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鏡修海,藍家主等等一行人,再度踏上馬車,馬不停蹄的朝着王家趕去。
車上,天鏡與修海交換了一下眼神,用心語傳聲交流。
天鏡道:剛纔那管事言辭含糊,眼神閃躲不定,必然有內情。
修海道:不忙下定論,先找一找再說,實在不行再返回聽風軒。
緊接着,馬車停靠在了王府門口,由藍家主引着二位老人親自登門造訪。
藍家主的到來,讓王家家主一路小跑着出來迎接,雙方恭維了一陣後,便進入正題。
“韓峰啊?”那王家主想了想,道:“前段時間的確跟我兒王羅走動過一陣,您稍等。”
不多時,王羅被找了過來,在聽到同樣的問題後,謙和的笑道:“藍家主,我與韓峰關係尚可,但最近兩個月就沒怎麼聯繫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就告辭了。”藍家主抱拳拱手,帶着兩個老人朝劉家去了。
馬車上,天鏡對修海傳音入耳:“王家人表現也有些奇怪,但他們說的話倒是對的上號。”
又道:那王羅與聽風軒管事說的時間是一致的,的確,這短時間,韓峰是隨着我學習劍技,還真沒怎麼進入過東陵賀州。
如此一來,兩家的嫌疑就消除了許多,關鍵是兩個月後那幾天,韓峰究竟去了哪裡?
再往後,兩個老人又先後去了劉家,李家,張家,這三家人的說辭與王家幾乎如出一轍。
原本呢,他們所說的話,並沒有什麼破綻,按理說兩個老人應該就此打住,斷了頭緒。
但這二老叱吒江湖多少年了?察言觀色的本事更是一絕,怪就怪在,這些家族的人所說的話一點紕漏都沒有,但他們每一個家族人的反應,都出奇的一致。
好像他們知道什麼隱情,但知道的又不多,而且不好開口的樣子。
他們兩個首先懷疑到的就是藍家主,是不是因爲藍家主在身邊,那些人才不敢說話。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以韓峰的身份,怎麼可能接觸到藍家主這種層面的人?韓峰和藍家主在任何方面都不可能產生交集。
“二位實在抱歉,看樣子今天是找不到了。”那藍家主笑呵呵的說道:“不如咱們先回鬥獸場,日後再說。”
“也罷。”天鏡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回到鬥獸場後,火雷很急切的詢問了進程,在知道無果之後也表示遺憾。
“師……天鏡先生。”火雷長老遲疑了一下,道:“那韓峰到底是您什麼人,讓您如此急着找他。”
“哦,韓峰,是我新收的一名親傳弟子。”天鏡老人不鹹不淡的答了一句。
這句話,在火雷長老心中炸開了一個震天的驚雷!
“您放心吧。”藍家主笑道:“我立刻發動我們藍家所有人手,全城去找韓峰,定要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天鏡抱拳道:“如此,多謝了。”
背地裡,藍洪生與藍倩兒悄悄的商量着,那藍洪生道:“韓峰什麼時候拜了一個師傅?”
藍倩兒有些慌張,道:“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可如何是好。”
藍洪生不屑的冷笑一聲:“怕什麼,他韓峰的師傅最多也就是個武尊,我師傅可是武宗!難道還怕了不成。”
晚上,天鏡修海兩個老人,都被藍家安排到了一處雅緻的別院入住,那藍家家主,與蔣少華,則一起找到了藍洪生藍倩兒。
四個人在密室中密謀着。
“要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韓峰給宰了!”藍洪生下了狠心,咬牙切齒道:“省的夜長夢多!”
“別。”藍倩兒慌了,忙道:“韓峰也沒幹什麼罪惡滔天的大事,無非就是對我情有獨鍾,不能就因爲這個殺他啊。”
“笑話,我們藍家想殺誰,還用得着理由?”那藍洪生冷笑道:“若不是倩兒你多方阻撓,這韓峰我早就殺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韓峰殺不得。”藍家主沉吟了一下,說道。
“父親?”藍洪生費解的問道。
藍家主搖頭:“這事兒與倩兒沒有關係,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兩個老人的確切身份,留着韓峰一條命,也算多個退路,萬一我們殺了韓峰,這件事兒一旦暴露,那就是撕破臉的地步了。”
“而退一步說,就算我們留着韓峰,又被他們給知道了,那也無妨,我們最多是囚禁韓峰而已,他們兩個人難道還能說動火雷長老,對我們責罰不成?”
“有理。”蔣少華一邊琢磨着,一邊點頭道:“畢竟洪生已經是火雷長老的弟子了,火雷長老一定是向着我們的,那兩個武尊老人,翻不出多大浪花來。”
“就這麼定了。”藍家主拍了板,道:“等這件事兒過去之後,立刻處死韓峰,在此期間,先留着韓峰作爲一條退路,散了吧。”
……
接下來的三天,天鏡老人與修海老人,一直都待在鬥獸場,等待藍家傳回來的消息。
他們這兩個高手,自己想要找人也是難如登天,總不能在大街上挨個抓人去問吧。
但三天之後,藍家傳回來的消息,沒有一星半點的線索。
天鏡老人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暴脾氣,老了以後纔有所收斂,本來韓峰失蹤這件事兒,就已經夠讓他心煩意亂的了。
現在,連續多天找不到人,而且整個東陵賀州,各個家族的反應,都顯得很可疑,這就更讓天鏡老人有些按捺不住。
“天鏡老先生。”藍家主歉意的對天鏡老人抱拳,道:“看來韓峰的確不在東陵賀州,我們已經找遍了全城的每一個角落,真的沒有韓峰的影子。”
“不可能!”天鏡老人一下子來了脾氣,道:“好端端的一個人,難道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就算是死了,也要有一具屍體吧?”
“更何況我明說過讓韓峰在這裡等我,他絕不可能遠走!”
話說到這裡,藍家主也是怒從心頭起,他冷笑道:“怎麼,天鏡老先生是怪我們辦事不利了?”
“我可告訴您,您真以爲您是什麼大人物,真把我們藍家當狗一樣來使喚了?若不是有火雷長老這份面子在,我管你什麼韓峰李峰的。”
“火雷長老。”藍家主一轉臉,看向火雷長老:“要我說,您這兩位老朋友可真的不地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藍家出人出力,幫他搜了這麼多天,就算什麼也沒找到,他至少應該對我點頭哈腰,敬我三分情面纔對吧?您瞧他是怎麼說話的,居然對我發脾氣了。”
“哈哈,真是笑話!”那藍倩兒一步站出來,指着天鏡老人的鼻子,道:“老先生!你要找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就算我們不幫你找,你又能如何?”
從始至終,天鏡老人都聽着他們冷嘲熱諷,而那火雷長老早就想要說話了,可誰也不知道,天鏡老人用一道元氣將火雷長老壓的死死的,任憑火雷如何掙扎,連個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分毫。
而那藍家主也是真的心中有鬼,找韓峰這件事兒,他每天都巴不得快點結束,這次本以爲能夠揭過去了,可以鬆口氣了,可那天鏡似乎還是不依不饒的樣子。
這就真的激怒了藍家主,你天鏡算個什麼東西?你讓我找我就要找?
等藍家的人發泄完了火氣,那天鏡老人這才微微一笑,抱拳道:“剛纔是我失禮了,藍家人近幾天出人出力,我們是親眼所見,應該承你們一份情面。”
“哼。”藍家主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
“但……”天鏡老人話鋒一轉,道:“咱們就事說事,韓峰絕不可能離開東陵賀州,而他也的確失蹤了。”
“你們藍家幫忙,沒能找到韓峰,這我不怪你們,也要感謝你們的鼎力相助。”
“可既然你們找不到韓峰,那我就只有動用我自己的力量了,這韓峰我是找定了,而且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現在!”天鏡老人冷着臉,將聲音通過元氣放大,對着全場的人說道:“我要找一個名爲韓峰的人!你們早就知道了,現在我問最後一次,到底有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全場人鴉雀無聲,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韓峰在哪,他們可是見過韓峰大鬧迎親隊伍的,但誰敢當着藍家人的面說出來啊?
就算敢,也犯不上啊,那韓峰跟他們又沒有交情。
半晌過後,沒有一個人回答,而藍家主則在旁邊冷笑旁觀。
天鏡老人點了點頭,忍着滿腔怒氣,道:“好好好!即是如此,那就別怪我天鏡做事張揚了。”
“火雷!”
隨着天鏡老人一聲爆後,那火雷長老頓時被鬆開了壓制,他撲通一聲,竟是當場跪在了天鏡老人面前,並驚慌失色的道:“師叔祖!”
師叔祖!
全場人倒吸涼氣,那藍家與蔣家的人更是如同被晴天霹靂給劈了一樣,臉色刷一下子全都變白了!
師叔祖!天鏡老人居然有着如此崇高的地位?
火雷長老已經是大家心目中神靈一般的存在了,而天鏡老人的輩分卻更高!就算火雷長老的師傅來了,見了天鏡老人,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師叔。
那天鏡老人雙目微微眯起,眼神裡射出兩道冷光,掃視全場,喝道:“火雷,看着現場,沒有我的命令,一個人都不要放出東陵賀州!”
“但凡有一隻蚊子飛了出去,我也要拿你試問!”
天鏡老人冷聲道:“所有人,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東陵賀州,從現在開始,封城!”
“我現在就回天劍宗調集所有弟子,前來搜索,將這東陵賀州翻個底朝天!”
說罷,那天鏡老人化作一道靈光驟然而逝,他甚至都不用傳信令,因爲傳信令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的飛行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