”凌銳沒有回答,他又換了華語來問。
凌銳睜開眼睛後刺眼的陽光讓他本能的擡手想擋一擋……可發現全身被捆住了。
“哈哈……別費勁了,你這個華豬!”這傢伙哈哈笑了起來。
“華豬”,這個字眼在凌銳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而刺耳。在米諾聯邦,這種歧視性的稱謂,最早就是這個和族人發明的。後來才被執行種族隔離政策的艾美族和歐拉族等上等民族沿用。
在米諾聯邦沒有廢棄種族隔離政策之前,所有的華族都是卑賤的下民階層。而這些和族人因爲很早就賣身投靠的關係,被定爲平民階層。雖然還是二等民族,但他們在華族面前可一直都是以上等人自居的。
他敢肯定這個和族人應該是在米諾聯邦出生的。只有米諾聯邦的和族人才會這麼稱呼華族。等稍微適應了一些強光的環境之後,凌銳再次睜開眼睛。這個和族船長,身材倒不像本土的和族那麼矮。兩隻三角眼透着陰鶩,倒掛着的眉毛很短。一個鼻子有些鷹鉤的跡象,這並不是純淨的和族血統了。
“看什麼看?再看我宰了你!”他發現凌銳在打量他,立刻惡狠狠地掏出了一把短刀。
凌銳面無懼色地看着他。雷刀就在體內,只要他心念一轉立刻就能破開着繩索的束縛。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那樣做的。他不是水手,這裡是茫茫大海殺了這傢伙的話,他很難找到正確的航向。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束手待斃。他看着已經抵近他眼前的那把明晃晃地刀,正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救命啊!救命……”突然有人在喊救命。他們同時轉頭看過去,看到在一塊僅僅一平方都不到的小礁石上有兩個人在向他們呼救。
他們同樣是和族人,一個年紀大點的,五短身材。另一個是個女人……
那傢伙收回了短刀,將救生艇靠了過去。
“太感謝了!”這個矮個子中年人,可能是死裡逃生地興奮讓他有些語無倫次。不過在他的話語中還是能夠聽明白大致的意思的。
他叫秋元卓夫,是一位海洋生物學家,旁邊是他的女兒熙子。他們兩人跟着海洋資源調查船出海後,昨天同樣遇到了風暴。船沉沒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一塊小礁石。
“我是小林瑞一,旭日號貨船的船長。”小林瑞一在自己同胞面前好像換了一張臉。完全沒了剛剛那種兇狠和陰鶩了。一副文質彬彬知書達理的樣子。
“這個人是誰?爲什麼要綁着他?”秋元熙子看了一眼被綁着的凌銳,弱弱地問道。
“他是個偷渡者,我們的船剛從格里島返回。”小林瑞一鄙夷地說着,“你們也知道格里島上常常有越獄偷渡的事情發生的。等回去我會把他交給當局的……”
聽了他的話,秋元卓夫轉頭看了一眼凌銳,胖胖地身體往一側移動了一下。
這條救生艇不大,也沒什麼動力,單靠划槳航行地速度非常之慢。大半
天之後,在陽光的炙烤下,除了凌銳其他人都有些脫水無力的感覺了。
“陸……陸地!”突然秋元卓夫看到了一個遠處有一個影子。
原本已經不再划船的小林瑞一,立刻拼命地劃了起來。秋元卓夫也弄了塊木板加入了划船的行列,連熙子都幫忙用手划着水。
他們已經沒有淡水了,也沒有食物。如果沒有補充的話,肯定堅持不到上岸或是遇到過路的船隻。所以一片陸地,哪怕是一個小島,對他們來說,都是希望。
等他們劃到島上的時候已經都快精疲力盡了。小林瑞一把船用纜繩固定在岸邊的礁石上。三個人就上島了。
他們誰都沒管凌銳,就把他留在了船上。這個島並不大,但是好歹有一片樹林。三個人興奮地大聲喊叫着走到樹林裡去了。他們應該是去尋找水源和食物。
凌銳因爲是源修者,所以他並不需要食物和水。只要他能吸收源能,就能維持生命。他也不急於解開繩索,所以趁着他們離開的機會,他沉下心來進入了修煉狀態。
自從吞噬了沙利克的靈魂之後,凌銳的『噬魂心訣』已經提升到了心魂訣的第九級大圓滿狀態。平時累積的一些遊離天地之間的靈魂源能並不足以使他達到突破的臨界點。相反體修『雷神之槌』自從在穆娜的空間中吸收了大量的生命氣息之後,進展很快,已經達到了源徒九級。雖然離大圓滿還差一點,但卻已經趕上了靈魂修煉的進度了。
這些日子以來凌銳可從來沒有中斷過修煉。他要復活伊伊,他要復仇……這些都需要他擁有強大的實力。所以在修煉一途上他可從來不敢有所懈怠。
這片海域可能經常出現事故,所以在此地枉死的人比較多,這裡的靈魂粒子倒是比別的地方要多。看來以後是不是找個死人比較多的,比如墳場什麼的修煉靈魂應該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小林瑞一他們進入樹林之後,找到了一個空地。他們決定就把這裡作爲宿營的地方。確定了之後,三人分開來行動。秋元卓夫和小林瑞一分開來尋找水源和食物。而秋元熙子留在營地做些宿營準備。
熙子先是找了些枯枝殘葉聚攏了之後,鋪了幾塊軟軟地牀墊。這樣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睡得舒服點。
在一棵大樹下面她找到了一從野生的蘑菇。常年跟着父親在外科考。熙子對於在荒島上生存,也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經驗。什麼樣的東西能吃,什麼有毒,她都明白。後來她有到了沙灘上轉了轉,很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鐵鍋。估計是那條船沉沒之後,這些東西被海浪衝到沙灘上的。看着這鍋應該還能用。她就帶回了營地。
不過等她回到營地的時候,看到小林瑞一已經回來了。他手裡拎着一隻野兔,還有一把帶着血的短刀。他正在把這隻野兔剝皮宰殺。看到熙子手裡拿着的鐵鍋。他很高興地說道:“我在那邊找到一個泉眼。正愁沒有容器呢!熙子小姐,您真能幹啊!”
“小林君謬讚了!那泉眼在哪裡?我去打水好了!”熙子雙膝微微一曲向小林瑞一深鞠了一躬。
“不用了!等我把這個弄完,我去好了,正好弄點水把這血洗洗乾淨。”小林瑞一晃了晃那把短刀。
刀刃的
寒光和那鮮紅的血色,讓熙子看了沒來由地心裡一陣心慌和不安。
“辛苦您了!我去找找我父親。”熙子再次行禮後轉身離開了。
看着熙子離開的背影,小林瑞一的雙眼閃過一道狡黠地眼神。舌頭伸出來在上嘴脣舔了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真是個美人兒呢!”
秋元卓夫也很快回來了。他沒有小林的本事能夠打到動物,他採了些野果和蘑菇,不過他弄到幾個竹筒,也打了幾筒水回來。
他和女兒一起生起了火。三個人吃着烤兔子肉和野果,還弄了點蘑菇燒湯。心情很好的秋元卓夫還唱起了家鄉的小調。
“讓您見笑了,父親就是這麼個樂天的性格。”熙子看到小林瑞一在看她,臉微微一紅,羞澀地說道。
“卓夫先生是個樂天派啊!呵呵!熙子小姐,吃這個吧!”他拿起一個烤兔腿遞了過去。熙子接下了兔腿之後,他順勢往她邊上坐了下來。
秋元卓夫不光唱歌,還開心地跳起了舞來。小林瑞一則起鬨一樣的拍着手掌,還跟着唱和。
“小林君……那個……那個偷渡者,就讓他呆在船上,不給他一點食物和水……他要餓死的。”熙子一邊說一邊把身體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小林坐下和她挨在了一起,這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這些華豬,死就死了!”小林瑞一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聽着他的話,讓熙子更不舒服了。她站起了身,默默地離開了。手裡那個兔腿她都沒吃。走的時候還拿了一竹筒的水。在她看來,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他畢竟是一條生命。
熙子沒有和父親和小林瑞一打招呼,穿過沙灘來到了船上。
這時候,凌銳正閉目修煉着。熙子一看,心裡一陣擔心。她伸手探了探,發現凌銳的呼吸還算平穩。於是拿起竹筒,用手指蘸着泉水一點點的把水抹在他乾裂的嘴脣上。
凌銳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摸他的嘴,眼睛睜了開來。這一下把熙子嚇了一跳。
“我給您拿來點水和食物……放心用吧!”熙子的話語很柔和。
凌銳沒有說話,就那麼怔怔地看着這個和族女孩。
月光下熙子一頭齊耳短髮,平平的劉海遮住了光潔的額頭。兩道淡淡的蛾眉下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地會因爲羞澀而關上心靈的窗戶。一張鵝蛋臉上小巧的翹鼻下,殷紅的一點是小巧而紅潤的脣。
這是一個盡顯柔美的女孩。和族的女人都是如此,溫柔是她們的一種共性。曾有人說過,世界上最溫柔的就是和族女人。與她們的同族男性相比,和族女人更受人歡迎。
就好像熙子這樣,在這種時刻還能想到凌銳這個囚徒,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她還會帶着食物和水過來。看到凌銳因爲被綁着不方便,還一點點的將那兔肉撕碎了喂他,這就非常讓凌銳感動了。
不過熙子也不敢冒着風險將他的繩索解開,餵了他一會兒之後,替他蓋上了一塊雨布就轉身回去了。
當熙子回去還沒走進樹林的時候,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小林瑞一用一雙陰冷的眼睛看着她:“熙子小姐,這麼晚了幹什麼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