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揚也是疑惑,這看起來不過百丈遠,怎麼就是追不上?
“老祖就不信了。”
鱷祖一心想要奪得血衣,不甘這樣放棄,抓起李風揚,一路狂奔;以至仙的修爲飛奔,眨眼萬里,不一會兒,就是幾十萬裡,可那一隊人影依然就在前方,鱷祖怎麼也追不上,看起來也依然是那一百丈遠。
這一百丈遠,彷彿成爲了永恆。
忽然,前方那一隊人停了下來。
“停下來了?”
鱷祖大喜,急忙追了上去。
就在他追上去的瞬間,一聲嘹亮的佛音響起:“阿彌陀佛。”
“呼!”
在鱷祖的駭然,李風揚那震驚的目光之中,一個老僧的身影出現在了前方一顆梧桐樹下,他慈眉善目,看起來如鄰家老人,心懷誠善。
仔細一看,他雙眼光亮,給人一種智慧之感,看着鱷祖和李風揚二人面帶微笑,說道:“鱷祖,小友,幸會了。”
“惠能,不,你不是惠能,你,你惠能?”
鱷祖活了無數歲月,能夠讓他驚訝的事情本就不多,而能夠讓他害怕的,就更少了,但如今他見到這位老僧,卻是又驚訝,又害怕。
“你是……惠能大師?”李風揚看着這位老僧,也是驚訝無比,但對方顯然認識自己,他仔細一看,一個身影與這老僧的重疊到了一起,他就是惠能。
不過,他就是神秀的師兄,惠能大師。
可,可這怎麼可能?
李風揚震驚無比,惠能怎麼會在豐都?
“惠能,你怎麼可能還活着?”鱷祖也是語無倫次道。
“不,貧僧不是惠能,貧僧地藏。”老僧擺手,含笑說道。
“地藏?”鱷祖愕然道。
“地藏菩薩?”李風揚驚道,他好像明白了,惠能既地藏,地藏即惠能,只不過惠能已經忘記了過去,如今他只是地藏。
鱷祖卻不管那麼說,他惡狠狠的說道:“惠能,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當初若非是你,老祖怎會今時今日纔出來?現在又是你將我引來,說吧,你有什麼企圖?”
“阿彌陀佛,鱷祖,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執迷這一切?”當初的惠能,今時的地藏,看着怒火滔天的鱷祖,卻是一臉平靜道。
“過去了?你把老祖我封印了上億年,你一句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嗎?你知道老祖我這一億年來,是怎麼渡過來的嗎?”鱷祖怒聲說道,‘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和尚,今日還想誆騙老祖’?
“鱷祖,過去已成煙雲,你應當珍惜今時纔是。”地藏菩薩淡淡的說道,‘只是貧僧沒有想到,一億年的時間,還是未能讓你大徹大悟’。
“大徹大悟?哈哈哈,你個假仁假義的禿驢,還想用同樣的話來誆騙老祖我,可惜老祖我非同往日了,今時今日也不會受你欺騙。”鱷祖冷笑說道。
“看來你對貧僧的成見太深了,當日若非貧僧將你封印,你豈能夠逃過鴻蒙之劫?又哪裡來的今時今日?“地藏菩薩語重心長的說道。
“哦,這麼說老祖我還應該感謝你纔是了?”鱷祖冷笑問道。
“感謝倒是談不上,只是貧僧希望你能夠明白一個道理,有因既有果,忘記過去,認真做好今日之事。”地藏菩薩道。
“忘記?呵呵,老祖我忘不掉。”鱷祖冷笑道,‘惠能,少廢話,把你將老祖我引過來的目地說出來吧’?
“鱷祖,貧僧引你來,也不過是想勸導你一番,棄惡從善,好生修煉,說不得有邁進聖道的一天,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恐怕永無得道的機會。”地藏菩薩道。
“得道?如果是你這禿驢的道,老祖我就算得到也不稀罕。”鱷祖絲毫不領情的道。
正如地藏菩薩所言,他對其的成見太深了,就算是過去了一億年,也不會忘記,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復惠能,今時的地藏菩薩。
“阿彌陀佛,鱷祖,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地藏菩薩道。
“惠能禿驢,你少在這裡假仁假義。”鱷祖冷哼一聲,拂袖說道,‘沒有什麼事情,老祖我就走了。’說着,他就要拎着李風揚離開。
“等一下。”地藏菩薩忽然說道,‘鱷祖,你不想要此物了嗎’?
“血衣?”鱷祖回頭,微微驚訝的看着地藏菩薩手中的血衣道。
李風揚也看見了,他沒想到想到,血衣竟然落到了地藏菩薩手中。
不過,他也明白了,這一切說起來都在地藏菩薩的掌握之中,只是他究竟有什麼目地呢?
地藏菩薩一隻手託着血衣,說道:“貧僧知道你一心想要此物,所以我打算把它給你,算你了結我二人之間的恩怨。”
“你願意把它給我?”鱷祖難以置信的道。
“你不相信?”地藏菩薩道。
“這……”鱷祖聽了這話,驚疑不定的望着這個老對手,當初如果不是遇到他,自己也不會被封印一億年,心中對他忌憚不已,哪怕是現在,他也是小心提防。
可是,他想要血衣,這件血衣對他太重要了,於是他點頭說道:“好,我就信你這一次。”說着,他就向血衣抓起。
可誰知地藏一笑,鱷祖急忙收回了手掌,一臉警惕的望着地藏菩薩道:“你把它拋過來。”
“你太謹慎了。”地藏菩薩笑道。
“如果是其他人,老祖自然沒必要這麼謹慎,但如果是你的話,老祖再謹慎一點,也不爲過。”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鱷祖這類人,他實在太害怕惠能了。
地藏菩薩聞言,只是一笑,說道:“那好,貧僧就把血衣拋給你。”
鱷祖神情肅然,盯着地葬菩薩,不放過他每一個動作,十分警惕,待見到對方真的將血衣送出來,他才略帶放心,心想自己太小心了。
“唰!”
這麼想着,他一把就抓住了血衣,可就在這一瞬間,血衣忽然化作一條紅色繩子,一下子綁在了鱷祖的雙手上,鱷祖頓時大叫:“啊,該死的惠能老禿驢,老祖我就遭你的道了。”
他駭然大叫,使勁掙脫紅色繩子,可紅繩卻順着他的雙手,將他整個人都綁住了,他努力掙扎,嘭的一聲,倒在了李風揚腳下。
“啊!”鱷祖大叫,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痛聲說道,‘惠能老禿驢,你個卑鄙小人,卑鄙小人,要殺要剮,就快動手吧’。
這一切只在一瞬間發生,李風揚在一邊看了,也是大吃一驚,看着慈眉善目的地藏菩薩,感覺心神冰涼,同時又可憐鱷祖,被對方封印一億年,沒想到纔出來二十餘年,又被對方捆綁了,這就是命啊!
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處置鱷祖?
“阿彌陀佛,鱷祖,貧僧不會殺你,相反,有一樁大因果要送你。”地藏菩薩緩緩說道。
“老禿驢,你莫非以爲老祖我還會相信你嗎?”鱷祖氣的大罵,心中更是後悔不迭,自己明知道老禿驢猾詐無比,爲何還會上當受騙?
鱷祖後悔啊!
然而,地葬菩薩卻沒有理會鱷祖的話,緩緩說道:“貧僧發下宏願,要讓地府所有鬼魂向善,可惜一人之力,終究薄弱,所以貧僧想邀請你一起完成此事,得莫大善果,說不定將來你也可成聖。”
“老祖我不信你。”鱷祖怒道。他看着寶相莊嚴的地藏菩薩,咬牙切齒,一雙漆黑的眼睛都紅了,這個老禿驢還想害自己,鱷祖感覺自己太可憐了。
“阿彌陀佛,由這位李小友作證,兩百萬年之後,貧僧給你自由,如若食言,必受天譴。”地藏菩薩說道。
“他一個小兒,豈能夠作證?”鱷祖看了一眼李風揚,一臉不信的說道,而事實上,他已經信了地藏菩薩,因爲他不會拿天譴開玩笑。
“李小友乃是貧僧救命恩人,你如何不信?”地藏菩薩道。
“他對你有救命之恩?”鱷祖驚道。
“不錯。”地藏菩薩點頭道。
“哈哈哈,那好,惠能老禿驢,你聽好了,這小子的魂念在我手上,你如果想要他活下來,就立刻放了我,否則我一個念頭,就能夠要他性命,到時候你救命恩人因你而死,你就悔之晚矣。”鱷祖沒想到李風揚是惠能的救命恩人,心頭大喜,惡狠狠的說道。
“李小友,此事當真?”地藏菩薩看向李風揚問道。
“確有其事,不過他憑他魂念還傷不了我。”李風揚點頭說道。
“小子,魂念在老祖我手上,如何傷不了你?”鱷祖勃然大怒,唯一的機會,他豈會放過,當即要給李風揚一個教訓,可誰知他怎麼擺弄李風揚的魂念,李風揚都安然無事。
他看着李風揚,瞪大的眼睛,失聲說道:“怎麼可能,你的魂念在老祖我手上,你怎麼會沒事?”
“鱷祖,讓你失望了,可惜你沒有算到我的身份。”李風揚笑道。
“你是……?”鱷祖問道。
“我是李風揚。”李風揚含笑說道。
“啊,老祖我上當了。”鱷祖被惠能騙,已經氣極,現在又發現自己被李風揚騙了,頓時氣的噴出一口老血來,盯着李風揚,心中充滿了不甘,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
李風揚只是一笑,原因只有他才知道,自己並非純正的骷髏,就算魂念在鱷祖手上,也傷害不了他,除非他掌握了自己的魂血。
可惜他沒有!
“好了,鱷祖你不用如此,貧僧既然向你許下了承諾,兩百萬年之後,自然還你自由。”地藏菩薩道。
“惠能,你可要說話算數。”鱷祖頹然道。
“惠能已經沒有了,現在只有地藏。”地藏菩薩道。
“好吧,地藏,請你信守諾言。”鱷祖想着自己被封印了一億年,兩百萬年實在算不了什麼,這麼一想,倒也恢復了一點精神。
李風揚見此暗自搖頭,這鱷祖肯定不知道這一世只有兩百多萬年了,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心情,只能說地藏菩薩好深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