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心之矢

聞着略帶鹹味氣息的海風,正午的日頭灑在身上、暖在心上,第一次發現到,自由原來是那樣的可貴。

腳踏上久違了的中原土地,那種劫後重生的感覺,是隻有當事者才能體會的,深吸了一口以爲今生都不能再吸到的清新空氣,蕭遙略帶激動的回身,對着三人一揖到底。

“若非三位鼎力相助,蕭某今生今世只怕也難逃離‘黑獄’,大恩大德,蕭某有生一日,不敢或忘!”

龍步飛連忙道:“蕭兄千萬勿如此客氣,這不是折煞我了嗎!事實上龍某根本沒幫上什麼忙,連自己都是被兩位恩人救出來的!那有資格當得蕭兄如此大禮?”

“對啦!你們要謝就謝我好了,我纔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沒有把這樣的想法訴諸於口,君天邪當然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早就弄清楚世上有一種叫做“俠義”的犯賤性格,你愈是對他施恩不望報,他愈是對你感激涕泣。

身旁的君天嬌也像自己一樣一言不發,不過君天邪卻知道這生性冷漠的親姐姐純粹只是懶得說話而已,並不就代表和自己打着一樣的主意。

也好,報恩的對象一個就夠了,兩個未免太多。

露出燦爛的笑容,君天邪搭着蕭遙的肩膀道:“大家都不是‘外人’,謝來謝去的多浪費時間啊!同伴有難時彼此相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蕭遙聞言一愕,但隨即明白了君天邪話中的暗示,就是要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要揭穿他冒充“破獄”中人的事。

蕭遙苦笑道:“還是君兄弟夠明理乾脆,你怎麼說便怎麼算吧。”

看見蕭遙如此識相配合,君天邪更是笑顏逐開的道:“蕭兄是組織中的中流砥柱,這樣的人才是損失不起的,我接到的指令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把蕭兄給救出來,如今總算是幸不辱命了。”

一往一回,所欲表達的暗示已是明顯至極,而這場戲的觀衆只有一個人,龍步飛帶着略微驚訝的表情道:“原來蕭兄也是‘破獄’中人?”

君天邪轉頭對龍步飛道:“抱歉事先未對義兄你說明清楚,但因爲怕節外生枝,所以爲弟不得不做出這痛苦決定,希望義兄你能諒解。”

龍步飛本是豁達之人,對只有自己被瞞在鼓中之事,轉念一想已不再計較,當然那也是因爲他並不知道君天邪所瞞着他的不僅於此的關係。

“說來我的性命還是你跟君女俠救回來的,大哥感激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怪罪義弟你呢?”

這樣的說法也是婉轉的表達了對於君天嬌先前的行爲有恩怨相抵、不計前嫌之意,不過當事者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心領的表情,龍步飛只有尷尬的道:“現在蕭兄已恢復自由之身,不知接下來有何打算?”

蕭遙眼中痛苦仇恨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嘆了一口氣道:“樓雪衣和獨孤冰心雖然把我弄至如此地步,但我並不打算找他們報仇,就算僅是維持表面的假象也好,白道聯盟也經不起三大門派的一次內訌。我比較擔心的是天下第三敗而不死,一定會把這筆恥辱記在七派身上,只怕傷愈之後,便會傾大軍來犯,屆時又不知要死傷多少人命?”

一直未說話的君天嬌忽然搖頭道:“天下第三不會爲這種事出動冥嶽魔軍,自己敗戰所受到的恥辱,他只會用自己個人的力量去討回來。”

她的說話自有一股不容人質疑的氣勢在,蕭遙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該要樓雪衣和獨孤冰心小心一點呢?”

“就算你說了,他們也未必會聽吧。”

“看在過去的戰友情誼上,總希望能盡人事而後聽天命。”

蕭遙仰天苦笑道。

“無益的念舊情誼,只會誤了大事。”

雖然被君天嬌這樣不留情面的指責,蕭遙還是隻有一臉苦笑,把話題轉向龍步飛道:“蕭某有個不情之請,想請龍兄和蕭某回敝組織見主上一面,不知龍兄是否應允?”

龍步飛聞言一愕道:“要我去見‘破獄’的頭領?”

蕭遙又對君天邪笑道:“天邪你一定也想和義兄多相處久一點時光吧,還不快開口邀你義兄到我們總壇作客?”

“好傢伙!竟然動腦筋到我頭上來了?”

能和名列魔門必殺榜首席的“破獄”頭領見面固然是一個很誘人的條件,但君天邪的顧忌是怕去得回不得,畢竟自己長年打着對方的招牌在外面招搖撞騙,誰也不知道破獄之主是不是有龍步飛那樣的好修養?

轉念一想,脫身之計已然成形。

裝作遺憾的一嘆道:“你們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我家小弟丁神照,已經這麼久不見他和我聯絡了,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合情合理的解釋無懈可擊,雖然絕對瞞不過唯一的女性,但君天邪有自信對方絕對不會揭穿他的西洋鏡,在損人不利己者不爲也的原則前提下,兩姐弟的思維如出一徹。

龍步飛望着君天邪道:“義弟你也希望我去見你們頭領嗎?”

“我們首領是個了不起的人,大哥當你見到他時就能瞭解。”

君天邪大言不慚的道:“魔長道消由來已久,正是因爲正道中人不能齊心、各自爲政,像一盤散沙般無法凝聚有效的力量。義兄和頭領是俠道的兩大精神指標與希望,如能集成登高一呼,必能發揮風行草偃之效,我輩中人也就中興有望了。”

蕭遙聽得暗自點頭,姑且不論君天邪的出身來歷與目的,只是後者的這一番話,便直指到他心坎所想。

龍步飛考慮了一下,終於肯首道:“既然蕭兄這麼看得起龍某,我也希望能爲正道多盡一份心力,就看看能網羅這麼多傑出人才的‘破獄’之主,到底是如何超卓的一個人物吧?”

蕭遙喜道:“龍兄絕對不會後悔此行的決定。”

龍步飛轉向君天嬌道:“君女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君天嬌還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彷彿冷漠是她與生俱來的烙印。

“不了,我要回‘武功院’去。”

“喔。”

龍步飛輕輕的應了一聲,心底像清泉漱石般流過自己都沒察覺的遺憾。

看到龍步飛的反應,君天邪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異彩,嘴角掀了掀,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依依不捨從來就不是君家人的作風,兩姐弟眼神交會,對於不在場的“那個人”去向彼此心照不宣。

天下第三,應該是一看到君天嬌的出現便離開了吧。

光明與黑暗無法共存。不願意自己的出現,使君天嬌苦心經營多年的形象一夕破滅,即使渴求已久的宿命對手就在眼前,也是要壓下那股跳動不已的戰心,黯然回覆師門。

這一份執着的癡情,正是自己可資利用之處!君天邪想到日後他爲天下第三和君天嬌的“安排”時,臉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充滿肅殺詭異氣氛的長街,平常車水馬龍的街道兩端,今天竟像是突然成爲了鬼門關的入口,變得陰森而幽靜。

一隻血紅旗幟插在街心上迎風飄揚,魔門的“決殺令旗”出現,是生人勿近的證明,而被選爲目標的可憐犧牲者,死亡是他唯一的下場。

“當!”

如鞭炮爆炸的悶響轟然傳遍長街,只見道間一名清秀端正的少年僧人,與一名豪壯雄偉、手持金刀的魁武大漢,一分即合,取好戰距後便遙立不動,在氣勢上互比高下。

“看不出來你這小和尚倒真有幾分本事,難怪本宮的增長天會死在你手上,只是這也爲你自己種下英年早逝的禍端,想回‘禪意門’接般若的掌門之位,怕只有等來生投胎了!”

魁武大漢的聲音有如平地春雷般震攝人心,一身殺氣像是來自修羅鬼域,讓人望之生寒。

比較之下,少年僧人的聲音雖然來得微不足道,氣勢亦有如雲泥之別,但一雙澄淨的慧眼卻毫無恐懼,長棍斜守身前,緩緩道:“能否接任掌門,對小僧而言毫不重要,倒是恩師的血海深仇,彌勒不敢有一天或忘。”

原來這名小僧,便是在般若臨終前被授予“禪意門”下任掌門之位的“菩提兒”彌勒!當日其師與“天王”帝釋天的一戰,他和君天邪是唯一在場的目擊者,也是帝釋天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雖然兩人逃過當場的殺身之劫,但唯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帝釋,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兩名小輩。君天邪有“蒼邪”白魔對付;至於彌勒,則由他座下“十方俱滅”的三大將軍之一--“金刀大將軍”霸無悔負責抹殺!

一片金光映照着霸無悔那森嚴冷峻的側臉,手中名震天下的長刀“金風細雨”似攻非攻,似劈非劈,霸道肅殺的刀氣如浪潮般不住從他身上催發出去,足以使對手心膽俱寒,未戰先敗。

比起霸無悔的濤天刀意,彌勒那瘦小的身軀就像是“躲”在長棍後面,乍看之下似乎全身都是破綻。然而落在前者這類高手眼中,彌勒那與棍似成一體的姿勢卻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勁,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場在他四周環繞,原本是死角的“空門”反過來成爲了“空”的鎧甲在保護着他,讓霸無悔竟有不知如何下手之感。

自般若死後,彌勒的功力似乎又有突破,“三千大千世界”的“意守有無”竟能讓霸無悔這樣的魔門高手也找不到破綻。

霸無悔觀察片刻仍找不到出手的機會,於是心生一計,嘿嘿邪笑道:“本宮已決定全面對‘禪意門’發動攻勢,羣龍無首的禿驢們只是一盤散沙,相信很快就會被屠戮殆盡,小和尚的西天之路就不怕寂寞了。”

雖然明知霸無悔是在用心理攻勢,但彌勒仍忍不住聞言一震,再不能保持在若有若無的意境,印證了“關心則亂”的那句俗諺。

眼看詭計得逞,霸無悔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森然冷笑。

“畢竟還是太嫩了,到西天去和你的師父相聚吧!”

金刀神乎其技般由他手中高高舉起再落下,每一個動作像分格播放般清清楚楚,卻又充滿詭異的連續感,更讓彌勒升起似置身於血戮戰場間,面對千軍萬馬殺來,幾乎想轉身就逃的窩囊感覺,但又知道這是因爲自己的心靈防壁出現空隙,被敵手乘機而入的結果,可嘆卻是無可奈何。

不過他不愧是般若全力調教下的“禪意門”第三代第一人,雖暫落於下風,卻是驚而不亂,燃燈棍揮舞成弧,在傾泄而下的霸道刀氣中另闢天地而自成一格,“他強任他強,我自清風送樹林”正是“三千大千世界”的“自有天地”心法。

揮出的每一棍都擊在空處,卻留下收發無定的綿密柔和氣勁,如佛祖說禪般化暴戾爲祥和的力場,霸無悔一刀斬下,竟不由自主的由速轉緩,由剛轉柔。

霸無悔冷哼一聲,金刀先收回身前,再灑出漫天刀影攻向彌勒,同時無數詭異陰邪的刀氣如冤鬼纏身般緊逼而去。

彌勒不料對手變招如此迅速,身子微側,棍尖抖動,在一個瞬息的時間內同時刺出十數棍,軌跡如風似電,正面迎上鬼氣刀影,激撞出無數火花。

霸無悔心道我堂堂魔門中成名已久的“十方俱滅”之一,對戰一個“禪意門”的第三代弟子也花了這麼久功夫收拾不下,傳出去豈不是名聲掃地?

一念至此,惡自心生,兩手真勁灌注刀身,金光暴漲中,凌厲無匹的刀氣劃空而過,威勢兇狠驚人,刀氣更先一步封鎖方圓五丈內所有閃避空間,要迫彌勒與他正面硬拼。

別無選擇下,彌勒暗自一嘆,同時收斂心神、雙手握棍,“燃燈棍”自轉如平地龍捲,嗚嗚聲響雷厲風馳,橫揮一掃硬架霸無悔一刀。

“鏗!”

巨響過後,兩人竟是兩敗俱傷的各自往不同角度飛退,彌勒吃虧在內勁始終不及霸無悔累積三十年的魔功深厚,在毫無花巧可取的以硬拼硬下受傷更重,五內翻騰、幾乎就那麼當場昏死過去;而只比他好上一線的霸無悔亦是驚訝於彌勒的後力悠長,心道此子今日不除,來日必成大患。勉強嚥下哽在喉間的一口鮮血,回氣的快慢,決定了生死的界線!獰笑一聲,沾地即起,必殺一刀往對手劈去。

“小和尚!你小命終矣!”

“師父!對不起,徒兒有負您的期望,恐怕也不能爲您報仇了。”

全身乏力的彌勒眼睜睜望着霸無悔一刀劈來,卻動彈不得,心中已存有必死之念,忽然一道箭影像是黎明裡的第一道曙光,穿破黑暗的天際而來,竟以毫釐之差掠過霸無悔的鼻樑,再“奪!”

的一聲齊羽沒入他腳下石板。

用“駭然”還不足以形容霸無悔現在的心情,那一箭的警告意味明顯至極,更難得的是在高速移動下做到不傷分毫的計算,要做到這一點,比從激戰中背後暗算他一箭還要難上十倍,白道聯盟中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厲害的用箭高手?

可是接下來發箭者的反應,卻把他原先的驚訝轉爲錯愕。

“哎呀呀!又射偏了,怎麼搞的?”

懊惱的甜美聲音從兩人頭頂的屋檐處傳來,只見一名穿着水綠色衣裳的少女,留着一頭俏麗的短髮,比寶石還明亮的雙目閃動着純真好奇的光采,身材雖略嫌嬌小卻是玲瓏有致,那彷彿櫻桃般的小嘴此刻正微微上翹,柳眉輕皺的望着戰場中的兩人。

彌勒看到綠裳少女手上那隻硃紅色的小弓、弓弦上還搭着三支白色的無羽短箭,想起其師般若生前說過的話,身子一震,失聲道:“濃豔弓?卸妝箭!你、你是‘女流箭’孫楚倩?”

綠裳少女嫣然一笑,竟如鮮花綻放,讓人精神一振,喜孜孜的道:“你認得我?那就一定不是壞人了,太好了!我這次果然沒救錯人!”

毫無相連的說話方式讓彌勒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但這樣的對話反而讓另一人放下心來,霸無悔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白道聯盟中那些所謂胡湊充數的‘三英四秀’,其中的‘女流箭’孫楚倩!你想要來作架樑嗎?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原來這名綠裳少女正是四秀中和“鳳凰”君天嬌系出同門,外號“女流箭”的孫楚倩,此時只見她如新月般的細眉往上一揚,微帶不悅的道:“你這人一臉兇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師父常常教我要去惡扶弱,今天正是我身體力行師父教訓的時候到了,我絕不會讓你欺負這可愛的小和尚的!”

孫楚倩那單純以相貌判定善惡的二分法差點沒讓彌勒驚訝的下巴脫臼,而且看她的外貌並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卻稱自己爲“可愛的小和尚”這個女人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

霸無悔冷哼一聲道:“敢與魔門爲敵者都要死!丫頭你闖入‘決殺令旗’一里範圍的結界內,更擾亂本座辦事,依魔律得處千刀萬剮之刑!”

“我先治你那張狗嘴吐不出象牙之罪!”

和嬌叱聲一起響起的,還有弓箭離弦的聲音。

三隻白色無羽箭在空中成品字形向霸無悔射來,但是令人訝異的是這三枝箭的勁道和速度……稱之爲“軟綿綿”或許過了頭,但總是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就算去到中途便力盡的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就算順利射中目標,這樣的箭法是否還有威脅性?實在有讓人商榷的餘地。

在彌勒驚訝與失望的眼光中,霸無悔抱腹大笑道:“原來所謂的三英四秀只是這種不入流的角色?這樣的身手也敢出來作架樑?本座今天就買一送一,一併送你倆上西天吧!”

迴旋刀風驟起,是其“斬首刀法”的起手式--一刀兩斷!浮沉起落的刀勢在離心力的幫助下更添威力,霸無悔根本沒把孫楚倩射來的三箭放在眼內。在其盤算中,迴旋刀勢會先如拍蠅般擊落三根無羽箭,再斬下不能動彈的彌勒人頭!跟着收拾那徒具虛名的丫頭片子,只是反掌易事。

霸無悔對自己的刀法有絕對自信,但也是因爲這股自信,造就了他今天的失敗下場。

在算計中應該一刀同時擊落的三箭,因爲最先頭的一支速度忽然增快半分,而使得霸無悔揮刀落空,只劈中餘下的兩支。本來這也沒什麼問題,憑他的護身罡氣要應付也是綽綽有餘,但偏偏就是被劈中的兩枝箭,竟然不如預期的被斬成兩段,反而是受外力衝擊後同時像有靈性般的撞在第一根無羽箭的箭尾上,讓第一箭的勁道速度因此陡增百倍,疾如流星的折射下地,射穿了他的大腿!

霸無悔發出一聲如同野獸受創的厲吼,雙眼瞪大如銅鈴,不可置信的望着腿上的傷口。

“怎……怎麼可能……?”

彌勒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師父般若曾經說過“武功院”中的一門絕技,號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一門神奇箭術,不由脫口而出。

“無心之矢?”

一箭得手的孫楚倩卻意外的露出驚喜之色,把紅色小弓夾在腋下,興奮的拍起手來,又叫又跳的道:“射中了!射中了!這次真的射中了咧!”

--這次射中了?

霸無悔再沒有把握摸清看透孫楚倩的虛實,發出一聲怒嘯,帶着微瘸的半邊身子,狼狽的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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