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似乎是好久的都沒有找人聊天的,今晚上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那麼多的往事,她對沫心說道:“記得當年哀家到宮裡的時候一共有着四個丫鬟,這些人裡面背叛的背叛死的死,最後跟在我身邊就只有你一個了。”
沫心見蕭太后提及了當年的往事,也有些感慨的說道:“那些丫鬟都是伶俐的,誰也沒有想到最後活下來的是我這個笨嘴笨舌的。”
蕭太后笑了一聲,說道:“在這個後宮只有不多話的人才能活下去。哀家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卿遙的時候,是你陪在哀家的身邊的吧。”
沫心回答:“是我陪在娘娘的身邊的,那時候太后還是十五歲,而奴婢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
蕭太后惆悵的說道:“十五歲啊,花一樣的年紀。原來我和他初見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了,我這大半輩子最好的年華都葬在了後宮裡啊。”
沫心見蕭太后這樣說,也不知道該如何的接下話來,她就在那裡靜靜的聽着,就見蕭太后緩緩的說道:“這麼些年我一直不後悔當年所做的決定,但是唯獨是負了他,這麼些年他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爲着我的野心謀劃嘔心瀝血。”
沫心說道:“太后不是一般的女子,太后有着雄才謀略自然的是不甘平凡的,相信國師能夠理解太后的。”
蕭太后嗤笑了一聲:“是啊,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哀家還是選擇入宮的。當年曾有術士預言說我此生命格無雙,有着皇后之尊。那時我就知道我不甘心就這樣如同一般的女子嫁人,相夫教子直至容顏老去。雖然那個人是名動天下的卿遙公子,但是我還是不甘心的。”
蕭太后的丹鳳眼裡是男子都沒有的野心:“所以,我推掉了與卿遙的婚事,選擇了入宮爲妃。所有的人都以爲我是被聖上所逼,沒有辦法,可是誰知道這都是哀家的一步步設計呢。只是……”
蕭太后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的光芒漸漸的黯淡了下去:“只是在這件事情上,我獨獨對不起的就是卿遙了,騙了他那麼久,甚至逼着他和自己的
家人反目。如今哀家和他已經沒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只要等木文山一起兵,我再廢了公子逸,整個沛國,就是我和他的了。就當是我彌補那麼些年對他的虧欠吧。”
沫心聽着蕭太后的話,依舊的不語,神色波瀾不驚,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讓她意外的事情了。
蕭太后說了這麼多,臉上也有着疲倦的意思,她對沫心說道:“今天的早朝就取消了吧,哀家身體不舒服。”
沫心扶着蕭太后到了牀上休息了,之後便輕手輕腳的爲蕭太后帶上了門來。
因爲蕭太后睡眠非常的淺的,所以一直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人伺候着,沫心一離開,宮殿裡就靜悄悄的,熏籠裡安神香帶着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讓蕭太后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初見卿遙時的情景。
當年初見於他的時候,自己還是在閨中的少女,廟會上十分的熱鬧,閨中女子沒有誰不喜歡熱鬧的,這一天也是難得的父兄會放在她們出來的時候。
她帶着丫鬟在熱鬧的廟會上逛着,回到府里路過小橋的時候,一個白衣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那時蕭太后見到卿遙之時第一個想到的。
那人穿着白衣臨風而立,身後是楊柳依依,墨色的長髮,碧玉的簪子,長眉入鬢,笑起來分外的好看。
被他攔住沫心還以爲是哪來的登徒子,就護住了她問道:“你要幹什麼。”
誰知道那人笑了,手中拿了個香囊說道“這可是姑娘的香囊。”
他的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手,就連她家的琴師的手也沒有他生的好看,修長的手上拿着一個墨色的精緻的香囊,香囊裡帶着淡淡的茉莉的香味。
她抿了抿嘴,接過了香囊,笑着說道:“公子以後用這個法子搭訕女孩子的時候記得不要在自己的香囊上繡上名字。”
聽了她的話之後,卿遙愣了神,然後說道:“那卿遙下次一定會注意。”
就這樣美好的第一次見面,那些的回憶如今的想起來都是那樣的鮮活。
可是,男女之情固然是甜美,但是那只是一時的。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心中有着男子都沒有的野心,怎麼會甘心就這樣的相夫教子的過一生呢。
就算是再怎麼的喜歡着,她還是選擇了放棄,放棄了自己和卿遙的感情,轉而到了爲了自己的野心進了皇宮。
只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她的權利越來越大,可是心中卻越來越空虛,那些年在楊柳下的初見,午後的陽光正好,空氣之中浮動着茉莉的香味。
於是,她喜歡上了薰香,喜歡上了這種淡淡的茉莉的香味,只是爲了尋找當年的那一種感覺,只是希望能夠在這一段的茉莉香之中,能夠的重拾回舊時的時光罷了。
就在蕭太后快要入睡的時候,窗戶邊飛來了一隻信鴿,蕭太后立刻的驚醒,而沫心見太后醒了,就只好將那信鴿的信取下愛拿給了蕭太后。
蕭太后看到信之後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沫心問道:“太后是誰寫的信啊。”
蕭太后說的:“是木文山的信,信上不過是說不要讓我忘了當初答應過他的事情,還有就是催促我聯絡那些國家快點動手。真的麼想到他年紀越大,耐心卻越來越不必從前了。”
沫心聽了蕭太后的話之後,就問道:“那太后的意思是?”
蕭太后說的:“你回信給木文山,就說三日之後哀家會讓他們在邊關有動作的,讓他早點做好準備。木文山越耐不住性子對我們而言就越有利,這麼些年這隻老狐狸可是沒有對我真正的放心過呢,但是我何嘗又對他真正的放心過。”
沫心領命下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天邊又飛來了一隻信鴿,這隻信鴿與其它的個子不同,純白色的毛色是信鴿之中難得的極品。
蕭太后親手接了那隻信鴿,看到信鴿上的內容之後眉眼也笑了,沫心問道:“是國師寫給太后的?”
蕭太后點了點頭,雖然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字“吾在東陵一切無憂,汝在宮裡定要一切安好。”
但是隻要他好好的,知道他平安那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