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之喊了兩聲,可還是沒有反應,眼裡有些疑惑。該不會楚哥哥在想什麼事吧?
想到這,瀾之也沒有打擾,而是就等在了原地。
這時候,在楚懷風此時所見到的常經理,在人羣中,忽然出現了一抹白色背對她的身影。
在宛如光影一般來回穿梭的人羣中,那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動的白色身影顯得十分奪目。
楚懷風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止不住的想傾身向前。
忽然,那身影緩緩的轉過了身。
“師父?”楚懷風又是驚又是喜。
“徒兒當真沒讓爲師失望……”那聲音中帶着些寵溺的笑意。
而忽然,那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楚懷風的面前,還不容楚懷風擡起頭看清師父的模樣。
那一隻冰涼的手已經擡起了自己的下巴,逼迫着自己仰視着他。
楚懷風望着那一張宛如謫仙一般出塵絕逸的臉,這正是她的記憶中師父的樣子。
明明五官算不上出衆,可卻沾滿了仙氣,宛如神子一般高不可攀,將自己和整個世界都隔絕了開來。
“徒兒,想見爲師嗎?”帶着些低迷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緩緩溢出。
溫熱的氣息近乎已經能夠鑽進她的鼻翼,楚懷風覺得有些不適。
而那種隱隱的不安開始如影隨形的纏上了她的每一寸肌膚。
“師父……”楚懷風下意識的出聲。
那隻手立刻脫離開了對楚懷風的鉗制,而那種讓楚懷風不安的情緒也頓時消散了開來。
就好像剛剛的一切只不過是幻覺。
他如一個長者,一如楚懷風小時候受了委屈一般,慈愛的撫摸着她的頭髮,“徒兒若是想見我……便來十方界吧……”
“師父……”
楚懷風正要上前,可那身影卻像是幻影一樣,忽然的就消失在了人羣當中。
而周圍所有不斷穿梭着的人羣的光影速度也變慢了下來,直到漸漸恢復正常的行走速度,和清晰可見的面貌。
“楚哥哥?”
瀾之終於忍不住再扯了扯楚哥哥的手,她已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很久了。
“啊?”楚懷風這纔回過神來,看了看身邊站着的瀾之,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我剛剛怎麼了?”楚懷風到現在已經分不清,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幻覺還是什麼了。
瀾之皺了皺眉,“剛剛楚哥哥你一動不動的站了好久, 我還以爲你在想什麼事呢。”
聞言楚懷風目光微沉了沉,她不可能突然之間出現幻覺,而且,以她現在的修爲,也不會有人在她面前設下陷阱卻毫無知覺。
所以,真的是……師父嗎?
“楚哥哥,你看。”
瀾之的話喚回了楚懷風的思緒,順着瀾之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楚哥哥你看,那輛馬車真好看。”瀾之晃了晃楚懷風的手。
雖然他從小在宮裡見到的名貴的東西也不少,可是像這麼精緻好看的馬車卻從未見過。
忽然瀾之好像想起了什麼,“這輛馬車不是上次我們出門的時候,楚哥哥你出手攔下的那輛馬車嗎?”
瀾之的記憶力還是很好的,所以一下就將腦海中的記憶翻了出來。
楚懷風也皺了皺眉,的確是那天的那輛馬車。
這輛馬車和尋常的馬車一看就有所不同,所以很好認出來。
奇怪,這輛馬車還沒有出城嗎?
旋即想起這幾日津門關在戒嚴,生人好像都不允許進出城,以免混入叛軍的奸細。到現在還沒出城,倒也正常。
“賣糖葫蘆咯!好吃又甜的糖葫蘆!”
一個舉着賣糖葫蘆的小販吆喝着從楚懷風和瀾之身邊經過。
瀾之額注意力立刻被糖葫蘆吸引了去。
“拿一串兒。”楚懷風叫住賣糖葫蘆的小販,直接遞給他幾個銅板。
“好叻。”賣糖葫蘆的小販立刻眉開眼笑的取下一根糖葫蘆遞到了楚懷風的手上。
而楚懷風則轉而伸手遞給了瀾之,“喏,給你。”
瀾之接過糖葫蘆立刻笑了起來,“謝謝楚哥哥。”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那輛馬車也動了起來,朝着另一個方向緩緩行進。
楚懷風眉眼微動了一下,嘴角勾了勾,牽着瀾之的手也跟了上去。
“楚哥哥我們去哪兒啊?”瀾之邁着小短腿兒努力的跟上楚懷風的步伐。
楚懷風隨口回了句,“去看看誰家這麼有錢。”
於是,楚懷風便帶着瀾之一路跟上了那輛馬車。
其實楚懷風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那輛馬車,可能是閒的沒事兒幹太無聊了吧……
只是,那一天在街上所見到的那輛馬車的主人,雖然倆人沒有正面交接過,但是楚懷風知道,那個男人……一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忽然,那輛馬車在一處沒有什麼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
跟在後面的楚懷風也立刻將自己的身子躲藏在了拐角處,一把將身邊的瀾之也拉了過來。
“楚——唔……”
瀾之正想問什麼,可剛一開口,小嘴就被捂住了。
“噓……”楚懷風示意噤聲。
瀾之立刻抿住了自己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那兩腮圓鼓鼓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隻青蛙。
楚懷風忽然生出一點惡趣味,真想把瀾之小時候的樣子用畫給記錄下來,等他長大了之後給他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這時,從馬車那邊傳來一點聲音,楚懷風立刻將注意力轉了過去。
只見十幾個侍衛裝扮的勁裝男子忽然出現在了那輛馬車的面前。
駕着馬車的小廝恭敬的喚道:“主人。”
旋即立刻跳下了馬車,立身站在一側。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緩緩的將簾子挑開,一張清冷如玉的臉頃刻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他神色淡然,是一種如雪般的寂冷。而那一雙眼睛,好似透明的琉璃珠,一旦被那雙眼睛看上一眼,所有的隱藏和秘密都將無所遁形。
頓時,所有的侍衛立刻躬身下跪,“參見國師大人!”
清冷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帶着一種不送抗拒的威嚴和清冽。
“平身。”
所有人這才站起了身子,可是卻仍舊都不敢擡頭直視馬車內的人。