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子在下雪,顧幽離興致忽起,決定在這在住上幾日,反正離那會晤時間還有七八天!
她也不懼那童子來找她賠錢,反正她身無分文,連最值錢的夜明珠都送給羅浩了,她還不信了,那天機閣有什麼法子能從她這炸出一分錢!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心情極爲放鬆,嘴角揚起笑容,在這不大的地方開始逛了起來。
“州府?”她輕輕呢喃,看着不遠處的牌匾,腦海中閃現那葉長眉的面容,“拓跋驚寒的人啊,我得去會會。”
說罷,身子一閃,氣息泯滅,在州府屋頂之上行走。
一列列的士兵在府邸內手持長刀,肅然無比,最前方,一道冷厲的身影筆直戰立。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立場緣故,這次見面,她對葉長眉的印象好了不少,連那兩道長長的眉頭都多了幾分喜感。
她故意放出半絲氣息,看向葉長眉。
“誰?”
果不其然,那人極其敏感,目光猛地便射了過來,殺氣十足。
顧幽離微微一笑,對上他目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說話。
葉長眉表情一變,看向顧幽離,瞳孔既驚又懼,最後化作幾分無奈。
他側首,對着身側士兵說了幾句話,身影便往這邊走來。
大雪,屋頂,青石瓦片,顧幽離灑脫一坐,對着葉長眉說道,“你昨天與安相設了一個局,目的就是爲了正大光明的殺那個姓崔的?”
葉長眉不自然的揚起了嘴角,想表達自己的善意,卻因常年板着一張臉,已經失去笑的能力,嘴角僵硬的拉起,像極了恐怖片裡藏了數千年的大殭屍。。
顧幽離脣角也揚起,學着他這個表情,旋即問道,“好看嗎?”
葉長眉搖了搖頭。
顧幽離一腳踹了過去。
“女人問好看不好看的時候,一定要說好看!”
葉長眉沉默不語,默默捱了這一腳,他搞不懂這個女人來的目的,也不善於聊天,只能乾站着。
顧幽離嘆了口氣,問道,“我剛纔說的對不對?”
“對”葉長眉擡頭,看向霧沉
沉的天空,說道,“崔家表面上支持三殿下,背後卻已經投靠了拓跋輕塵,我必須殺了他!”
“碟中諜啊!”顧幽離隨手結了個結界,將雪花隔離在外,隨即躺了下來,悠悠問道,“你們殿下想當皇帝?”
問完這句話,她自己都知道答案,拓跋驚寒那個人……皇位怕是委屈了他。
他也不屑那個位子。
可是,爲什麼還要佈置這些暗手?
葉長眉低頭,瞥了一眼她悠然的樣子,說道,“因爲殿下他不想坐上這個位子,也不想拓跋輕塵坐。”
顧幽離翻了個白眼,心道妖孽真是閒的慌。
兩人沉默無言。
忽然
葉長眉胸口閃過一道亮光!
一道神秘而強大的氣息傳了過來。
顧幽離猛地坐起身,盯着葉長眉。
葉長眉此刻臉色也微微一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不顯眼的青色石頭,暗紋亮起,無數道光線在石頭上散發出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透明的水鏡。
鏡子裡面,模模糊糊的,多了一片玄色衣襬。
葉長眉拿着手中的石頭,激動不已的說道,“殿下,有何吩咐?”
顧幽離也睜大的雙眼,一閃身就準備湊過去,可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她腦海掠過了無數個想法。
葉長眉可以與拓跋驚寒有特殊的聯繫方式!
她沒有,所以證明他不想聯繫她!
葉長眉手中的石頭是拓跋驚寒內部人員獨有的信物!
她沒有,所以說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親近的人!
葉長眉是拓跋驚寒的手下都可以隨意的與其聯繫!
她不行,所以說,她連他手下都不如!
綜上。
可得出
拓跋驚寒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一個重要的人!
湖邊的表白是假的!
假的!
假的!
假的!
顧幽離僵硬立在原地,面容是誰也想不到的扭曲,但也僅是一瞬,她恢復了淡然的樣子,掩藏住心下的想法。
葉長眉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側女子的異常,他正全副心神的看着
水鏡的玄色衣衫,等着拓跋驚寒的聲音。
終於,三秒後,鏡子裡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最近邊境可有異常?”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即便隔着一層水鏡,顧幽離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冷漠。
卻沒想,這樣的冷漠,是對着葉長眉,並不是她。
“邊境尚且安穩,殿下可放心。”葉長眉恭敬說道,絲毫不提昨天崔性老人的死亡,因爲在他眼裡,這樣的小事,還不配提出來。
水鏡那邊微微一閃,如同不穩定的信號一般,玄色衣衫也閃爍了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眼前。
兩人面色同時一變,葉長眉是想着還有一些事情未稟報,這樣就掛線了怕是有些可惜。
顧幽離純粹的是因爲氣憤,她還想着等着兩人說完,她……也上去說兩句呢!
不過,看起來,這樣的聯繫似乎極費精力,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去了哪裡!
兩人想法不過一瞬,水鏡邊緣忽然多了一雙手,結了一個漂亮的手印,鏡子忽而清晰許多,拓跋驚寒削尖的下顎也露了出來。
顧幽離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不想讓鏡子裡面的那人發現她存在。
至於爲什麼會這麼做,她一時也給不出個所以然。
葉長眉就是個粗漢子,看都未看她一眼,接着說道,“殿下,盛京那邊傳來消息,拓跋輕塵要來邊陲一帶了,不知意欲何爲。”
拓跋輕塵?
顧幽離眸光一閃,心道這又是個老熟人啊。
“必要時候,可殺之”
水鏡裡的聲音依舊冷清,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邸。
葉長眉點頭,接着彙報了一下五國大勢。
兩人的談話在顧幽離耳邊響起,一個說出問題,一個拋出解決辦法,不過一刻鐘時間,便將這天下大勢理了個清清楚楚。
顧幽離雖說還存着一些異樣的情緒,但這一通話聽下來,對拓跋驚寒的佩服只增不減。
雪下的愈發大了,涼風吹來,兩人的談話也接近尾聲。
一道清冷的聲音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