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銳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熙子低着頭給他解釋了一番。
原來這是個傳說,但在和族之中已經流傳了數千年了。戀愛中的年輕情侶,如果來到御嶽大社求神保佑婚姻幸福,或者來問姻緣。御嶽大神會給出答案。
無風,風鈴不響,那註定就是勞燕分飛孤獨終老。但如果有風,就要數風鈴響起的響動,總共響了幾下,每一個數字都有一個含義。
“剛剛響了八十一下……”凌銳的記憶力和聽覺敏感還是很強的。他立刻就響起了剛剛風鈴正好響了八十一下。
“九九十八……這說明你們倆會長長久久幸福一輩子呢!”一個老婦的聲音慢悠悠地在殿裡面響起。等他們擡頭望去,看到一個年近九旬的老夫人從大殿裡面走出來。
“謝謝您!”熙子滿臉羞紅,但看到老夫人還是立即行禮致意。凌銳自然也同時恭敬地對老人行禮。
“呵呵……呵呵……”老夫人滿頭白髮,但臉上卻是一點皺紋都沒有,那皮膚柔嫩地就像小孩子一樣。這纔是真正的鶴髮童顏,老夫人一臉慈祥地笑了起來。
她從臺階上一步步地往下走,一邊走一邊還嘟囔着:“我剛剛在裡面聽見風鈴響,就在想啊……又是有年輕人來求姻緣了吧?就出來瞧瞧……果然看到一對神仙眷侶……”
老夫人說話很絮叨,但在凌銳和熙子聽來卻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意思。
他們都以爲這老婦人是神社裡的神官夫人或者其他的什麼人。老夫人興致很高,帶着他們在神社裡轉了一圈,各處的神靈都是掌管什麼的,都說得如數家珍。兩人聽得也很入神,熙子一路攙扶着老夫人就彷彿是自己家的祖母一樣。
“奶奶,您覺得我能贏嗎?”熙子和老夫人聊得很投機,她把自己怎麼和凌銳相識,兩人又是怎麼相愛的,都跟這個陌生的老夫人說了。還說起了千鶴信太和她之間的賭約。
“嗯……我覺得你會贏的,剛剛大神不都給你迴應了嗎?這小夥子人不錯,女朋友陪着我這老太婆聊天,他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呵呵,不錯!真不錯!”老夫人笑呵呵回答,熙子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紅暈再次泛起。這嬌羞的模樣更是讓老夫人看得樂呵呵的。
很快時間已近正午,一個神色冷峻的中年人從神社外走了進來,看到老夫人和熙子凌銳在一起,微微一愣。
他走到近前恭敬地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來接您了!”
“哦……我真得很開心,都忘了時間了呢!”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的擡頭看了看天,笑着對熙子說,“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玩吧!”
“再見!奶奶!”熙子恭敬地彎腰送別。
聽到她的話,老人轉頭對熙子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會的,我們會再見的!”
就在這時,那御嶽的山頂傳來一陣高亢激昂震耳欲聾的叫聲,腳下的大地都顫了一顫。熙子被這場面嚇得直往凌銳懷裡鑽,雙手捂着耳朵,戰慄不已。凌銳則一把摟住了她,雙眼如電的直視着那佈滿了皚皚白雪的山峰。
老夫人同時也轉頭看着山頂,嘴裡卻喃喃低語着說道:“這畜生這幾年越發鬧騰了!”
她一邊說一邊跟着那中年人離開了神社。
不過這動靜很快就
平息了,山林中寂靜無聲,彷彿就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凌銳安撫着驚魂未定的熙子下了山。
等他們下山之後,熙子說她有些累了。回到旅館草草用了點午餐,熙子就回房睡了。
凌銳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卻不知怎麼的,總有些心緒不寧,當他走到門外的廊下時,看到遠遠的御嶽,那終年積雪的山頂。他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凝神遠望,看了許久之後。他回到屋裡給熙子留了個便條就匆匆地離開了旅館。
再次來到御嶽的山腳下,望着高高的山峰,他開始向上攀爬。
今天發生的那一幕一直都在他的腦海中回想着。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這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他必須要來看看,否則心裡似乎一直都無法平靜。
御嶽山的頂峰是個深不可測的火山口。山頂上凌銳居高臨下的望去,除了空蕩蕩黑洞洞的一個大坑,似乎並沒有什麼東西了。
看清楚了下面的大致情況之後,凌銳縱身一躍……後背的羽翼瞬間展開,他整個人就像一隻大鳥一樣盤旋着緩緩下落。一開始,還能看到周遭的環境,但後來,周圍整個就黑了下來。除了頭頂的一片藍天之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時他胸口突然出現了一團綠光……
樹之心。
他心臟靈宮之中的樹之芯發出了這團綠色的光芒。隨之而來的是火山口內出現了同樣的綠光,星星點點的,彷彿進入了一個星空的世界。那是火山口的苔蘚。這些綠色的小植物,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古老、生命力最強的植物了。
它們在這火山口的巖壁上附生,到處都是。在樹之心的感召之下,這些小東西,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匯聚起來之後,竟然能讓凌銳看到火山口內大致的樣貌。
在這些微弱的綠光的引領下,凌銳越來越往下,這時在擡頭看天空,就只有一個小亮點了。已經很深很深了,但下面似乎還未到頭。空氣漸漸變得稀薄,而且空氣中還蘊含着大量的有毒氣體、煙塵、瓦斯等等。這些都讓凌銳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他開始屏住呼吸,僅僅靠這體表的皮膚過濾和吸收空氣中的源能。這種辦法他曾經實驗過,憑着這源能支持消耗。他可以在水下而不呼吸長時間的呆着。
在他的腳下漸漸感覺到了溫度的上升。按照保守估計大概要有近千度的高溫了。不過這對於他來說還沒問題。
接着,他看到了一片火海。升騰翻滾着的熔岩,這裡已經到達火山的底部了。但是凌銳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
這裡已經沒有苔蘚的存在了,樹之心的亮光也消失了,也許是溫度的關係,綠色的樹之心有些萎靡地蜷縮在靈宮一角。不過他靈宮內部依然如常。
“凌銳,那火山熔岩池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凌朗的聲音出現了。他如今在魂鷹心丹中寄生,對於靈魂的感知自然靈敏許多。
熔岩池中也並非全是熔岩。這個火山已經很久都沒有噴發了,所以熔岩池的底部還是有大塊的已經凝結了的岩石。雖然這些岩石溫度還是很高,但至少能夠落腳。
凌銳在一塊岩石上站穩了之後,憑着那些熔岩火紅的光線,能夠看清楚整個火山內部的構造。御嶽山的火山口之下,就像一個兩頭大的漏
鬥,上面是個大坑,中間細細長長的管道,到了下方,又是一個碩大無朋的空腔。
周圍的空間可比上面的通道大多了,他能看到頂部還有黑色的穹頂。外邊的天空依然都看不到了。可見他下來到這底部已經下了多少距離。
這裡除了微微有些隱隱的轟轟聲,寂靜無比。那聲響其實就是岩漿地火在地心運功的時候對流碰撞而產生的摩擦聲,通過層層傳遞到了這裡,就成了一種隱隱的轟轟聲。但這種有節奏的聲響給人的感覺卻像一個人的鼾聲。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御嶽大神的鼻息吧。
由於魂鷹心丹的靈魂感知,他已經知道了在這熔岩下,有生物的存在。只有生物才能夠有靈魂。而只要是靈魂,就不可能逃過魂鷹心丹的感知。
他靜靜站在這塊岩石上,久久凝視着腳下這片漂浮着一塊塊岩石的熔岩池。
突然熔池的中間有了一絲隆起的像氣泡一樣的東西。凌銳立即凌空飛起,離開熔池約五百多米的高度,基本上就在通道口了。
一個個的氣泡一個接一個的冒起,破裂,最終又落回到熔池之中,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熔池下面冒上來了,中間的熔岩越冒越高。已經隆起了一個小山包了。
與此同時,在一百公里外的一座別墅中,上午陪他們一起在御嶽大社裡聊天暢遊的老夫人正在喝茶,可桌上的茶碗微不可查地動了起來,一圈圈的紋路蕩了起來。
老夫人眉頭一皺:“這畜生怎麼最近越來越不安生了呢!今天都兩回了!”
“要不要現在派人去看看?”她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彎腰恭敬地問道。
老夫人想了想:“明天吧,先做好了準備。每次下去都不是那麼容易的,找些機靈的人,別再出現傷亡了。不用靠太近,遠遠地看看就行了。我和老頭子下地禁制,它可沒那麼容易脫開的。”
中年男人恭敬地答應了之後轉身離開了。老夫人來到窗前看了看那高聳着的御嶽山。
“算算時間,應該沒那麼快的。養了你這麼多年了,你有點不耐煩了嗎?”老夫人平靜的喃喃自語着。
凌銳看着那一點點隆起的熔池,那些岩石已經被這翻滾起來的熔岩吞沒了,剛剛他所站的那塊岩石已經不見了。熔岩池的溫度也提高了不少,整個熔岩池全部都是翻滾的岩漿,那些氣泡越來越多。空間內充斥的有毒氣體和煙塵也越來越大。
終於最中間的熔岩翻開之後,不再是火紅的岩漿,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鮮紅的肉嘟嘟的東西。
看來潛藏在這熔池底部的神秘生物就要出現了。這東西一點點的上升,周圍的熔岩一點點的翻滾,但熔岩的面積越來越小,而中間這個生物卻越來越大了。
凌銳從上面俯瞰下去,可以大致看到最早出來的頭部是一個雞首。那鮮紅的肉嘟嘟的東西是它的雞冠頭。但是到了下面就變得不一樣了。一條彷彿蛇身一樣的軟綿綿的粗大的身體漸漸地離開了熔池。這分明就是個雞首蛇身的魔獸。
“茂鬼!這裡有生人來了呢!”一個尖利地聲音從那雞口之中傳了出來。
另一個聲音從它下腹處的蛇身體內發出,聲音比較悶:“靈鬼,這有什麼稀奇的,那死老鬼和老太婆不是一直都有派人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