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郭華和沙加同時搖頭。
“爲啥？”蕭青撓頭：“憑啥只能他回去殺蘇林，蘇林不能回去殺他。”
郭華道：“蘇林和軒轅大帝之間的關係，已經在歷史中數度重合，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因果輪迴。”
“如果蘇林回到軒轅大帝年輕的時候去殺他，那就沒有日後的大帝回去十萬年前殺蘇林，也就更沒有了蘇林回到大帝年輕的時候去殺大帝。”
“歷史是明確記載的書籍。”郭華在地上畫了一條橫線，道：“它有着屬於它的必然性，若將這條橫線當做歷史河流來看的話，那麼這個人如果從河流的一端跳向另一端，那麼這件事也就成爲了歷史。”
郭華指了指自己：“我們其實已經生活在這個被跳躍過的歷史河流中了，在這個河流中，歷史已經形成，所以先拋去我們已經沒有永恆命核這件事。”
“哪怕蘇林還有回到過去的能力，他也會因爲無數種偶然性，而無法遇到和殺掉大帝。”
“否則，關於蘇林和大帝的整個因果輪迴，將不再成立，或者說從來沒成立過。”
“草。”蕭青聽的頭大，道：“那你們隨便改寫歷史，不是在影響因果輪迴嗎？”
郭華搖頭：“我們從來沒有改寫過任何歷史，蘇林回到十萬年前，這件事就是歷史本身！或者說是歷史中必須發生過的事情。”
“解釋起來很複雜，你別多問了。”郭華也有被問煩的時候，如果他覺得一件事能解釋清楚，他會解釋，如果不能，那繼續解釋就沒意義了。
“那你進入無道了嗎？”蕭青也懶得去問那許多，將最關心的問題拋向蘇林。
蘇林搖頭：“我已經領悟了衆生道，但無道境界還不夠，衆生道只是脫塵的方法，真我則是一個明確的境界名稱，不同的。”
“不過……”說到這裡，蘇林頓了頓，道：“我現在雖然沒有真我境的實力，但我已經擁有真我境的體質和能力了，我不再受到法則的限制。”
說着，蘇林右手向前探去，一座山轟隆隆的聳立起來。
蕭青看的目瞪口呆，道：“我草！照你的描述，你這不是和大帝的能力一樣了？”
蘇林搖頭：“我只是和大帝一樣，脫離了法則的控制，就像武宗和武尊都會飛一樣，但武宗飛的更快，武宗的實力更強。”
“你是不是快提升了？”沙加似笑非笑的看着蘇林。
“嗯。”蘇林點頭，道：“這次悟道讓我受益匪淺，我預感到自己即將提升到中階人仙了，這段時間，我會專注於提升，走吧，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青林界了。”
虛空獸背上，韓鋒奇怪的問蘇林：“既然你已經脫離法則限制了，爲什麼還要乘坐虛空獸？”
“魚兒離開水面到陸地生活，不代表它就可以操控曾經的整個海洋。”蘇林道。
“你不是能變出山嗎？爲什麼不能扭轉空間？”蕭青問。
蘇林搖頭：“我沒有變出山，我只是凝聚土系法則堆積成山，而沒有改變土系法則的特質。”
大家對無道的瞭解知之甚少，在蘇林首先窺破門徑之後，自然是問題多多。
蘇林也不厭其煩，撿着自己瞭解的統統告知，這對他們日後窺破無道也有着不小的幫助。
其實很多事兒，只需要有人願意來給你帶路，你總是能更快走向正確道路的，比如婉小玲的師傅。
但曾經的無道高手太自私了，他們選擇獨善其身，離開了這個“下等”的世界。
骨靈界。
“蘇林，你最好藏起來，別讓人看到你，難保這骨靈界就沒有星王的眼線。”落地的一瞬間，韓鋒擔憂的說道。
蘇林搖頭，道：“不必。”
說着，他一擺手，所有眼前的生物，均都齊刷刷的背過身去。
“我……我的個天！”蕭青眼珠子瞪大，驚道：“他孃的啊！這就是真我境的力量？”
“不是，是我的衆生道的能力。”蘇林笑了笑，一路前行。
這一路上，大家都充分領略到了衆生道的可怕之處，這個所謂的衆生道居然可以掌控衆生！除了進入真我境的人不會被掌控之外，幾乎沒有人能夠逃過蘇林的控制。
甚至於連龍族，都在蘇林的意識驅動中，紛紛拍打着翅膀朝遠方飛去，連看都不能回頭看蘇林一眼。
這樣的一幕已經不能稱之爲強了，而是可怕。
連蕭青他們都感到毛骨悚然。
龍山。
“上次她被羅仙用大量生命力量重創後，一直沒有醒過來。”郭華看着婉小玲的屍體，道：“不過，她的情況在逐漸好轉。”
蘇林攬着段青道：“你會不會怪我。”
段青笑了笑，搖頭道：“有人願意救我的男人，我當然不會怪你，反而會開心。”
“你不吃醋嗎？”蘇林苦笑。
段青繼續搖頭，道：“記得我在坤倫山說過的話嗎？那是肺腑之言。”
“我記着你的好。”蘇林在段青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而後，蘇林望着婉小玲，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小玲，你爲我捨棄了你的道，放心，我一定幫你重新找回來。”
“她是不是快復活了？”郭華問：“生一百年，死一百年，現在她是死的狀態，距離生的狀態應該不遠了吧。”
蘇林嘆了口氣：“是啊，她的道已經廢了，卻還是要在不斷的生死之間輪迴。”
“如果她無法成功領悟生死情道，她就要在這個輪迴中無窮無盡的循環下去。”
“嗎的，太可憐了。”蕭青揉了揉眼，道。
“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蘇林看向郭華。
郭華推了推眼鏡，道：“接下來的事兒，你們可要做好準備了，也許會發生接連不斷的慘烈戰鬥。”
“你現在，先專注提升到中階人仙，然後，找齊我們需要找的人，去二等位面，跟軒轅大帝暗戰。”
說到這裡，郭華嘴角掀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線：“我以爲，二等位面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樂土，那裡的紛爭之殘酷，也許比我們這裡還要激烈。”
一個時代的開頭越是完美，其結局往往會越是悽慘，蘇林對這深有體會，就如那年風雪。
一羣遁入無道的高手，妄想建造一個只屬於他們自己的“上流”世界，可這真的能行嗎？人心的黑暗，往往是在最純淨的土壤中萌芽的，而且爆發起來無法阻擋。
“儘量不要在這裡做任何大的舉動。”郭華道：“不要讓軒轅大帝意識到你還活着。”
“曾經我們在明，他在暗，現在，這個位置該調換一下了，讓他也嚐嚐被人算計的滋味。”
嗡……
三個月後，骨靈界一道強光衝射天空！又一箇中階人仙誕生了！
軒轅界，某處，天牢。
“大師兄。”納蘭雪坐在天牢跟前，道：“你最近還好嗎？”
李牧塵搖了搖頭，笑道：“小雪，你還是不要再來探望我了。”
納蘭雪眼神裡閃過一抹暗淡，道：“師兄，連你也怪我，也不理解我嗎。”
李牧塵道：“你知不知道北斗星都做了什麼？他們殺了多少人？我想不通，你爲什麼還要給他們做事。”
納蘭雪嘆了口氣，道：“你們，在用你們的武力維護這個世界的正義，我，也在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維護這個世界的安寧。”
“安寧？”李牧塵失聲笑道：“從何說起？”
納蘭雪道：“師兄你看看，現在的世界不是很好嗎？萬衆統一，再也沒有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鬥，世界大同是一個必然的潮流，也只有這樣，才能夠消除戰爭和死亡。”
李牧塵搖頭道：“你覺得，蘇林會同意你這句話麼。”
納蘭雪咬着嘴脣，道：“我的確很喜歡蘇林，也很敬佩他，可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應該成熟一點了。”
“蘇林一味的對付星王，爲什麼呢？非要把這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統一世界打破，讓各個小世界又陷入混亂的戰火中麼？這對我們，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現在的萬衆齊心不是很好嗎。”
“好一張伶牙俐齒。”李牧塵深深的看了納蘭雪一眼，道：“你覺得蘇林會如何回答你？”
納蘭雪臉色微白，道：“我說了，我們長大了，必須成熟起來！當初的蘇林的確很優秀，也很有正義感，可他的正義太狹隘，世界大同纔是趨勢，狹隘的正義只是看起來仁慈，但造成的結果，卻往往不遂人願。”
“我只能說，現在的蘇林還太幼稚，有很多事他都看不明白呢。”
李牧塵眼睛裡閃過一抹寒光，厲聲道：“是嗎？世界大同？難道是以犧牲一個個小世界爲代價？你所謂的成熟，代價可真大啊。”
“小雪，你所走的官路，所接觸的人，全都是官僚，全都是那些野心家。”
“你沒有經體會過我和蘇林的經歷，你不懂這些，我不怪你，你能變成今天這樣也是必然的，但我希望你能夠清醒過來。”
李牧塵很清楚，一個從小到大都行走在官面上的女子，她如果真的擁有和蘇林一樣的“正義感”，那纔是見鬼了，人走的路不同，心裡對世界的看法也必然不同。
沒有誰在變壞，是納蘭雪的路註定讓她走到這一步，她在官路上行走的每一個階段，每一個目標，都是在朝着脫離百姓的市井想法而前進，以培養大局觀爲她的主要目的。
你不能說她變壞了，走歪了，而是她一直就是朝着這個目標去的。
納蘭雪也有些急了，道：“師兄你醒醒吧，你看看歷史上，每一個王朝的建立不是建立在鐵和血的洗禮之上呢？一個偌大的王朝爲了鞏固統一，一定要做出必要的犧牲！”
“你肯定覺得這很殘忍，但這就是現實，哪怕我們大玄朝在統一國度時，難道就不是用無數人的鮮血堆砌起來的嗎。”
“師兄，成熟點吧，不要繼續活在自己心裡勾勒的美好世界裡，這裡不是童話。”
啪啪啪！
身後掌聲響起。
納蘭雪和李牧塵同時回頭，驚見兩旁密集的守衛們，竟然面朝牆壁一動不動，而在過道中間，以蘇林爲首的一行人正闊步而來。
“說的好！”蘇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