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我也要!”許彩韻興奮的直拍手,她用兩個金幣買來十個木環。
接着,便也不再去理會洛甄,而是專心致志的看着那些飛奔的小兔,並找準機會,猛地將木環拋出去。
參加這種“套兔子”遊戲的遊客不少,木環們也是滿天亂飛,但鮮有人能夠真的套中兔子的。
只因場上還豎立着一根根小小的木樁,只要兔子撞到了木樁,就會立刻改變前進方向。
而且它們飛奔的速度極快,要想通過瞄準去套中一個兔子,幾乎是不太可能辦到,這全憑運氣。
許彩韻一連將手裡的十個木環全都拋光,也沒能套到一個,她不甘心,又買來十個木環,繼續扔,繼續套。
洛甄站在旁邊,好奇的觀察着許彩韻的側臉,見她既緊張又興奮的模樣,頗爲可愛。
“糟糕,又沒套中!”這時,許彩韻氣的開始跺腳:“都扔了五十個木環了,一個都沒套中!”
洛甄笑了笑,道:“你喜歡那小兔,我幫你買下來就是了。”
許彩韻急忙搖頭:“那就沒意思了,必須自己套中,纔會有成就感!咦?你怎麼一個都沒扔?”
許彩韻突然注意到,洛甄手裡的十個木環被掛在欄杆上,連碰都沒碰過。
洛甄搖頭笑道:“這種小東西,我不感興趣。”
“扔一個吧。”日頭有點大,洛甄臉上已經出汗,許彩韻一邊耐心的幫洛甄擦汗,一邊起鬨。
她噘着嘴道:“我丟不中,你也一定丟不中,不信你試試?”
其實她們兩人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遊客套中小兔子的,當然很大一部分都是巧合。
越是這樣,許彩韻就覺得越是不服氣,她開始不斷的慫恿洛甄。
洛甄也是被說的沒辦法了,只能拿下一個木環,隨手丟了出去,結果落空了。
許彩韻不依道:“你明明就是不認真!”
“好吧。”洛甄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拿起一個木環,隨意找了一個狂奔中的小兔,便撒手丟了出去。
但見那木環在天空中拋出了一個美麗的弧線,而許彩韻卻捂嘴偷笑起來:“你丟的太偏了,根本不可能……”
話音未落,一個小兔突然撞上木樁,就地改變方向,帶它往左邊猛衝的時候,剛好被洛甄的木環套中!
這一下,那許彩韻驚呆的瞪大了雙眼,道:“僥倖!一定是僥倖,你再來一次。”
“走吧,這很沒意思。”洛甄道。
“不行不行,你再丟一次!”許彩韻逼着洛甄,大有一副你不丟,就不讓你走的樣子。
小販老闆已經拿出了兔子準備交給二人,但見許彩韻這樣說,便站在一旁笑着鼓動:“是啊,再丟一個試試。”
洛甄沒辦法,只能拿出一個木環,盯準了其中一個兔子之後,隨手將木環丟了出去。
那木環在天空中起落,砸下來之後剛好套中他看準的兔子。
“再來!快快,再來!”許彩韻興奮的拍手大叫。
那掌櫃的則暗中擦了擦汗,心道真是見鬼了,這小子丟的好準。
“行吧,看來不丟完你是不肯滿意了,這裡還有八個,我全部丟出去。”洛甄說出了這樣一番驚人的話來。
兩旁的遊客們也都聽的來了興趣,附近的人,將洛甄二人圍的團團轉,那些花季的姑娘們嘰嘰喳喳的叫着。
洛甄雙手攤開,將八個木環一把全部撒了出去,八個木環,竟是套中了八個兔子!
所有人都傻眼了,連那小販的都目瞪口呆,他驚道:“我的天吶,這小本買賣我做了十幾年了,從來沒見過有一個人能丟的這麼準。”
“朋友,你可別耍我!”那小販用手敲了敲身邊的木牌,道:“看清楚了。”
木牌上明確的寫着“武者不得參與”。
洛甄搖頭:“我不是武者。”
“我檢驗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那小販走過來,抓着洛甄的雙手仔細觀察了一陣子,道:“還真的不是啊!這可奇了怪了。”
洛甄細皮嫩肉,手上一點老繭都沒有,而且皮膚鬆軟,骨頭輕盈,絕對不可能是修煉過武道的人。
最終,在小販自認倒黴的嘆息聲中,洛甄二人抱着十個木頭小兔子滿載而歸。
一路上許彩韻都嘰嘰喳喳個不停,雖然她仍舊不忘了照顧洛甄,可對於剛纔發生的一幕,卻是感到不可思議。
“你是怎麼做到的?”許彩韻興奮的問道。
洛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我這個人,比較容易專注起來吧,看的仔細了,也就丟的準了。”
許彩韻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洛甄卻感到有點手癢,剛纔還不覺得怎樣,可現在卻反而有點想要再去丟幾個木環了。
他感覺到了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在自己的心裡掙扎着。
那東西,是一種對於動作藝術的渴望。
他一直以來都以爲,木雕可以成爲藝術,燒製陶器可以成爲藝術,書法繪畫也可以成爲藝術。
但動作?跟藝術根本不沾邊。
可今天,他對自己的想法稍稍有了一些動搖,原來某些動作做的足夠精妙,也可以擁有一種藝術感。
只不過,他感覺這種動作,最多也就是包含着雜技的成分在內罷了,不可能更高明瞭。
接下來,二人又玩了其他幾個娛樂項目,但大多數都是輕度的,是在洛甄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的。
礙於洛甄的身體狀況,他能夠玩耍的東西,真的很少,必須是小幅度的動作才行。
天色將晚,洪家的下人提醒該回去了,那許彩韻才意猶未盡的嘆了口氣。
洛甄笑道:“你這麼喜歡玩,所幸紅盟聚首要舉辦三天,而且每隔兩天才會舉辦一天,我們大約還有八天的時間,明天繼續來玩就是了。”
“真的嗎?”許彩韻開心的叫着,抱住洛甄便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洛甄無語的擦了擦額頭,二人登上馬車返程。
果然,後面的幾天,洛甄只要抽出時間,總會陪着許彩韻來南區玩耍。
他自己對這些娛樂倒是沒多大興趣,但看着許彩韻玩的那麼高興,心裡也覺得有種幸福感。
到了第六天,兩人已經將南城的娛樂項目,玩了三分之一,還準備今天繼續過去。
但另一邊,卻傳來了一項任務。
有好幾個國家,好幾個外省的富家子弟,想要遊玩金嵐南城。
作爲東道主之一的洛甄,原本是有這個義務帶着他們玩的,但考慮到洛甄的身體情況,便“逃過了一劫”。
不幸的是,許彩韻也不屬於金嵐城人,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朋友呢。
許彩韻是在那些富家子弟的名單之列,她不好推脫,又不願意跟洛甄分開,只能央求洛甄一同前往。
洛甄不喜歡那麼多人一起行動,總感覺太嘈雜,只是礙於許彩韻的央求,只能同意。
這一天,一大幫子富家子們上路了。
這羣人,大多是頭一次來到金嵐城,他們對洛甄很不熟悉,只有那些本地的富家子弟是知道洛甄的,可跟洛甄一樣不熟。
因爲平日裡洛甄幾乎不太出門,本地的富家子弟們玩耍能有什麼?無非是吃喝嫖賭,花天酒地,以洛甄的身子板,根本不可能跟他們一起廝混。
尤其這次洛甄是沒有在陪客名單上,是被許彩韻給強拉過來的。
所以,大家所圍繞的中心,都是那些家族勢力更加龐大的小輩,一羣男子,圍繞着一個更富有的男子作爲頭領。
洛甄也樂得見到這種情況,只是沒什麼機會再跟許彩韻接觸了。
整整一路上,許彩韻都被各個公子哥包圍的緊緊的。
那許彩韻無奈,只能抽空向洛甄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不過這羣人的行爲風格,卻讓洛甄很是看不順眼,這羣自認爲高人一等的傢伙能幹什麼好事?
一路上是囂張跋扈,蠻橫無理,各種包場的行爲數不勝數,他們想要玩什麼,便直接花錢包場,把所有遊客都趕出去。
反而是作爲東道主的富家子弟們,卻沒有這般猖狂,也只能看着忍氣吞聲。
甚至有時候,外來的富家子弟會當街跟人產生爭執,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大羣人圍上去將他們看不順眼的人,痛毆一頓。
許彩韻只能忙前忙後的勸解,所幸那些公子們都願意賣許彩韻一個面子,大多數情況下都適可而止。
但後面這一次,便鬧的不可開交了。
那是在一艘花船上,這艘花船在河面上漂浮,船尾有人撫琴,船頭則擺下酒席,公子哥們一個個喝酒聊天,好不快活。
他們聊的東西,在洛甄聽起來是無比的惡俗,根本沒有任何興趣。
許彩韻看上去,倒是很習慣這種場面,陪着公子哥們一起聊天,倒也得心應手。
只是酒過三巡,大家喝的有些興趣盎然,說話的聲音和動作也越來越大了。
猛然間,某個公子看到了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洛甄,頓時便一拍桌子,指着洛甄道:“那小子!你他嗎的一路上連屁都不放一個,是看不起我們嗎?”
“哥幾個從天南海北而來,大家互相結識,那是人生一大快事,從今往後就都是朋友了!”
“是啊!沒錯!”旁邊有人起鬨。
那人繼續指着洛甄道:“你可倒好,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不想跟我們當朋友?”
“朋友言重了。”洛甄報以微笑,道:“我一向沉默寡言,不會說話,讓你誤會了。”
洛甄都這麼說了,那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大家的身份都不平凡,洛甄能來,就說明他也是有些家底的。
如果換成別人,那叫囂的年輕人早就一腳踹過去了,但對於同行的洛甄,還是有幾分收斂的。
可那公子顯然心裡憋着火氣,又無處可撒,這時突然注意到船尾飄來的琴聲,便怒道:“彈的什麼狗屁玩意兒!別彈了!給老子換一曲!”
船尾撫琴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但凡這種給人彈琴取樂的姑娘,大多出身普通,來彈琴就是賺點錢回去補貼家用。
這種姑娘,怎敢違抗富家子弟的命令?立刻便慌亂的換了一首曲子。
可那叫囂的公子,剛聽沒兩段,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什麼破玩意兒!彈的跟哭喪一樣!再換!”
船尾的姑娘急忙又換一曲。
可這叫囂的公子顯然是故意找茬,他就是想要搞出點事兒來,以顯示自己脾氣大,讓大家都敬畏他。
同時,也是爲了給洛甄臉色看,因爲他每次罵街的時候,就是看着洛甄的臉來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